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大猫忽然惊叫一声窜下地了,蒋逸舟才察觉自己听得入神,竟一手抓到了猫尾巴。
那旁边低着头的姑娘,哪儿也没看,只是默默抱着怀里的小布偶猫,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泥萌绝对猜不到蒋舟舟要怎么道歉……哈哈哈哈猜到的给泥萌发红包→_→
83、83 ...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说。”蒋逸舟垂下眼, 伸手想去拉她的手, “你想知道的话……”
“我不想听了。”阮念避开他的手, 摇摇头, 轻声打断,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我不想知道。”
蒋逸舟一愣,手在半空尴尬地停留许久, 最后默默地收了回来。
愧疚吧?后悔吧?
现在好了, 自己闯下的祸还是得自己收拾。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平常小打小闹的关系不大,亲亲抱抱耍个赖就蒙混过去了, 顺带还能逗得她脸红红的, 可这次是真不高兴了,连碰个小手都不让, 他再来硬的只会起反效果,令她更加抗拒。
“喵~”
刚逃出去的大胖猫又悠悠地经过沙发边,慵懒地叫了一声, 似是不满这人占了它睡觉的地方, 泛着绿光的瞳孔盯着蒋逸舟看,半晌才扭过头慢吞吞地走开。
蒋逸舟目光微动,不经意追着那道胖乎乎的身影远去,看见它七拐八绕地穿梭在客人脚下, 晃着大屁股上了两层台阶,然后转半圈趴在地上,蜷成一团继续埋头大睡。
而在它身后, 正静静地放着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
“……你去哪儿?”
阮念本来还憋着难受,余光见旁边的人忽然起身,心底那根紧绷的弦都跟着松了一下,抬头下意识就拽住了他的手。
她想了那么久才说出来的话,他怎么半点儿表示都没有就走啊。
但拽完又觉得不对,万一人家是想去上洗手间,咳……
蒋逸舟只是捏了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微微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看我”的眼神,然后转身朝那台大钢琴走去。
阮念愣住了。
那是小满的姐姐为了撑门面购置的二手琴,因为资金问题,暂时还没打算请人来演奏,纯粹当摆设用的……他上去要干什么啊?
蒋逸舟走到钢琴前坐下,慢慢打开琴盖,指尖抚过交错的黑白琴键时,感觉都有些陌生了。
有多久没碰过了?
可能两年,或三年,记不太清了。
反正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弹了,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才学的钢琴,放弃了也没觉得多可惜。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哎哎,他这是要弹钢琴啊?”刚给客人端完咖啡的小满凑过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道,“先说好了,我们可给不起演奏费的,借他弹弹倒是可以。”
阮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台上的人发愣。
周围的三两客人也带着好奇的目光转头看过去,低声讨论着什么。
而那人却恍然不觉,双手放上琴键,爬了一段无意义的音阶之后,收回手按在琴沿上,低头盯着一个个黑白相间的琴键。
像在回忆,又像是等待。
那搭在琴沿的手指白皙修长,无意识地轻敲着节奏,一下又一下,忽快忽慢,牢牢地吸引住阮念的视线。
直到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双手重新压在琴键上。
然后转头往台下最远的地方扫了一眼,确认某人有看着他,紧抿的嘴角轻轻勾起,终于用力敲下了第一个音符。
周遭忽而安静下来了。
唯有柔和的琴声在缓缓流淌。
虽然无数次因为这个人的手很好看而猜测他会弹钢琴,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完全是另一种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没有追光,也没有华丽的衣服,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钢琴前,弹着不知名却有些耳熟的曲子。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百倍。
“...I\'m sorry...For breaking all the promises...that I wasn\'t around to keep...”
阮念总觉得这首曲子的旋律很熟悉,不自觉跟着轻哼了两句词,才发现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翻了翻网易云的歌单。
果然在播放列表里找到了。
是Jonas Brothers的《Sorry》。
将近十年前发行的一首老歌了,她也是放歌单的时候偶然听过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首歌,还用钢琴弹奏出了一个新的版本。
很温柔,也很好听。
阮念抬起头,重新看向那个微低着头,指尖翻飞的男生,认真专注的侧脸好看得让她移不开眼。
他没有把歌词唱出来,只是在缓慢悠长的琴声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副歌部分的旋律。
“...I\'m sorry...For breaking all the promises...that I wasn\'t around to keep...”
对不起。
因为我没有遵守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承诺。
对不起。
因为我撇下了你,让你独自忍受孤独。
可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
一曲终了,底下有细碎的掌声响起。
阮念收回目光,低下头揉了揉眼角,竟泛起了些许湿意。
没有哭。
只是不知怎的就觉得很感动。
她是个心宽的人,受再大的委屈也可以默默忍着,虽然会难受一阵子,但难受完就算过去了,不记仇,也很少会把什么委屈放在心上。
可一旦有人过来关心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那些在心里憋得好好的委屈就会忽然爆发,再也忍不住眼泪,只想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
小时候在幼儿园被同学欺负了,没受伤的话,她一般就当没事,不跟老师告状,回家也不会提起。但如果哥哥抱着她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他去帮她打回来,她就会搂着他的脖子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停不下来。
其实并没有那么委屈。
只是因为有人在乎,有人愿意哄着,所以那一丁点的委屈都成了天大的事儿,被娇气的小姑娘当作撒娇的借口,以此换取更多的关心与疼爱。
长大后学会要保护自己,少了些娇气和幼稚,即便碰上不好的事情,觉得委屈了,也只是默默地想办法去处理好。
因为知道哭鼻子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不允许自己再轻易地流眼泪。
……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呢?
太丢脸了。
明明是他要道歉,为什么哭的却是她啊。
快憋回去呜呜呜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还要不要脸了。
等蒋逸舟从台上走回座位,就看见某个笨蛋头低得都快埋进猫背上了,可惜不清楚状况的布偶猫还在她怀里腾地翻了个身,左扭右扭地想让她扫扫它的肚皮,等半天没等着,努力挺起上身伸舌头去舔她脸上的水……
“喵呜!”估计是味道太奇怪了,惊得它一炸毛,挣扎着窜到地上跑开了。
阮念回过神,才意识到某人已经回来了,慌里慌张地想找纸巾擦掉眼泪。
“别找了。”蒋逸舟走下台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怕她觉得诚意不够,不肯接受,但看见她现在这样子,心里倒是定了不少,走到跟前把人儿拉起来,低笑着搂到怀里,“擦我衣服上吧。”
“……”阮念本来还憋着不想哭的,被他这么一抱着,眼泪顿时又涌出来了。
于是蒋逸舟就默默站着,无奈地搂着这个被他弄哭的傻姑娘,用后背挡去了其他有意无意的视线,任她在自己怀里放肆地哭个够。
是他的错。
明明想护着她不再受委屈,可每次她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他。
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喜欢也是有限的。
如果不学会珍惜,总有一天会被挥霍殆尽,然后再也无法挽回。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从懂事起,那个人就很少回家了。妈妈总说他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但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他会多回来看看。”
阮念一哭脑子就会有点儿懵,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跟她讲什么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不是要你说的意思,你可以……”
“但我想说。”蒋逸舟拉下她的手,松松地握在掌心里,“我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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