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瑾瑜不喜欢她,就算有问题,也是该教育一下自己的孩子才是,那方的家长难道还怪我们瑾瑜太过优秀不成。”
听这何老师的语气,那方的家长反倒像要找纪瑾瑜的不是了,姜离的口气更加不好。
以她的教养,是不会把事情推到一个小女生身上的,不得不说的是,对方的家长想把脏水泼到自己的崽子身上,她也顾不得教养了。
还有一点大概也是牵连吧。
她皱起眉头,看了眼放在柜子上的女士手表。
“何老师,请问,还有事情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等挂了电话后,姜离的好心情已经消失了,事实证明,养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叹了口气,熄了灯,闭上眼睛。
外面的夜幕笼罩,皎洁的月光撒在白雪上,让地上泛着微光。
室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缓缓的呼吸声。
另一边的躺在床上的纪瑾瑜却是呼吸微喘,脸上涌现着不同寻常的红晕,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放在旁边的那只小绿龟半边身子被埋进了沙土中,一动不动地陷入着冬眠。
第50章 君生我未生(九)
第二天的天气与前一日一样, 阳光明媚却不刺眼。
姜离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可以看见花园里那些枯败的枝丫上的积雪一晚上已经融化了不少, 变成了凝在周围的冰, 透明地在光下,反射出碎光, 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她估摸着纪瑾瑜这时候已经醒了,才出了房门,走到对方的房间前,食指成扣门状,轻轻敲了敲对方的房门。
“瑾瑜, 下去吃早餐。”
如同往日里, 她敲响了纪瑾瑜的房间门, 在三声碰撞声后, 门却并没有被打开, 甚至连个回应的声音都没有,姜离眉头一皱, 又叫了声,“瑾瑜,下去吃早餐了。”
“瑾瑜?”
叫了几声后还是没有人回应, 姜离这时总算察觉到不对。
她扭开房门, 走了进去。
房间里却没什么人, 窗前的纱质窗帘被打开了, 房间里很明亮。
姜离又叫了声少年的名字,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向里面走去, 看了眼凌乱的床铺挑了挑眉梢。
纪瑾瑜的床铺一向都很整齐干净,铺的一丝褶皱都没有,现在这般景象,足以让姜离感到惊讶,更何况床单不见了,床上只有一层垫层,看着实在是很显眼。
她停下步伐,走向床头柜处,她送的那只小乌龟被放在了床边的白色木质矮柜上,在玻璃箱中的沙土中沉沉地睡着。
衣帽间里也没有人,她转向卫生间处,站在外头,敲了敲玻璃门。
“纪瑾瑜?”
还未等她推开玻璃门,纪瑾瑜就迅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占着一些泡沫。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淡色的格子毛衣,下身是休闲的黑色长裤,脖颈处露出了白衬衫领,带着一种英伦范,是姜离最喜欢看少年的一种装扮。
纪瑾瑜看到门前的女人,脸上有些许惊讶和惊慌。
姜离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视线透过少年的身影看见了身后还泡在盆中的暗色床单和内裤,她心思一转,而少年明显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耳朵尖已经迅速地红了起来。
他隐了隐身体。
姜离眨了眨眼睛,她并不是没有知晓过人事的人,心中也明白了过来,她想到昨天晚上给少年的几本书,也不由微微尴尬起来。
显然,她的鲁莽造成了此时尴尬的场景,但此时后悔也于事无补。
她忍着心中的窘态,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带着长辈该有的欣慰和大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神色和蔼可亲,微微带着打趣的笑意,“我们家瑾瑜,长大了啊。”
说完这句话,姜离看了眼对方突然爆红的脸颊,就像红透了的番茄,她心中一顿。
好像刚才的自己这句话让少年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动了动脚,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多待,免得让对方更加羞涩,她现在只是一位不过二十几岁的姑娘,尽管辈分再高,可实际年龄摆在那里,怎么说,对这个已经有了十六岁的少年,都无法说再多。
她余光瞥到了少年微微泛红的指尖,还是叮嘱了一句。
“下次洗的时候带双胶手套吧,大冬天的,免得冻伤了。”
少年尽管害羞,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模样乖巧的不得了。
说完这句的,姜离就准备离开,走的时候又看见凌乱地露出垫层的床,心中转了几圈,还是担心压抑住了窘态,转过身对正准备进卫生间的少年又说了一句。
“换洗的新床单在你衣帽间的柜子下面,你去找找。”
等她走了几步后,在出房门前,听到身后传来低低地一声嗯后,姜离才松了一口气。
纪瑾瑜等看见姜离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处,随着一声轻微地门被关上上锁的声音,他动了动脚,脸上的余热经久未消。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眼神越发深邃漆黑,泛红的指尖摩挲在一起,仿佛能感觉到一种熟悉地柔软感。
纪瑾瑜走到床头的矮柜处,看着跟昨天一样姿势的小绿龟,抿了抿嘴唇,姜离的浅笑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温柔地,愉快地,优雅地,还有昨晚梦中地带着媚意的眼尾泛着□□充满□□气息的笑,他好似还能感觉到昨晚上的那一阵阵心悸心动,女人白皙的肤色就如上好的白玉。
少年时的第一次梦遗总是带着内心深处最不可说的心思,少年在过去十五年中的生活让他无法像那些家境优良的同龄人一样,在十几岁出头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有了暗恋的对象,有了心仪的女神。
他的生活环境让他现在在姜离的带领下才有了这方面的认知,昨天晚上姜离给他看的几本书让他有了更为清晰的理论知识。
算起来,纪瑾瑜通过姜离半年的中药调理,身体渐渐强壮起来,不再像初见的那般体瘦如竹竿,好像能被一阵风就能吹走似得。
所谓饱思□□,少年在这个年纪也该有了自己的旖旎思想,可纪瑾瑜在印象中见过的女子当中,姜离是他见过的在他心目中最过完美的女人,而这就让他下意识地以姜离为原型树立了一个影子目标,一个标准。
他看待任何女子都会下意识地去跟姜离做比较,甚至心中对除了姜离之外的任何女生都没有好想法,这也归于他以前见过的女生的年纪还太年幼,毕竟那时候的女孩子还在发育期前,穿着一身校服,对他这个瘦小的脸上时常都是伤口的落地凤凰也是带着不屑,她们更喜欢成绩好家境也优渥的好学生。
不管在那一方面,纪瑾瑜都入不了她们的眼,而在任何方面,她们也无法进的去纪瑾瑜的眼。
而相比于纪瑾瑜班上的那些女生,整天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又出了什么新款的名牌,对方用的什么化妆品,哪个男明星又接到了什么新戏。
浑身有些独特气质的姜离无疑更让这个年纪的少年心动,他喜欢对方安静地坐在书房里批文件的模样,也喜欢对方躺在雪地中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像慵懒的猫一样的闲适,就连偶尔的大叫着自己又胖了,也会让他心中冒出些喜意。
这时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屋及乌,但是,少年却把姜离送的那只乌龟,晚上睡觉前一定会放在矮柜上,每天早晨起来看一眼,晚上睡觉还要摸摸对方的龟壳,怕小绿龟冻着了。
他在远处低头摸了摸刚才被姜离拍的肩膀处,嘴角微勾,可想到了对方对待自己像孩子一样的态度,脸上的表情又消失了,只是那双平时静静地看着姜离表现出乖巧的黑眼睛此时却是隐藏着深不可见的偏执和独占欲,如同夜幕下一个正在扩大的海底漩涡,令人心惊。
他走进卫生间,看着蓝色盆中的被水淹没的床单和暗色内裤,想起先前姜离的视线,和脸上带着打趣的笑容,耳朵又不禁红了起来。
此时的少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鸷,就如同一个乖巧的被撞破臭事后的羞涩。
他蹲在地上,抿着嘴角,开始埋头洗起床单,红着耳朵。
姜离在客厅里等了十几分钟后,少年才背着书包从楼上走了下来。
低着头,耳朵尖竟然还有点红,在看见姜离后,低着头,耳朵更加红的厉害。
姜离手里还端着才泡好的红茶,白瓷盘上都还冒着热气,她努力忽视空气中渐渐又涌现的尴尬,对着少年挥了挥手。
“瑾瑜,过来喝一杯,这可是我亲手泡的红茶。”
纪瑾瑜抬眼看了眼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的女人,嗯了声后,默默地走了过去。
如果两人都尴尬,只会更尴尬,姜离只能作为主动地一方,去化解这种尴尬的氛围。
纪瑾瑜把背包放在一边,坐到旁边,接过姜离递过来的白瓷杯,他知道这套红梅白瓷茶具是姜离极为喜欢的一套,纪瑾瑜手指摩挲了几下托盘的底部,仿佛还可以感受到对方手指留下的温度。
也许以前少年对姜离的心思还是模模糊糊地,如同雾里看花,但经过昨晚一梦,反而让他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大部分反派,之所以能担的上反派之称,必定是有着自己的不凡之处,而那些被称之为反派的人门,大多都是有些切确的目标或者说是**,而且,他们知道如何更加靠近自己的目标,满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