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逛了,回家好不好?要不然你就答应让我帮忙提一半。”
听着身后乐溪的声音,岳渊渟忍俊不禁,喉咙震动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他看着正前方,前方一间装潢华丽的香粉铺闯入了他的余光。
岳渊渟看了那香粉铺两秒,转身斜放下纸伞阻隔路人可能投过来的视线,流星划过一般在乐溪张张合合的樱唇亲了一口,下一刻纸伞又撑在了两人头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乐溪反应过来他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做了什么,蓦然抬头。只不过,她所见到的,唯有岳渊渟含笑的儒雅眉眼了。
唇上还余留着岳渊渟唇部温软的触感,乐溪下意识抿了抿唇。近朱者赤,她好像把岳郎教坏了!
岳渊渟为她整理了微乱的云鬓,指腹轻柔摩挲了两下她的眼角。“前头有家不错的香粉铺,去完了那,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乐溪深深看了岳渊渟许久,才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摇头轻声道:“我不缺胭脂水粉。”
岳渊渟心念电转便找好了一个借口。“母亲喜欢。”
“那说好啦,从里头出来了我们就直接回家。”乐溪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等到了岳渊渟的点头,才重新挂上了笑容和他并肩前行。
入了香粉铺,一阵脂粉味扑鼻而来。
里头都是女儿家,有的是独身一人的女子,有的是相伴而来的闺蜜们,有的是带着侍女的妇人,还有的是一对对母女。
岳渊渟一个男人进了全是女人的空间里,就显得格外鹤立鸡群了。
“店家,拿些上好的胭脂出来瞧瞧。”岳渊渟寻了一个空处,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男子的声音响起,登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面对数十双眼睛,岳渊渟泰然自若。
有女子一眼认出了他是岳渊渟,扫了眼他无瑕的脸庞,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出声。“岳、岳郎君!”
女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迅速捂住嘴巴。
她双颊飘红,含羞带怯,偷偷又瞄了岳渊渟的脸,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小女见过岳郎君。”
她身侧的妇人把粘在岳渊渟脸上的视线拉了回来,面上堆起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岳郎君是来为岳老夫人买胭脂吗?论孝顺,这满天下的少年郎,是一个都及不上岳郎君。”
岳渊渟回首,无视一脸羞涩的少女,望向妇人。
他淡淡说道:“是为母亲而买,亦是为了公主而买。”
此话一落,不待看妇人和众女的反应,岳渊渟立刻含笑低头看着乐溪。
含羞带怯的少女,本在岳渊渟无视她后,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等到听完了岳渊渟的话,又瞧见了他之后含情脉脉凝望另一女子的反应,少女面色煞白,迅速把头垂低,不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正脸。
皇室公主飞扬跋扈,虽不看重驸马,但一向视驸马为自己的所有物。若有外人敢当着她们的面觊觎驸马,不死也要脱层皮。
是她突然看见岳郎君完好的容颜,一时起了心思。也因太过专注岳郎君的脸部,是以未发觉他身后跟着一女子。
一想到那女子的身份是六公主,少女嫉妒刚升起就迅速消散了,她如今心脏打起了颤儿,满心都是惊惧。就怕六公主因为她的小心思,对她做些一些后果可怕的事情。
若没记错,百年前便有一女子对驸马表达了爱慕之情,让公主知道了,一怒之下割掉了女子的半边脸。
想起了这一活生生的例子,少女胆裂魂飞,眼睛一翻,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竟是自个儿把自个儿吓晕了!
妇人向乐溪行礼的动作一顿,尖叫一声,慌乱地抱住女儿叫喊。
乐溪一直看着岳渊渟都没注意外人,听见动静侧头瞧见一女子倒在地上,以为少女是犯了急病,好心指着门外道:“左侧一里之内便有一家医馆,夫人还是快让侍女抬着这位姑娘过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吧。”
双目通红的妇人,哆哆嗦嗦和乐溪道了谢,才吩咐侍女抬着少女出门去了医馆。
“她们……怎么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没做什么呀!”乐溪的表情颇为无语。
岳渊渟或许猜到了一些,无声地笑了笑。
这时,店主已经把铺子里所有种类的上等胭脂摆放在了一张桌子上,请岳渊渟过去挑选。
岳渊渟耐心十足,一样样认真仔细地端看,最后只为岳夫人和乐溪各选了一盒。
他打开为乐溪选的一盒,用修长食指蘸取了一点,抹在了乐溪的唇瓣上,动作小心地涂抹均匀,将乐溪的唇部染成了鲜艳的桃红色。
乐溪昂着头表现得格外配合,等岳渊渟抹好了,还取出帕子为他擦干净了手指。
岳渊渟捧着她的脸端详了一遍又一遍,良久过后,他微启薄唇,声如玉碎。“我家公主更美了!”
乐溪歪头轻轻一笑。
店主和女客们不得不承认,两人的这幅画面幸福美好极了!
无论她们之前怀着何种心情,此时都已经被小夫妻之间的氛围感染了。众人心里暖洋洋的,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第33章
乐溪与岳渊渟返回了家中,分类整理好一堆礼物,便把岳大人和岳夫人的一份送去给他们。
当时岳夫人赴宴尚未归家,她的那一份就交给了岳大人代交。
等到岳夫人在心里哼着欢快的小调回来,看见了两个小辈的一片心意,当即心花怒放。
六公主这个儿媳妇好的没话说,今日席上还令她赚足了面子,必须要送送送。
怀着这样的想法,岳夫人打开了库房,从嫁妆里挑了三大箱子珍贵的玉石书画,吩咐着一众男仆抬过去给了乐溪。
这一晚,岳夫人连睡熟了嘴角都是弯弯的。
乞巧节集会那天,她和岳大人相携去看河灯,巧遇了魏氏夫妇。四人曾经是好友,不然也不会定下岳渊渟和魏舒怡的娃娃亲。不过四人之间的情意,在魏家提出退婚的那一刻便已决裂。
岳夫人夫妻瞧见桥对面魏氏夫妇憔悴黯然的神色,就已经猜到他们是收到了圣上钦定魏舒怡嫁往骆国和亲的旨意了。
夫妻二人昂首挺胸,把对面欲言又止的魏氏夫妇视为陌生人,目不斜视从他们身边走过。
岳夫人心理痛快极了,第二天又派人给乐溪送去了八大箱子宝贝。
乐溪扶额,后来得知岳夫人前后两次送大礼的原因后,更是忍俊不禁。
不管魏舒怡和魏家其他人士接了雍康帝的旨意后,心中是如何的消沉颓丧,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失去圣心,遭受雍康帝的打压,是他们贪得无厌种下的果,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
骆国使臣不日将要归国。
雍康帝为了感谢他们揭露了胡人的阴谋,在使臣离开的前几天,专门为他们举办了一次饯别宴。召集了京都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携带妻儿参加此次宫廷宴集。
就连雍康帝勒令禁足的五位公主,都得到了一日赦免,破例出了公主府入宫宴饮。
这一晚,宫门去往举办饯别宴之宫殿的广道上,两侧的屋檐和树木挂满了灯笼,火树银花,绚丽夺目。
到了宫殿内部,更是灯烛辉煌。人们身临其中,恍然出现了错觉,以为是在白日。
乐溪和岳渊渟的下首便是使臣们,不晓得是谁安排的席位,魏舒怡也坐在那儿。
由于乐溪夫妻的一日闲逛,岳渊渟容颜以及腿脚已经恢复如初的消息,犹如狂风席卷过京都。不消两日满皇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条大消息。
消息传到魏舒怡的耳中,恰好是她接完圣旨之后。
本就吃了一记晴天霹雳的魏舒怡听了,整个人有如五雷轰顶。魏舒怡雪上加霜,悲愤之下,一口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的肠子有没有悔青。
魏家担心魏舒怡接完了旨意就呕血的消息传出去,圣上知道了以为是他们家对圣旨不满。连给魏舒怡找大夫的事情,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的。
好在魏舒怡只是一时的气急攻心而已,下午就醒了过来。吃了两天药,她的身体就没事了,就是精神状况不太好。
总之,那一日过后,魏舒怡整个人神志恍惚,日日失魂落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几天的。
此时,席位上的魏舒怡,相比于乐溪刚来到这个世界所见到的,明显消瘦了许多,同时也使得她多出了一丝弱柳扶风的气质。
她不敢把心中的悲意表现的很明显,只有在望向岳渊渟的时候,双目泫然欲泣,显得楚楚可怜极了。
席间魏舒怡得了空隙就要哭不哭地望向岳渊渟。
乐溪都感觉到了,岳渊渟如何能没发现?不过,他就是当做没有感觉到似的,对魏舒怡的目光不理不睬。
魏舒怡也许是受刺激大发,急不择途。岳渊渟无视她之后,她不仅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也是好笑,命她去和亲是雍康帝的旨意,可怜兮兮看岳渊渟做什么?难道还想让岳渊渟为她向雍康帝求情不成。
乐溪月眉轻蹙望向岳渊渟,岳渊渟无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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