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黑洞看了会,我忽然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我抛之脑后,仔细回想了片刻,我一拍脑袋给记了起来,既然我和死胖子分开后,是摔落在之前的墓室,那么墓顶处肯定会有暗道。
正当我打算爬回上一个墓室的时候,西南角落处突然响起阵“窸窣”的声音。
我循声一看,发现那里多出个黑坛子来,不禁皱眉自问了句,“我刚才怎么没看到?难不成眼花了?”
来到黑坛子跟前,我没着急掀开盖子,先用阴阳眼感知了下,确认没有过重的阴气后,这才用大刀的刀刃卡在坛盖处,用力给撬开。
坛盖落地后,我举着手电筒往里一搭眼,恶心的感觉不断刺激起胃口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黑坛里充满了黏稠的黄色半透明液体,在液体中,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一个奇大无比的婴儿头浸在其中,皮肉保存的非常完好,没有一丝腐烂,但脸皮上遍布着一层米粒大小的肉瘤,那眼球,牙齿,舌头,耳朵也被人挖了出来,依次漂浮在婴儿头的周围,像一盘切好的肉菜似得。
我把头扭到一边,大吸了口气,想着叫胃里翻江倒海的势头减缓些。
先前我在槐树林遇见那名多鬼人头的时候,害怕归害怕,但更多的是瘆得慌,不恶心,可黑坛子里泡的婴儿头,真的是要了我的老命,既瘆得慌,还恶心的没边。
“呜哇~呜哇~”
婴儿的啼哭声倏地从黑坛子响起来,我整个人吓得差点没在地上蹦起来,手里的大刀想都没想,条件反射般朝着黑坛子挥砍过去,然而还没等刀刃触碰到黑坛壁,又是一阵机括扭转的声音响起,整个地面犹如发生了地震一般,剧烈颤抖起来,同我和死胖子刚分开时的状况相差无几。
地面颤抖的如此厉害,我连身子都站不稳,更别提砍到那黑坛子里的婴儿头了,随着墓室的梦晃,失重感再度席卷我的身体。
临摔落下去前一刻,我根据上次的经验,赶紧蜷缩起身体来,将手电筒护在胸口,大刀夹在两腿中间,省的再摔得跟个傻`逼似得。
在脑袋快甩成堆浆糊的时候,我右半边身子猛地砸落在地上,溅起的尘土呛了整整一口鼻。
我左手搁面前呼扇几下,刚想从地上坐起来缓缓,一个瘦骨如柴的身体猛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脑袋顿时嗡地一下,右手肘狠狠的砸向侧后方。
死胖子那身材我是见识过的,这压在我身上的人绝对不是他,而进来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所以压在我身上的绝不是什么好玩意。
就在这时候,一个惊恐的中年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平安兄弟!手下留情啊!”
我着眼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压在我身上的玩意,并非是什么干尸,厉鬼,而是一名活生生的人。
“马老四!怎么是你?”
这马老四不是别人,正是最初接待我和死胖子的淘沙贼。
马老四盯着距离他脑袋还有不到五六厘米的手肘,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然后开口解释道:“十多分钟前,我们几个感觉到地下一阵哆嗦,以为墓室塌方了,所以王哥带着我下来找你们两个,怕出事情。
没想到的是,我和王哥这进来不久,墓室又一阵晃悠,直接给我俩弄分开了。
等我再反应过来,已经压在你身上了。”
马老四趁着说话的功夫,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拍打起身上的尘土来。
此刻的我,只觉得脑袋胀得难受,叹息道:“这到底什么情况阿,怎么墓跟个活物似得,就是个动呢。”
马老四摸着下巴思索了会,然后打着手电筒,看起四周的墙壁来,边看边对我说道:“平安兄弟,我马老四虽然手艺不咋精,但毕竟是个淘沙贼,墓里面的东西还是懂点的。
这些墓室之所以会动,多半是因为有机关驱使。既然是机关驱使的,那墓室里肯定有控制机关的闸门。
咱们两个细心找找,只要把那闸门找到,一切就好说了。”
我点头应了声“好”,但没着急去墙壁上找寻闸门,而是观察起我和马老四刚刚摔落在地上的位置。
这墓室和之前的墓室差不多,三面墙壁封闭的死死,余下面墙壁有着个黑漆漆的门洞,只不过没了艳丽的壁画,因为门洞是略高于且平行于地面的,所以我和马老四刚不可能是从门洞摔落下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在余下的三面墙壁以及天花板中有一处缺口,在投放下我和马老四后,旋即又闭合上了。
刚刚我是右半边身子先落得地,而马老四又是压在我身上,不是笔直的砸落在我身上,所以那处缺口不可能在天花板上,只会在我俩摔落在地上的位置的左侧。
“左侧......”
我往左边的方向看了眼,一面敦实的墙壁直愣愣的杵着,没有任何的缺口和狭缝。
“藏得倒是挺严实。”
撂下这句话,我抬起大刀在青壁上敲打起来,通过声音来判断那一处是空心的。
换了五六个位置后,大刀刀面于墙壁碰撞在一起后,终于响起了“咚咚”的声响。
马老四见状好奇道:“平安兄弟,你干嘛呢?”
我用大刀拍打着青壁回答道:“那机关的闸门在那我不敢肯定,但这块地方,肯定能通往别的墓室。”
马老四手艺不精,但人精明,经我这么一说,他已经猜出个大概来,凑过来打量了下墙壁,问道:“可平安兄弟,你有力气给墙壁凿开吗?”
我笑着说道;“它里面是空心的,又不是实心的,费不了多大劲,而且我是刽鬼匠人,这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嗯嗯。”
说完话,我把手里的大刀抡了个半圆,用出吃奶的力气砸向墙壁。
随着“咣当”一声,碎屑四溅,尘土弥漫开来,敦实的墙壁上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纹,大小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莫名其妙地传来。起先有些模糊,但越来越清晰,就好像这个声音正慢慢地靠近我和马老四。
马老四的六感不如我,还听不到那奇怪的声音,见我不再砸墙,呆站着愣起神来,以为我撞了撞客,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嘴里还出声问道:“平安兄弟,你咋了?”
我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手指了下自己的耳朵。
渐渐的,我将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它既不是厉鬼的笑声,也不是口语声,而是一种“沙沙...沙沙...”的声音,而声音传来的方向,偏偏是那黑漆漆的门洞。
鉴于上次的“婴儿头”,这门洞里所发出声音的东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快提到了嗓子眼,那马老四的状况同样好不到那去,身体表层已经覆盖上一层油腻的汗水,攥着大砍刀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那黑漆漆的门洞在石阶上面,我们手电筒的光打过去,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正文卷 第八十章 鼹头蛇
我目光紧紧锁在门洞处,脚掌上紧绷着劲头,做好随时窜出去拼命的准备。
架势摆开后,门洞里的东西逐渐映入眼帘,显现在墓室中。
“这什么鬼东西?”我忍不住去问马老四,可后者同样是一脸的懵逼,对出现在眼前的鬼东西毫不知情。
我很难把门洞里冒出来的东西归类,它大概半米长,长着蛇身,却有着半根拇指大小的爪子,头部布满了黄毛,没有眼睛耳朵,仅有尖长的肉鼻和一口剃刀般的牙嘴。
刚才“沙沙”的声响应该是它在地面上挪动行进所发出的声音。
这鬼东西昂起身子,用尖长的肉鼻在空气中嗅了嗅,头部缓缓扭向我和马老四的方向,然后牙嘴撕裂开,朝我们叫唤了声,声音异常的尖锐,刺耳。
这鬼东西看着诡异归诡异,但身形就那么大,半米来长的玩意,何况还是挪动着身体走,速度不快,基本上对我俩是没什么危险。
马老四提着砍刀,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凑,估计着是想弄死那鬼东西。
因为是个小玩意,我对此没放在心上,任由着他去坐了。
待马老四觉得距离差不多后,砍刀照着鬼东西的脑袋猛砍而下。
就在这时候,我瞳孔骤然一缩,手腕赶紧发力,将大刀甩向马老四的位置。
“噗呲”两声响起,马老四一刀下去仅是没入半截,未能将鬼东西拦腰断开,所幸的事,后者的头颅已经被掠过的大刀整齐的切断,掉落在一旁。
鬼东西看着挪动的速度不快,但弹射力惊人,要不是我出手快,恐怕就得一口咬在马老四的脖子上了。
刀下的残躯还在不断的扭动着,溅出的鲜血弄了马老四一裤腿。
马老四嘴里骂咧了几句,狠狠的在残躯上砍了五六刀,待它彻底不动弹了,才肯停下来,然后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对我说道:“平安兄弟,刚要没你,我马老四今天怕就是要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