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穿书系统误我 完结+番外 (程十七)
谁说的做朋友来着?
咳嗽了一声,程寻尽量自然地道:“我看你身上像是不烧了,厨房煮了些粥,挺清淡的,我让人给你端一些过来。虽然不发热了,可还是要好好养养。”
苏凌只静静看着她,眼中蓄满了笑意:“你做主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吧。”
苏凌身体不适,只能吃清淡的。
于是这两日,程寻对他的饮食、汤药,严格把关。直到赵太医声明他已经大好了,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心里直嘀咕,以前也没看出自己有照顾人的潜质。
然而,在旁人看来,二皇子染恙,跟他关系亲近的伴读细心照顾,也算在情理之中。倒是朱宅的主人朱大善人为此颇觉不安。
苏凌养了两日,自觉身体大好。这日晚间,他正与江侍郎、程寻等正说着归期,忽听有人来报,说是朱大善人求见。
几日暂停谈话,请了朱大善人进来。
朱大善人年约五十上下,生的慈眉善目,很像个善人。他简单表达了一下对二殿下的慰问之意后,含蓄说明了来意:“这些日子,殿下和诸位大人主持赈灾,倾力襄助蜀中百姓。小人和蜀中百姓一起,感念在心。如今百姓有吃有穿,也即将有新住所,这全靠各位……小人想明晚在家中备下薄酒,恳请诸位能拨冗过府一叙。”
——其实一开始,他就觉得他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但是一则他的身份不恰当,二则赈灾事大,他不敢在要紧关头去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万一触了霉头就不好了。
然而近一段时日,灾情得到控制,一切正渐渐走上正道。他估摸着二殿下一行人可能就要离开了。他们一直住在朱宅,他这个做主人的,还没正儿八经招待过他们。他就心里不大安稳。
按说他主动提供住宅,是做好事。可若是因为招待不周而弄巧成拙,那就很得不偿失了。
苏凌与江侍郎对望一眼,后者会意,已然接道:“多谢朱善人提供宝地,原本该咱们宴请朱善人才是。只是这段时日,忙着赈灾,才倏忽了,朱善人原谅则个。此间事已了,殿下不日即将返京,不如明晚由我们做东,还借贵府宝地……”
他话未说完,朱善人就面露惶恐之色:“怎敢教各位大人费神?殿下和各位大人赈灾,是为了蜀中百姓,大人这么说,可就折煞小人了……”
苏凌轻叹一声:“就依你所言吧。”
朱善人面露喜色,行礼告退。
苏凌这才又对江侍郎道:“咱们这段时日在朱家所用银两,教人核算一下,留在府内。”
江侍郎点头:“殿下说的是。那咱们后日动身回京城?”
苏凌看了一眼程寻,略一沉吟:“后日吧。”他转向程寻,轻声道:“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随我去城东一趟。”
程寻也不多问,直接应下。
次日清晨,她梳洗停当,用了些早餐,就和苏凌一道往城东而去。
如今被毁的道路,已经恢复了不少。马车缓缓行着,隐约能听到外面的人声。
程寻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看,忙碌的人们脸上表情生动。
她这时才问他:“今日去城东做什么?”
刚到这里时,她也去过城东,和苏凌一起,看大片被毁的良田。
如今朝廷免了一年的赋税,又发了粮种和银钱。
是要看新庄稼种上不曾么?
苏凌轻笑一声:“不知道做什么,都敢跟着出来?不怕是把你拐卖掉吗?”
程寻才不信他这笑话:“我才不信你会卖我。”
苏凌收敛了笑意:“带你去见一个人。”
“嗯?什么人?”程寻饶有兴趣。
“算是,我的一个远亲吧?”苏凌幽幽地道。
“远亲?”程寻眨了眨眼,思绪转了几转。她没听说蜀中这边有皇亲国戚。至于封地在蜀的蜀王,其府邸也不在附近啊。啊,她忽然福至心灵,低声问:“是你母亲……”
苏凌垂眸:“算是我的一个堂舅。”
他自小知道母亲的故乡在蜀中,母亲进宫时,家中尚有一幼弟。后来苏凌教人打探过,他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小舅舅,十几年前就不在人世了。母亲的蜀中老家,只有一个远房的堂兄。
苏凌声音很轻:“我只看一看,我只是看一看他。”
母亲的那个堂兄和母亲是一个曾祖父,本就不算十分亲近了。又多年未联系,他想,他只是看一看,看看母亲曾经的家。
程寻握住了他的手,同样低声道:“那就看一看。”
不知不觉马车出了城,驶向城东刘家庄。
苏凌反握了她的手,有些想笑,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似乎很容易就会对他产生同情怜惜,大概是因为姑娘家比较容易心软?
他正想的出神,忽听一声异响。
什么东西裹着风声,呼啸而至。
他心中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边人压倒在车厢。
这变故太过突然,程寻轻轻“啊”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支羽箭穿破青色的车帘,从苏凌身体上方飞过,直接钉在车厢壁上。
好险。
车外明卫、暗卫已然道:“殿下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刘家庄不一定都是姓刘的。
第78章 七夕告白
苏凌一行此次到蜀中赈灾, 身边高手如云。——他是皇帝如今仅存的血脉, 皇帝自不敢教他有一点意外, 是以明卫、暗卫都不少。
从京城到蜀中,这一路行来, 顺顺当当, 无半点意外。而他们到蜀中以后,苏凌忙于赈灾,前前后后, 也不曾遭遇伏击。
今日出城,不想竟有人放冷箭。
不说苏凌意外, 跟从的明卫暗卫也俱是大出意料之外,当下全神贯注保护殿下, 应对敌人。
那冷箭落空后, 瞬间又飞来数支羽箭,被持剑的侍卫一一格开。
不过是眨眼间,从不远处的树上等暗处涌上来四个黑衣蒙面人。
双方缠斗在一起。
程寻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兵刃交接声,她恍惚了一瞬, 恐惧袭来。她手足冰凉, 声音极低:“是刺杀?”
她从前世到今生, 不是在学校,就是在书院。这半年多虽在皇宫,可是接触的外人也不多。暗杀、死亡对她来说,是极其遥远的事情。第一次接触到这些, 她惊恐茫然,轻轻拽了拽自己身体上方的苏凌,似乎这样能从他身上汲取勇气。
苏凌看她睫羽轻颤,心中大为怜惜:“或许是,不要担心,随行侍卫都是世间难得的高手。”
他缓缓松开了她,取出一方帕子,垫在手上,拔下了钉在车厢的羽箭。他掀开了车帘,声音低沉:“燕兴,留活口。”
车厢外的战斗仍在继续。
苏凌目光沉沉,双眉微蹙,又回身对温声叮嘱程寻:“你不要乱动。”他自己则跳下了马车。
他说着教程寻待在车中,不要乱动。可程寻又怎能不担心?她抓着他衣衫时,没有抓住。有心想待在他身边,又唯恐丝毫不会武功的自己连累旁人,成为累赘。她握着防身用的匕首,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看,一颗心提的高高的。
她有些懊悔,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刀具管制还不甚严格的地方,或许她应该从小学武才对。
眼见着有黑衣人举利刃向苏凌扑来,程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二字就在嘴边,却见苏凌身形微动,避了开去。那刺客则缓缓倒地。
叮叮当当兵刃落地声接连响起,战斗基本已经结束。
常在苏凌身后的侍卫燕兴高声道:“殿下,刺客已被拿下。”
程寻大口大口呼吸,她眼眶一阵发热,自己伸手一抹,竟是两行眼泪。想到方才的场景,她犹自惊魂未定,明明现在已经没事了,可她仍是忍不住眼泪直掉。她以手掩口,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
她靠着马车壁,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谁派你们来的?”苏凌沉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
燕兴查看了一下,复又去看其他刺客,他神色凝重,回道:“殿下,全都没有舌头,被割掉了。”
苏凌微怔:“割了舌头?”
燕兴点头。
“带回城,请陈大人过来。蜀中地面上出的事,不能瞒着他。”苏凌略一沉吟,“还有,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自杀了”
“是。”
待几个刺客处理好,苏凌才又回到了马车内。他轻声道:“出了一些意外,咱们先不去刘家庄……”
程寻刚平复好心情,听他这么说,自然点头:“嗯,听你的。”
她说这话时,低着头,苏凌还没注意到不妥。待她一开口,苏凌瞬间意识到不对了。
她眼睛微微红肿,声音略带哽咽,分明是哭过的。
苏凌心里一咯噔,忙扶着她肩头,柔声问:“怎么哭了?吓着了?那些刺客功夫低微,都被拿下了,你不用害怕。”
程寻摇了摇头,刚恢复平静的她,听他这么柔声细语的说话,仿佛又害怕起来,一双秋水样的眸子更是水洗过一般。她忽然伸臂抱了抱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将近一年来,还是她头次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