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第二百六十八章是她先勾引的他
原以为不过是月事不调,却不料听到这么个惊天噩耗。紫瑶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又是七王爷的未婚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孩子以后可如何是好?
若真如大夫所说,非但无法怀孕,连行房都困难,那女儿以后还哪里有幸福可言?
想到这里,三夫人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她与三老爷,这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几乎是含在口中捧在手心疼大的,只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可偏偏……
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小脸,哪里还有往日伶俐娇美,三夫人只觉得心都拧紧了。
“娘的心肝儿,你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这些日子在山上,你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都怪娘,娘就不该同意你去山上住,娘糊涂啊……”
拉着女儿的手,三夫人泪流满面,只恨不得能替女儿承受这一切。
这孩子,也是个要强,适才都已经那般难受了,竟然硬撑着到了房间才晕倒。待她发现她下面的衣裳竟然染上了那般鲜红的颜色,才知道紫瑶为何会这般不对劲。
招大夫说的,紫瑶这般恶露不止,淅淅沥沥的已经流了几个月。女儿家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想到这里,三夫人便觉得心中如刀割一般的疼。
“娘的好孩子,你这是遭的什么罪啊,娘的心肝儿,娘的命根儿啊……”
低声抽泣着,三夫人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恐惊动了外面。
适才的事情,知情的只有她同大夫人,再就是两个贴身的丫鬟。她已经给丫鬟下过死命令,这件事情,绝不许透漏半个字出去,否则直接乱棍打死,全家都赶出将军府。贴身的丫鬟,都是家生子,全家都仰仗着将军府生活,她们自然是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于全家人的活路来开玩笑的。
至于大夫人,想来如今心中也定然难过的紧。
三夫人清楚,紫瑶虽然是她生的,可大夫人疼紫瑶不亚于她。大夫人没有女儿,只生了两个儿子,自小便将紫瑶当亲闺女一般的疼。紫瑶出事,大夫人又怎能不心疼。
想到自己唯一的宝贝疙瘩,三夫人只觉得悲从中来,眼泪流的连擦也顾不上擦。
苏紫瑶便是被一阵阵的抽泣声给唤醒的。
“娘,您怎么哭了?”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帮自己的娘亲擦擦眼泪,苏紫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眼前一黑似乎差点儿又给晕过去。
这身子,难道是快要油尽灯枯了么?苏紫瑶心中苦笑。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赶紧躺好,好不容易醒了,这要是再晕过去可如何是好。”
三夫人见女儿醒来,又惊又喜,眼泪也顾不得擦,只忙着将女儿扶住,又安顿她躺好,这才自己取了帕子,在脸上擦拭了几下。
“娘,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害您担心,给将军府蒙羞了!”
苏紫瑶眉眼低垂,小声说道。她的声线原本高亢,可这一次,却仿佛身上的力气被尽数抽走一般,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见她这样说,三夫人心中更是着急又难过,自家女儿,向来骄傲,哪曾这般低眉顺眼过。
“好孩子,你莫怕,你只告诉娘,到底是那个杀千刀的害你这样,娘定然叫你爹替你做主,定要将那畜生挫骨扬灰,方解我儿之痛。”
三夫人说的咬牙切齿,眼中一片狠绝。苏紫瑶知道,她娘的性子,若是知晓了那人是谁,可不真的会杀了人家。
可惜,可惜,娘,你杀不了他的,女儿也不愿你同爹为了女儿,便同那人翻脸!
苏紫瑶闭上了双眼,两滴清泪自眼角悄然落下,嘴角一片凄苦。
“娘,此事您莫再问了,可以么?女儿不想再追究此事。”
是的,她累了,累的连多同那人多呆一刻的力气都么有了,又怎样让爹娘为自己做主呢?何况,那一夜,原本也是她自愿的,甚至,是她先勾引的他。又能怨谁呢?
三夫人见女儿一副颓唐,只以为她是被人强迫,如今不想回想那龌龊肮脏的场面,更是气的要命。
“我不问,我不问就任由那畜生逍遥法外么?金壁王朝,朗朗乾坤,我将军府的千金,岂是那般宵小可以染指的。他既然敢对你下手,便莫怪我心狠手辣,定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夫人手都有些发抖,要不是女儿如今身子弱的要命,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到那个合该千刀万剐的畜生,亲自狠狠砍伤几刀,方才解恨。
“娘,算是女儿求您,这件事情,不要再追究了,好么?”
苏紫瑶拉着自家娘亲的衣袖,语气中尽数哀求。
“紫瑶,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莫要怕,娘会替你做主的,也不会让你因此此事名节受损。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收拾了那个畜生,而后娘会想办法瞒过七王爷,不会耽搁你的婚事的,紫瑶,你相信娘!”
三夫人急切的拉着女儿的手安慰着,其实她如今也不敢确定出了这样的事情,七王爷那边,要如何交代。只是,她不能看着女儿就这样憔悴绝望下去。从紫瑶的眼睛里,她已经看不到光彩,那是一双绝望而无神的眸子。她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的,绝对不行。
苏紫瑶苦笑,她就知道,不会有人想到七王爷便是那个让她成了这般模样的人。七王爷向来不沉溺女色,这是众所周知的。而自那日悄悄一别,七王爷便去了战场,他们两人,再无见面的机会。在家里人看来,便是怀疑到哪个头上,都不可能是七王爷。
如今,娘只担心七王爷会不要她罢。
苏紫瑶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而自己却像个小丑一般,自以为是主角,站在舞台的中央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旁人眼中的笑话罢了。至少,在七王爷眼中,她一直是个不断上蹿下跳,还不停中伤他心爱的女子的笑话吧。
“娘,求您了,求您不要再追究此事,女儿以后一定乖乖呆在娘身边,只求能够侍奉爹娘便好,只求娘不要追究此事,给女儿留些颜面吧。”
苏紫瑶几乎是带着哭腔,瘦而苍白的手用力的拉着三夫人的胳膊,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三夫人有些疑惑,紫瑶的个性,原不至于这么软弱才是啊?
“紫瑶,你跟娘说老实话,这件事情,你……你是不是,自愿的?”
虽然很不愿意做出这样的猜测,可女儿的反应实在太过异常,给人一种似乎要保护某人错觉。三夫人到底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过来人,岂能不起一点儿疑心?
她几乎是极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多么希望女儿立刻斩钉截铁的摇摇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告诉她她是被强迫的,那样的话,她还有理由相信,紫瑶依旧是个好孩子,不至于背着家人同未婚夫弄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
她望着女儿,紧紧的盯着她的嘴巴,想从那里看到哪怕只简简单单的一个“不”字。
可随着苏紫瑶长久的沉默,三夫人的心便越来越往下沉,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几乎要比女儿的手还冰凉一片。
终于,在三夫人几乎要受不了而再次追问的时候,苏紫瑶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让三夫人心中最后一点儿希冀也尽数破灭。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苏紫瑶几乎一点儿血色也没有的脸上。苏紫瑶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个耳光。
若是耳光能打去她对那个人近乎自贱的眷恋,便是再多挨几次,又有何妨呢?
她觉得她仿佛一个中了毒病入膏肓的人,无药可治了。因为,她的解药,从来都不曾真的属于她,又如何解得了她这入骨爱恋之毒。
可是,她还是不能说出他,他那个人,平日有多么的谨慎,她最清楚。他一直在筹谋着一件大事,她也隐隐能够猜到,她关心他的一举一动,因此最清楚他有多么需要得到皇上与群臣的认可。
若是她一旦说出他的名字,只怕就算依然嫁给了他,但苏家与他,终究便有了隔阂。更或许,以爹的性子,根本不会同意自己嫁给他,反倒会闹到皇上那里。到时候,只怕那人的日子会不好过吧。
不,她不想要那样的局面,她就是犯贱的爱他,就是不想看到他被人为难。
所以,这一切,还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吧。
若是可以,就这么取消了婚事,永远留在将军府侍奉爹娘也是可以的。
只是,自己这身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那个山中游医的医术,实在是太过糟糕,而自己那阵子只顾着隐瞒此事,竟是忽略这身子落胎之后需得好好保养,如今苏紫瑶纵然后悔,却也是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