“还有事?”凌天赐对她的态度似乎很温和,甚至很耐心。
“皇上,奴婢、奴婢有事要报。”小岚一横心,决定与安花之倒戈。
凌天赐黑眸闪过一丝异常的光芒,看来这女人的耐心并不够啊。
“你有什么事要报?”一侧站着白衣皱眉问道。
“这里……这里说话不方便,皇上……”小岚战战兢兢的看了眼四周,生怕安花之会突然出现。
“无妨,你尽管说。”凌天赐微微倾下身,将她扶起来,唇边的笑容扩散,那份侵略的英俊夺去了小岚的心神。
“皇上……奴婢……奴婢先请求皇上保护奴婢。”呆呆的看了他许久,小岚慌忙红着脸低下头,细声细气的说道。
“有人要害你?”凌天赐一眼看穿她,只不过在陪着她演戏而已。
“不……不是,是奴婢知道一些秘密。”小岚努力克制着紧张,蜷缩起手指说道。
“秘密?”
“奴婢知道是谁害死了小皇子……”小岚艰难的说到,用余光悄悄观察着眼前男人的反应。
“凶手不是已经在刑部畏罪自杀了?”出乎她意外,凌天赐连语气都没有变,淡淡的说道。
“不……不是他!他只是个替死鬼。”小岚急忙说道,“是安妃和安源将军……是他们的人害死小皇子。”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凌天赐声音微冷,锁在她身上的目光深不可测。
“皇上,奴婢亲耳所闻,这种事情,怎敢胡言……”小岚摸不透凌天赐的心思,见他面色似乎有些不悦,急忙又跪在地上,“奴婢自幼与皇后娘娘一起长大,情比金坚,只恨不能代受其痛,而且现在身份低微,不敢……”
“就是这些?”凌天赐打断她的话,本想耐心点陪她演戏,可实在无法再听她矫情下去。
“皇上?”小岚的泪水已经逼到了眼眶,听他这样一说,有些不解的抬头,为什么皇上的反应和自己预料中的不同?
“小小奴婢,竟对安妃和将军不敬,来人,拉去思过房,等候发落。”凌天赐说完,看也没看她一眼,挥挥衣袖,径直往安苑里走去。
小岚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这步险招怎么会走错?
而一直站在安苑门边的一个小丫鬟,一见凌天赐往门里走来,立刻匆匆的从一侧偏门跑了进去。
“皇上为何还不进来?还在与小岚说话?”这次,短短的时间内,安妃已经躺在了洒满花瓣的浴桶中,匆忙间施了些脂粉的脸上挂着不耐烦。
一炷香前,下人来报皇上赶往安苑,眼看梳妆太慢,干脆命人打了些热水,扯去发髻脱了衣服跳入木桶中。可左等右等,皇上还是没到。
命小宫女去安苑门前看了几次,第二次来报,竟说皇上与小岚说上话了,这让安花之心中有些不踏实起来。
“安妃娘娘,不知小岚说了些什么,皇上似乎龙颜不悦,命人将她带走了。”小宫女离得太远,没有听清谈话的内容。
“带走?去了朝露宫?”桶内的水被安妃狠狠一拍,她立刻醋意大发。
正文 第710章 兵马俑
“不……应该不是,皇上命人将她带走之后,往安苑来了。”小宫女被水花溅到了,吓的声音也抖了抖。
自从安妃有了身孕之后,她的脾气就开始古怪起来。不,确切的说,自从皇后娘娘走后,安妃娘娘的脾气就多了几丝戾气,让人不敢接近,生怕会无端受了罚。
“皇上驾到。”安妃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小太监尖锐的声音。
“快点退下!”安妃给那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等待脚步声接近内房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看了眼水波下自己的身体。
“安妃怎还不见驾?”都已走到内房的帘幔边,白衣正不悦的说着,可隔着几层轻薄的黄纱和珍珠帘,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人在沐浴,立刻将目光硬生生的收回,尴尬的转身站好。
这个安妃也真够奇怪,沐浴也不通告一声,像他们这种皇上的贴身护卫,经常是同进同退,万一看到什么,岂不是难堪。
“你们在此等候。”凌天赐唇边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径直往内室走去。
“呀,皇上?”安妃早就屏气凝神的等着了,一见凌天赐走了进来,竟从木桶中赤 裸裸的站起身,脸色微红,僵硬的行了个万福,“皇上,臣妾……”
凌天赐径直坐到了软椅上,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妃,直看的她站在木桶中,不知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即使有暖炉,寒冷的空气也会迅速贴上潮湿的皮肤,而凌天赐的目光又像是炙热的火焰,让安花之在冰火交加间难受极了。
凌天赐对她的不自在视若无睹,目光径直从她脸上滑下,落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那里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却对眼前的女人,除了厌恶,一丝感情都没有。
错误的人是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对他来说,他的子嗣至少要继承一半白飞飞那样的血脉,不够优秀的孩子,是无法成为这个江山的王。
“朕在安苑外,遇到了一个宫女。”终于,凌天赐开口了,“她告诉朕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安花之的呼吸蓦然一窒,半晌定下心神才问道,紧张的连刚才的期待的**都消失了。
“她说皇后娘娘腹中孩子……”故意一顿,凌天赐看着她突然失去血色的脸,心中有了一丝快意,伤害过白飞飞的人,他都要将那痛苦百倍奉还。
包括自己。他伤了她,所以现在品尝的痛苦,也是她的百倍。
“皇后娘娘……腹中孩子怎么了?”小岚出卖了她?不可能!安花之扶着木桶边沿,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口干舌燥的问道。
“死于你与将军手中。”不急不缓的转着食指上的翡翠,凌天赐眸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晴天霹雳一般,安花之脑中嗡嗡一响,干脆跌坐在木桶中。
“难道安妃不想对此做出解释吗?”心中好笑的看着她震惊恐惧的模样,凌天赐闲闲的问道。
“皇……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小岚她胡说!是她想要亲近皇上,用心歹毒,臣妾一开始不知她为人狡诈……”
“你怎知是小岚所说?”凌天赐好整以暇的问道。
“皇上……”像是被噎住了,安花之完全乱了分寸,她的话在凌天赐听来漏洞百出,只是自己还没发觉而已。
“朕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凌天赐见她脸色都青白了,也不想再吓她,起身走到浴桶边,看着她说道,“将军在先帝时期,是开国功臣,忠心不二,你又是大金的妃子,未来皇子的母后,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是、是、就是这样,臣妾怎敢对娘娘不敬?臣妾心中只有皇上和大金……”安花之像是捡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拼命的点头。
“朕已命人将她带去思过房,面壁思过。安妃也要管好自己的宫女,不要再让朕遇到这样的事,被其他人听到,朕的嫔妃清誉也会受损。”凌天赐幽黑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芒,“而且,安妃也要为日后腹中孩子着想,他可是大金的大皇子……也许还是未来的君主,你若是受了什么风言风语,会影响日后的选储,明白吗?”
“皇上……”除非是傻子,否则谁会听不出凌天赐的言外之意,短短时间里,安妃由喜到悲,又从悲到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狂喜的落下泪来,“皇上,臣妾……臣妾……”
“朕近日国事繁忙,安妃若有什么需要,自己吩咐下去。”凌天赐突然伸手,拇指轻轻蹭上她的脸,叹了口气。
“皇上……”安妃受宠若惊,几乎不敢相信此刻凌天赐的温柔,她欣喜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凌天赐又轻轻叹了口气,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上,为何叹气?”
“朕最近太忙,连你有了身孕,都抽不出时间来照看……”凌天赐收回手,转过身说道。
“皇上,臣妾听说朝凤进军大晟国,是不是为此烦恼?”失去了凌天赐的抚摸,安花之心中一空,生怕他现在会离去,立刻问道。
“北方战事未平,南方又起烽烟,继忠将军的大军连连被破,朝中大臣束手无策,朕只怕江山……”
“皇上,臣妾听闻先皇开国之后,忌怕日后穷兵黩武,因此重文臣而少武将,如今朝中都是文官,说起武将,只有四个人。”安花之娓娓道来,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凌天赐,笑容突然加深。
原先安花之不过是一介莽妇,根本不懂什么穷兵黩武,更不知朝廷中事,这次居然能说出这么多话来,一听便知是将军府那两个人和她“长聊”过。
“驻守正北方的魏剑楠将军,驻守西方的郑远谋将军,南方轩辕继忠,东北张熠珂,这四人镇守边关,不能妄动,一动就怕边关出乱。”安花之将安蕴央对她分析的情势都说了出来,她可不想助安源一臂之力,那个老头若是拿了权,她和她肚中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