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再接再厉道：“王爷，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婢妾虽不如您的幕僚们有用，但若是论起对付女人，还是女人更有用。”
她还是很聪明的，知道顺王现在最忌惮的是谁，也就从他在意的那一点入手。
顺王果然被她说动了，沉吟一会儿，才说道：“唐沐然前段时间被公派到江南查盐务的账了。”
“唐沐然？”灵姨娘在脑子里回忆了下唐沐然的事。“王爷您是说英武将军府的唐家公子？”
“婢妾怎么记得他双腿废了，无法领朝中的差事，只能一直赋闲在家？”一个残废是不能在朝为官的，再加上英武将军府早就成了一个空架子，虽说对外宣称握着四分之一的兵权，但却是名存实亡，根本没什么用。
“是本王急躁了，行事冲动，使得父皇对本王生出不满。”既然说开了，顺王也不想再瞒着灵姨娘。
他不指望灵姨娘真能帮他出什么主意，只是单纯的想找人聊聊天，说说话，好抒发一下压在心头的郁闷。
“王爷？”
“三月三那事儿……”顺王在灵姨娘面前重提这件事，难得的面露窘迫之色。“孙青青成为顺王府的侧妃，虽说将护国将军府的四分之一兵权拉拢到本王这边，但父皇因着这事儿，到底对本王产生了怨言，已经减少了本王许多的差事。正好江南那边被曝出有人私自发放盐引、私吞盐务官银，父皇勃然大怒，当即钦点唐沐然为钦差大臣，前往江南查账。”
本应该落到他头上的江南之行，就这么被推了出去，每每想起都让他扼腕不已。
如果能由他自己带人到江南走一趟，不但能将江南那边的事儿掩下去，甚至还能顺便捞到不少好处。
可因着连娶二位侧妃一事，好好的差事泡汤了，得知这一消息时，顺王后悔得差点想提剑去把两位侧妃给杀了。
——这男人啊，一旦出了事儿，永远只会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好像当时精//虫//上脑的人不是他，而是被那两个女人霸//王//硬//上//弓//一样。
“唐沐然去江南，应该不必担心吧？他不是与那个卫清茶撕破脸了吗？既然太子靠不上，他自然会靠向我们这边咯。”灵姨娘想到小茶似乎曾经到英武将军府做过客，小茶前脚刚离开，后脚便听说英武将军将唐沐然斥责了一顿，不用问都知道，必定是唐沐然做了什么，惹得小茶报复了。
哪怕是被关在后院中，灵姨娘最关心的，除了顺王的夺嫡之争，其次就是小茶这个人了。
只要是小茶的消息，她都不愿意错过，甚至是想方设法的四处去打听。
“话是这么说，但在唐沐然正式表态之前，本王还得做两手准备。”
灵姨娘诧异：“都这样了，唐沐然还没有向王爷您投诚么？”
“唐沐然也是个小人。”顺王冷冷地笑着，语气里尽是对唐沐然的不屑一顾。“此人只看重利益，在没有绝对的优势之前，是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的。现在本王与太子局势未明，他在旁观望，大概是想等一个最佳的时机再做决定吧？”
“那现在的江南之行不正是他的机会？”灵姨娘眼前一亮，紧紧攥着顺王的双手。“这对于您来说，也是机会呀。”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顺王向灵姨娘投去赞赏的眼神，这个女人倒也没有笨得那么彻底。
“那您还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顺王斜睨灵姨娘，脸色黑沉，似乎她提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灵姨娘被顺王的视线看得心头微沉，不过她面上不显，笑容不变，而是继续扬起笑脸望着他：“王爷？”
“只可惜他一到江南，也不知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发现了一本账本，而且还是陆豪龙之前丢失的账本，现在拿着账本写信威胁本王呢。”这也是他今天晚上迟迟没有赶到那个偏僻院落的最主要原因。
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心中大为烦躁，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江南的动荡，从而引起朝中局势的变化。
牵一发而动全身，江南是他夺嫡之争中的主要经济来源，一旦失去，那他会举步维艰，处处受人掣肘。
唐沐然就是知道这一点，才那么大胆的威胁他。
“他怎么敢？”灵姨娘失声叫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捂着嘴巴，讪讪地望着顺王。
“他怎么敢？”顺王喃喃重复着灵姨娘的话，蓦然用力一拍桌面。“他就是敢了！”由于用力过猛，红木所制的桌子竟然被他劈得四分五裂，哗啦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
“王爷？”灵姨娘惊呼一声，飞扑上去，拉着顺王的右手看个不停。
幸好顺王尚算皮厚肉糙，这一掌劈下去居然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整个手掌都红了，看着有些红肿。
☆、912.第912章 应对的办法
912.第912章 应对的办法
让人进来把破烂的桌子收拾干净，再把药箱送进来，顺王和灵姨娘两个人才又坐在一起，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唐沐然太会钻营，现在手中握着本王的账本，自以为能够威胁本王，底气十足了。”顺王说到唐沐然，真是恨得牙痒痒的，没受伤的左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灵姨娘却对唐沐然的作派不解，一边帮顺王的右手涂抹药膏，一边漫不经心道：“王爷，婢妾不明白，唐沐然既然与太子那边撕破了脸，又怎么敢威胁你呢？难道他不怕您秋后算账么？”
顺王鄙夷地看了灵姨娘一眼：“你当真以为他是蠢才呢？他精明着呢。”轻叹口中气，说到唐沐然，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胆。“说是威胁倒也不至于，只是拿着那账本与本王谈条件罢了。”
“条件？”灵姨娘正在涂抹药膏的手微顿，须臾复又继续。“他想要什么？”
“他胃口大着呢，想要整个天荣国二分之一的兵权。”
灵姨娘的手一抖，不小心用力压了下去，正好压在顺王的掌心部分，引得顺王闷哼一声。
“他有那个本事么？”灵姨娘问道，想到唐沐然的大胃口，不由得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唐沐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手握二分之一的兵权，岂不是等于和皇帝在朝中分庭抗礼了？那到时谁才是真正的皇帝？恐怕到时候天荣国就得一分为二，唐沐然自己当家做主子了吧？
顺王想到唐沐然的那封信，也是冷意森然：“有没有本事另说，但他此刻的确胆大妄为。”他现在倒是有些遗憾唐沐然没有把那个卫清茶给得罪狠了，不然卫清茶一把毒药下去，直接把唐沐然弄死，现在哪有什么威胁之事哟。
只不过……
顺王想了想，才发现卫清茶医术超绝，却从未主动害过人命，也不曾听说她弄出什么害人的毒药来，若是唐沐然惹到她，只怕也不会被她下毒手吧？
不知为何，顺王就是这么笃定地相信小茶的人品，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可要是换了他身边这位……
顺王瞥向灵姨娘，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如果灵姨娘学会这么一身毒术，恐怕他会是第一个被毒死的人吧？
关于这一点，顺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灵姨娘已经把药膏涂抹好，此时正拿着绷带细细地帮他包扎，没有抬头，自然没能发现顺王的视线，只是突然觉得身上寒意突然加重，仿佛有冷风从她身上吹过一样。
抖了抖身子，灵姨娘包扎好之后，将拿剪子将多余的绷带剪掉，对顺王说道：“王爷，就不能——”她拿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做出抹喉的动作。
顺王皱了皱眉，更加无奈地叹息着：“本王倒是想这么做，可惜他防心太重了，账本居然被他分成了四份，另外三份据说是藏到了其他的地方。”在另外三份账本找回来之前，他不敢冒险动唐沐然。
灵姨娘惊讶地说道：“他竟然还有同伙？我还以为他会把账本藏得严严实实，谁都不知道的呢。”
顺王：“……”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灵姨娘，似乎连跟她说话都觉得费劲。
灵姨娘自知失言，尴尬地朝顺王笑了笑：“婢妾这也是一时没想到么，王爷别生气了。”
“要么，本王答应他的要求，要么，我们赶在他回到京城前把剩下的三份账本给取回来。”如果有得选择，顺王一个都不想选。
可惜，没有如果，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一边假意答应唐沐然的要求，一边派人尽快赶到江南，想办法找到账本的下落。
账本里记录着顺王这一派的所有官员的金钱来往，几乎将他的人一网打尽，若是被传扬出去，那么他苦心在江南打下的基础就得毁于一旦，而他的势力也会被铲除大半，那些官员的命也会保不住的，
这可不是他乐意看见的结果。所以，账本必须拿回来，一定一定不能传扬出去。
不过……
既然唐沐然敢给他写信提出这么大胆的要求，说明唐沐然已经有了周全的准备，他的人不一定能够找到那些账本。
如果不答应唐沐然的要求，一旦账本上交到天元帝那里，那他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