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些人是因为什么出手帮她,她都不乐意再留在此处承受他们带给她的压力,等到村长带着人走了,她也立刻拉着小叶子离开了这里,回到她们的破茅草屋呆着。
那里算再破再烂,也是她们的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等到小茶带着妹妹离开了这里,隐身在树林的某个人影望着小茶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拇指的紫玉扳指,忽地露出高深莫测又满足的笑容,喃喃道:“女人,你终于出现了!”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他们的身影与树影几乎融为一体,无声无息,若不是其一人现身出来向间那人行礼,只怕在这里是再站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人发现。
“主子!”
“如何了?”
“卫顺发已经带人把他们抬走了。”卫顺发,可不正是村长的名字?
“嗯,干得不错!”平静冷清的语调,却令黑衣人把头垂得更低,嘴角微勾。
“谢主子!”不容易啊,能得主子一句赞赏,可得到许许多多的金银珠宝来得更令人心花怒放。
带紫玉扳指的人不甚在意地挥挥袖,移动两步走出树荫,正好让阳光照在他的脸,露出了他的真容。
这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颀长,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略显青涩稚嫩的五官俊美无俦,仿若神祗,只有那双挑的凤不怒自威,眼神幽深无波,如同两潭深井,幽幽泛着冷光,深不可测。
他身穿一袭深紫色的长袍,头戴紫玉冠,腰挂淡紫色的龙纹玉佩,脚踩由金线绣成的云纹花样官靴,彰显出通身的贵气,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之人。
此时的他正微眯双眸,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玉扳指,遥望着远处尚未下山的金乌出神。
站在他身边的两人则垂手而立,等待他进一步的指示。
思索了一会,紫衣少年才冷笑着低语:“想放火烧她么?”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白南。”他突然唤到。
身侧一人立即作揖道:“属下在。”
“既然那一家子想烧了她,那便让他们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让她知道了,应该能解恨了吧?
“是!”
“记住,别让他们死了。”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是!”白南应了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
紫衣少年则继续遥望着小茶所住草屋的方向,笑得愈发灿烂温柔:“可算找到你了。”之前清冷幽深的眸光,瞬间变得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犹如夜空最明亮的那一颗星辰,看得他身边的另一名侍卫眼神一闪,随即很快掩下。
艾玛呀,主子突然笑得这么温柔,吓得他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咋办?忒可怕了嗷!
另外一边,村长带着村民们重新返回牛春花一家受伤的地方,将那几个正痛得嗷嗷打滚的人给抬了回去。
由于这次算是全家集体受伤,所以回到牛二家之后,他们只能将伤员放置在堂屋,等着卫轩从镇子把沈郎请回来,给那几个人看伤治伤了。
没等多久,卫轩便把沈郎给请了过来。
沈郎替牛二几人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牛春花确实受了皮外伤,而且伤得还挺重之外,其余的人均查不出任何问题。哪怕牛二、牛家平、牛家安三个捧着受伤的地方痛得冷汗直冒,沈郎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症状,如何对症下药啊?
虽说他们三个非说自己的脚断了,手断了,一定要沈郎帮他们治。可沈郎摸了摸他们的骨头,发现那些骨头全部完好无损,连皮肤表面也不见半点红肿,摸了两遍便不肯再帮他们治了,气哼哼道:“哼,你们这些人莫不是耍老夫罢?除了这个确实受了皮外伤,哪个还有伤了?你给老夫找出来!真是不可理喻!”他一指牛春花的伤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眼看要拂袖而去了。
村长赶紧前挽留沈郎,让他帮牛春花看伤:“沈郎,莫气,是他们不懂事,其他人先不管了,您还是帮她看看腿伤吧。”
沈郎的医德还是很不错的,既然此处有伤者,他也不可能真的此离开,既然村长给了台阶,他顺坡下驴,点了点头:“好吧!”随即,他命人将牛春花搬进里屋,等所有人都回避之后,才带着小药僮开始帮牛春花看伤。
没一会便收拾妥当,带着药僮走了出来,在水缸边洗了手。
他一边洗一边对村长说:“她之前的伤口处理得不错,我已经帮她重新清洗干净,药包扎了,回头开个方子,让她照方子吃药好了。”
“多谢沈郎!”村长让牛二给沈郎付了诊金、药费,再恭恭敬敬地把沈郎送出镇子,回头却暗自嘀咕了起来。
沈郎说牛春花之前的伤口处理得不错,他怎么记得当时小茶曾说过是她处理的?小茶什么时候学会医术了?他怎么不知道?
若小茶真有这种本事倒也不错,起码不用每次有事都要跑到镇子去请郎了。
☆、24.第24章 夜惊
24.第24章 夜惊
天黑以后,小茶和妹妹草草解决了晚饭,洗漱好便爬床睡觉了。
姐妹俩躺在简陋的炕,身盖着一张薄被,头挨着头在那儿说悄悄话,话题围绕着的正是白天那牛春花一家子受伤的后续。
当时小茶在气愤之下带着小叶子转身走,倒把背篓和柴刀给漏在了半山腰那儿,事后还是朱齐志捡到,让朱秀荷给她们送回来的。
朱秀荷过来的时候,顺便把她的妹妹朱秀薇也带了过来。
朱齐志家与卫小茶家的情况差不多,都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大的便是朱秀荷,今年十三岁了,小的是朱秀薇,今年九岁。两家人因为没有儿子传宗接代,也是所谓绝户之家,在村里的地位很低,村里人动不动拿这件事取笑他们,连他们的父母兄弟也不待见他们,可算是同病相怜了。
朱齐志的母亲最不待见小儿媳张氏,每次在大儿子家遇到点什么不顺心的事,便跑过来骂张氏出气,而且压根不肯进门,站在门外叉腰破口大骂,恨不得骂得全村人都能听得见。
朱母骂人的时候,满口的污言秽语,什么脏话都能骂得出来,连看热闹的村里人都要听不下去了。
总结她话的意思,不外乎是骂张氏是什么狐狸精,勾引了她家的儿子,再骂张氏不安好心,占着朱家长媳的位置却是一只不下鸡蛋的老母鸡,还骂她存心想要朱家断子绝孙吧啦吧啦吧啦……
张氏本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偶尔朱母骂得太过分了,她也会出言辩解几句,加朱齐志虽为人憨厚善良,但也不是愚孝之人,每次都会站在张氏那边,替她辩解几句。
夫妻俩此举无异于火浇油,他们越是辩解,朱母便越恨张氏,骂得便越凶,一来二去,两个女人的关系势同水火,但凡见了面会开吵,不吵个一天不罢休,吵得负责调解的村长和朱齐志头都大了,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了。
朱秀荷到了小茶家里之后,把她所知道的牛春花家受伤事件的后续当成了笑话,一一说给了小茶姐妹俩听。
当她们几个听到牛二家的三个男人抱着胳膊小腿嗷嗷叫痛,却查不出原因时,小茶倒还好,只是弯了弯眼角,小叶却是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抱着同样大笑不止的朱秀薇差点滚到了地。
而当朱秀荷说到杨氏突然昏迷过去,牛家人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全部紧张得不得了,结果沈郎过来一检查,发现她居然是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鼾声大作,导致沈郎与村长的脸色锅底还黑时,小叶子和朱秀薇更是笑疯了,连朱秀荷这个诉说者都忍不住拍着桌面放声大笑起来。
小茶虽表现得没有她们三个那么夸张,但眼里笑意盈盈,笑靥如花,一看便知心情很是不错。
四个小女孩在家里说说笑笑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家吃饭,小叶子在洗漱之后更是意犹未尽地拉着姐姐在床嘀咕了老半天,直到累极了才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把小叶子哄睡着了,听着小叶子发出平缓稳定的呼吸声,小茶小心翼翼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外,进入厨房把门关好之后,拿着锄头、铲子、木桶等工具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内一切依旧,冷冷清清的,只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堆放着小茶今日在山采摘到的木耳、蘑菇和各种草药,一棵棵水当当的新鲜得很。空间是有这个好处,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拿出来还会是什么样,温度不变,保鲜功能超级强大,绝壁现代的冰箱更好用。
小茶蹲在这堆草药面前,把它们一一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给黑土地翻松了一遍,再把草药种在土地,最后从小溪取水浇水,一忙忙了个昏天暗地。
种田这种的活计,她前世做过无数次,只不过前世种的是蔬菜,而这一次种的是草药罢了。
等小茶忙到腰酸背痛,快要直不起腰来,才把采摘到的草药全部种好。
揉着发酸的手臂,她慢吞吞出了空间,回到房间爬床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闭眼睛安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