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这经历过的种种都是假的?会不会她已经死了?这兰绣和兰伯来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越想越觉得脑袋空的很。
刑场在齐郡县的最北面,路面斑驳,有些地方还隐约长了青苔,落了一层又一层的枯叶。
北风呼过,将黄叶吹的翻飞,一片荒凉与枯寂。
刑场外早就贴了告示,说今日酉时初会在这里给杀人犯兰伯来用刑,有好几个人围在那告示前面指指点点的,边骂边吐唾沫星子“像这样的杀人犯,就算杀一万次也不够!”
“是啊,听说杀的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哎,这杀千刀的黑了良心的杀人犯噢…”
那些人对着那告示指指点点。
兰绣听了很是不舒服,她爹才不是杀人犯!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说她爹!
她的小手紧紧地撺成拳…
“让他们说吧…”兰绫到了此刻,这些人说什么做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心里只想着她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被杀?
想着那天兰伯来眼里的希翼,爹过几天就会回来了,等他们查到了真凶,便会将爹放回去。
她绝对不会听错记错。
她也相信,兰伯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但是,猜想归猜想,如若真是自己想茬了呢?
一时间心头的思绪犹如两个小人在打架,激烈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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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客栈,建在齐郡县的最南边,地处郊区,也鲜少有人来往,二楼最北边的一间小房子里,一膘肥体壮的男子正靠在床边的桌子上抽着旱烟。
大光头,络腮胡,眼睛微微眯着,约莫三十二三岁的年纪,脸上一脸横肉。
他便是麻一蛋,想着前段时间打牌刚输了钱,又喝了点酒,醉醺醺的,打算趁着胆量去找点银子,跌跌撞撞就到了鲁氏的屋子。
一进门,光线暗的他真不开眼,本来就醉醺醺的,此时眼前更是一片漆黑模糊……
黑暗中,鲁氏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麻一蛋一时慌乱,竟然抽出随身的屠刀一刀就扎了下去。
他本就是屠夫,此时杀人也是快准狠,直抵心脏…
这一刀下去,酒也醒了大半,才后以后觉发现自己杀人了,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落荒而逃,谁知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以为是死者的家属回来了,便想着眼下出去定然被逮个正着,还不如先找个地方偷偷藏好…
于是,他便一猫腰钻到了床底下…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麻一蛋的心跳也愈来愈快,想着这要是被抓到了,进了衙门可是要杀人偿命的。
一时间抖如筛糠……
正在这时,突然传出“啪”的一声,像是有人种种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那人发出惊讶的咽唔声,不过片刻,也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这麻一蛋见来人不是家属,心到有些平静了下来,也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抄了一根小路,在草丛里躲了起来。
心想着也不知刚才进来的那人是谁,这一进门摔在地上身子肯定沾染了血,说不定还能给他做个垫背的!
果不其然,过了半个时辰,赵家村的村民便捆了一个人来,裤腿上胸前血迹斑斑,叫嚷着自己没杀人…
麻一蛋辛灾乐货,只道天助我也,还好有个垫背的,这人证物证俱在,说没杀人也都是狡辩!
最后,这垫背的被抓进衙门,他在家里躲了几天不敢出门,直到后面官府重金悬赏杀猪的屠夫参赛,他正好手痒,又想去翻本儿,这才大着胆子也用了假名报了名,只不过趁着衙役不注意,没有放屠刀下去罢了……
谁知道第二日竟然在那一筐屠刀中发现了自己杀人时的凶刀,当时就想跑,可几个衙役都死死盯着,如果当场溜走更会惹人注意引起麻烦,他便顺手随便拿了一把,假装淡定地走了出去,然后趁人不注意,落荒而逃……
他原以为会有官府的人来追捕他,可这几天里,却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于是乎,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说不定那把刀是放错了?并不代表什么?要是官府想抓他,为何不来追捕?
这两天,又听说了那杀死鲁氏的杀人犯今日便要问斩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是真是假…
麻一蛋到底想亲自去刑场看看真假,却又怕是来个瓮中捉鳖的计策。
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好不容易等天色暗了下来后,却又更是摩拳擦掌了起来,他悄悄地在脸上动了手脚,又穿上一件墨色的衣袍,乘着最后一抹光亮,出了门去…
------题外话------
还是从今天开始一天2更吧。
怕你们养文!怕掉收!
第七十八章,人头落地?
刑场上,陆陆续续地围了好多人,不过都是些中年人和老人。
兰绫为什么知道古代为何一有这种重大的消息,比如砍头,比赛什么的都聚满了人,因为,这古代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无聊了。
人影密密麻麻,人头撺动,好在两姐妹早早来了,占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囚车也缓缓地朝着刑场边缓缓地行驶过来,兰绫和兰绣一双手都紧紧撺着,因为有力过度,还隐约看到了泛白的关节。
兰绫死死地盯着囚车里的人,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兰绣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只见里头那人披头散发,雪白的囚服早就破败不堪,就连身前那大大的红色的“囚”字,也只看的清楚一半了。
囚车停,那车里的人拖着铁链下了来,那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一连串铿锵铿锵地声响,在这空旷的刑场显得更为萧索和苍凉。
那人一出来,兰绫眼睛死死地便定住了,心跳仿佛也一瞬间停止了,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兰绣更是咽唔起来,泪水不断地滴到衣领上,打湿了一片。
怎么会!真的是她爹兰伯来!怎么会!
手指因为有力过度,都快要掐到肉里了,生生的疼,兰绫此时眼里也含着泪花,她不相信不甘心!
真想跑上去将她爹带走,可是,如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女,有什么办法,又有什么本事?
“杀人犯啊,啧啧啧,真该死…”
“是啊,是啊,死有余辜!”
周围的群众顿时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地说着,可兰绫觉得现在自己仿佛什么也听不清了,要不是被这些人挤着,说不定真的要倒了。
那囚返拖着沉重的铁链走上刑台,刽子手明晃晃的刀已经扬在了半空中,在这将明将暗的天色里,发出森森的白光。
风吹起,那囚犯披散而打结的乱发被吹开,露出一张污浊的脸,眼眸中毫无神色,此时正打量着这一片乌压压的人群,露出茫然和凄凉…
兰绫心中一惊,这张脸虽然脏兮兮的看不清轮廓,方才他望向这里,眼底竟然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神采。
不,这一定不是她爹!她和兰绣就站在前面最显眼的位置,他见了她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眼神!
主台上,巡台大人汪夫为端坐着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又看了看天色,将惊堂木一拍“时刻到,用刑!”声音不怒自威。
刽子手听了命令,打开了随身带的酒坛,大口喝了一口酒,那酒顺着胡须一点一点地滴下来,落在地上,斑驳了一片…
“噗…”末了,他又在刀上喷了酒,高声喝到“黄泉路上,美酒相陪!好走!”
手起刀落,兰绫下意识地将手敷在兰绣的,兰绣只觉得眸中冰凉一片。
“啊……”
随着人群里的尖叫,一颗冒着鲜血头咕噜噜地滚到了刑台边,死死地盯着已经暗沉下来的天空…
兰绫感觉心跳都要停了,不过半秒,喉头便痒了起来,一阵一阵地干呕起来。
这不是他爹!一定不是他爹!
人群渐渐散去,藏在黑暗中的一个伟岸的人影见着那头身分离的身体,笑了出来。
他麻一蛋,可以重活在光明之中了!
那个倒霉的兰伯来,做了替死鬼,要喊冤,上地府喊去吧……!
不过一刻种工夫,人群都已经散去,只留下兰绫和兰绣姐妹俩孤零零的身影,那刑场上,几名衙役在收拾尸体,和地上残留的血迹,一边收拾嘴里还一边叫骂“奶奶的,就我们哥儿几个的活最累,又恶心,又晦气。”
一个带头的衙役开了口,语气里全是埋怨…
“唉,谁说不是呢,还冻的要死要活……”
“几位官差大人,我可不可以,看一下尸体,他,他是我爹……”兰绫一开口,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兰绣早就受不了了,蹲在一旁吐了起来…
可是,为了看看这尸体到底是不是她爹兰伯来,她拼了出去…
就算有答案,也要一个最准确的答案!
那衙役显然现在才发现这瘦小的两姐妹,见她们要看尸体,顿时开了口“小姑娘,快回去吧,节哀顺变,囚犯的尸体啊是不能乱碰的…”这死囚犯的尸体自然是不能给家属收回去安葬的,官府对处理问斩的死刑犯是将尸体统一丢到乱葬岗去,任由其发霉腐烂,或者被野狼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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