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景雯接着听南宫问川接下来的话,大致意思是,正是这么威风凛凛的一个大人物,大人物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个通病,功高震主,受到小人所妒忌,卷宗上的记载就是千岳王最后也是被污蔑起兵造反,北岳皇帝迫于所谓的证据确凿和两大势力的施压,随即削除了百里天涯的兵权,交由另外两大势力,两大势力不放心百里天涯这头虽然垂老,但是余威尚在的雄狮。
几大权臣赫然威胁皇帝,让皇帝除掉皇城内外百里一族的族人,斩草除根,皇后当时怀着身孕,刚刚生下婴儿,知道了权臣们要赶尽杀绝,最后无奈抱着婴儿要挟皇帝,皇帝心急如焚,只好无奈,大声怒斥权臣,提出保留百里一族,但是发配边疆充军,百里天涯放归乡野,自此不能再踏出乡野半步。
碍于局势的控制发展,权臣才答应下来,但是也要皇后的命,自此,才有了所谓的皇后自愧难当,畏罪自杀的荒唐后记,就因为那史册上简简单单的几笔,让南宫问川心如刀割了十几年,每一次都恨不得提起手中长剑,手刃仇人。
“老人家的情况如何?”孟景雯知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按照南宫问川的话来看,他们的外公百里天涯应该尚且健在,那么所面临的的情境又是如何,孟景雯可不会相信那几个奸臣贼子会轻易放过外公。
南宫问川叹息说道:“小妹,外公虽然远在乡野,但仍然受到各方势力的步步紧盯,没有一刻是轻松自在的,但眼下外公他老人家并没有其他明显东山再起的意思,有当初母后的以死要挟逼得皇帝的口令,所以各方势力也还是不敢动外公,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孟景雯心中暗暗松一口气,然而南宫问川不合时宜的又叹了一声,孟景雯眉头又是紧皱,只听得他说道:“只是,外公仍旧心心念念着你,叹息当年若是你没有丢失,那么这个时候你也到了及笄的年纪,要看着你嫁一个对你好的男子。”
孟景雯这个时候说南宫问川的不是好像不对,不说又是不对,瞪了南宫问川一眼,南宫问川也随即转移到正题上,说道:“至于你为何会在那天夜里遗失,我这些年也大力的查探过。”
南宫问川努力的回忆往昔下属传回的情报,说道:“当年母后知道权臣等人虽然此时答应流放他们百里一脉,但是在流放途中必然是做些手脚,但母后也只能为家族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全靠家族中人自己的本事气运,母后第一时间想过的是,如何保住你能活下去。”
“我当时已经是太子,自然是权臣胆子再大,也不会跟皇帝撕破脸皮,但母后和你不一样,所以母后才秘密安排了人,在凤归宫放火,自己在凤归宫中放火自杀,引来皇帝,然后让人带着你出逃,之后的我就不清楚了,就只知道你被带走了,原本我查问过当天夜里的皇宫守卫,无论东西南北四个天门,都说没有发现宫女携带婴儿出城的踪迹,由此我便以为你们一直在皇宫之中,皇帝也曾是派人寻找了一个月之久,才彻底将皇城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你们的身影,不成想是用了其他的方法,来到了边境之外的楚国。”
孟景雯静静听着南宫问川说起当年往事,心中震撼的同时眼中有思索的神色,随即对着南宫问川看了一眼,南宫问川那个时候已经是孩提,被册封为太子,那么岁数应当在五六岁,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然过去了十来年,这十来年的时间里,南宫问川一直在苦苦追寻着孟景雯的踪迹,也算是劳心劳力。
孟景雯思考的这会,南宫问川恰合时宜的说道:“小妹,外公已经年老体迈,一直想要在有生之年见你一面,小妹,就跟哥哥回北岳吧,北岳虽然是个伤心地,但也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一起回去,让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畜生都死在他们当年亲手种下的罪恶之剑下,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祭奠母后的在天之灵!”
南宫问川永远都忘不了看,一幕幕鲜血淋漓的画面,一一浮现在了南宫问川的眼前,此时他的眼中赤红色的血丝疯狂的上涨,此时他哪里还有半点受伤对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魔神,孟景雯这个时候看不得南宫问川一个人伤心,随即伸手搭在南宫问川的手上,南宫问川感受到了孟景雯手心处的温暖,转头看过去。
孟景雯目光清亮,像极了母后那一双动人的眸子,让南宫问川想起了母后时常带他去后花园玩耍的场景,一时间眼睛湿润,鼻子一酸,使劲的扭头,不想让孟景雯看见他堂堂七尺男儿脆弱的一面。
月光在此时压在窗户进来,打在南宫问川孤独的背影上,孟景雯看着,只觉得很冷,随即看着怀中的二白,随即擦干眼泪,放下二白,二白明白孟景雯的意思,随即向着南宫问川孤独的背影走去,钻到他的怀中,卖萌一般,叫了一声。
正文 第618章 日后再回
因为二白的天然呆萌,南宫问川渐渐的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伸手去抚摸这只蠢萌的白毛貂。孟景雯也走上去,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北岳既然是我们的家,那么我自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眼下京城的局势复杂,慕凌天所遭受到的阻力颇多,这一重接一重的艰难险阻,让孟景雯并不放心,哪怕真实的状况是慕凌天一直在担心孟景雯,但孟景雯想留在京城,目前是这样的。
“为什么,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慕凌天这人的本质吗?!”南宫问川刚刚被二白给逗乐,并且在听见孟景雯说了迟早会回北岳的话,心下欢喜,然而在后半段之上,却是让他眉头紧皱,内心窝火。
他实在是看不清此时的孟景雯心中想法,然而,他不懂,慕凌天也不懂,就算是孟景雯本人,也不是很懂,但是,孟景雯想着这或许是因为自己还爱着慕凌天,慕凌天或许也还爱着自己,她心里清楚,放在当下这个现状说这个话或许是有些可笑,甚至有点自欺欺人,但是孟景雯愿意等,等着慕凌天想通,亦或是等着自己明白死心。
孟景雯想着想着,眼眶中不免有着热泪,快要浸出来的时候,孟景雯转身,不再看眼前的南宫问川,生怕南宫问川看见她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唉。
南宫问川刚抬起手,想要给孟景雯擦拭泪水,但此时孟景雯早早就走出了船舱,图留着他一个受伤行动不便的人在留在这里,和一个努力卖萌的蠢白毛貂无趣的玩闹。
“好了,她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装萌了,我也不喜欢你的萌,我也不喜欢装笑......”他看着孟景雯孤单离去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坠子扎了一个硕大的孔,痛到无法言喻。
长夜漫漫,天边的那颗星辰从东边滑落向西边,星辰有光,但是暗淡,此时抬头仰望看到的这一幕,落下随意倒躺在夹板上的慕凌天眼里,有点日落西山的意思,带着夕阳的死气和一去不复返的意思,令人生厌。
其实在第一眼看见那个暗红色箱子的时候,慕凌天已经有着预感,一种孟景雯是北岳公主的预感,九片花瓣盛开,那是北岳那位第一美人皇后给自己产下女婴所纹上,并且在当夜就掉包派送出了北岳皇城,这是慕凌天在北岳设置的天门分部传回来的消息,早在第一眼看见孟景雯后颈时,就有所猜疑,只是不想承认罢了,这一切的一切,他或许知道的要比北岳太子南宫问川多,只是用在孟景雯身上的心机比南宫问川少,慕凌天只一味的提醒自己,保护这个心爱的女人,但那是在以孟景雯是楚国女子为前提,只是现在,会因为孟景雯是敌国公主而有所改变吗?
这需要时间来考量,所以现在慕凌天并不能够直接给孟景雯一个答复,他正思索着,孟景雯此时已经从船舱里走出来,来到夹板之上,只是,她并不像往日一般,径直的走向慕凌天身边,而是走到慕凌天对面的红木船的一侧,看着晚间的河流,感受海风,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人都在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从而变得相对无言,或许他们在等着对方回应,亦或许是等着对方低下头开口,直到最后,孟景雯咬牙,向着慕凌天走过去,慕凌天站起来,看着已经分离半小时之久再次相见的孟景雯,眼中期盼着她要说些什么,然而,孟景雯伸手递来东西,说的话很简洁明了:“这个,是当初你送我的物件,现在还给你,但不能说明我们就此结束,你若是想清楚了,回到楚国七天之后,若是还念及旧情,再来府邸找我,若是不来,就请将这白玉箫毁了吧。”
孟景雯此时眼中有泪痕,目光灼灼,晚间微凉的风打在她身上,勾起了心头那股凉意,整个人被冻的哆嗦,然而孟景雯并没有收回颤抖的双手,而是放在那里,等着慕凌天来接过去。
慕凌天一直都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但是她从孟景雯眼中看见了决然,咬着牙,强忍着如同锥心的痛,接过了三天前还被孟景雯拿在手中吹奏欢快歌声的白玉箫。
“景....”慕凌天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儿,欲言又止,然而孟景雯却是没有再要停留的意思,转身离去,径直的走向红木船的另一头,边走边抬手擦拭泪珠。孟景雯并不属于那种哭起来梨花带雨般的模样,但慕凌天觉得,这样滴滴落泪,更是伤人心魂,都说没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宁做枉死鬼,不看佳人泪,慕凌天紧握着白玉箫,白玉箫陷入手掌肉中浸染了鲜血,但慕凌天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目光在孟景雯身上片刻不离,直到孟景雯消失在木桩的的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