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手电四下照了照,发现这条小路真的是平平常常,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正走着走着,闫疏影忽然顿住了脚步,轻声对我们说道:“又有蝴蝶来了。”
我回过头去看,发现草丛中有着一团若隐若现的白色人影,而组成这白色人影的,正是那一只只白蝴蝶。
“妈的,这些狗东西还真是胆大不怕死,居然还敢再回来?”
一股怒火自死胖子心中烧了起来,这次他都不带用匕首的了,直接端起挂在胸前的冲锋枪,就要对着那一堆白蝴蝶进行扫射。
在死胖子旁边的白条,一瞧死胖子这是要迷了心智,要玩大的,赶紧上前一把摁住了冲锋枪,开口说道:“胜哥,您冷静点!咱这子弹是有数的,打完就没了,而且一放枪,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东西。”
死胖子听完,一挑眉毛,直接转身把枪口抵在了白条的身上,嚣张的开口道:“你他妈是不让你胖爷放这枪吗?”
王守江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常胜老弟,你这是干嘛呢?值得和一个手下人生气吗?”
“值得!”说完,死胖子往王守江的脚边啐了一口唾沫。
白条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自己被骂了,或许还能忍忍,但眼下帮自己说话的老大都被人侮辱了,气的是脸红脖子粗,眼瞅着就要爆发出来。
我知道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肯定会出大事,心念悄然一动,元真气便依次输送到我的手脚处。
随着我脚尖在地上猛地一踩,身体便闪现到了死胖子的身后,紧接着一记手刀,打在了死胖子的后脖颈上。
可叫我意外的是,挨了这一下后,死胖子居然没有昏迷过去,而是吃痛的叫喊了一声,并叫骂着回过头来,看是谁打的他。
正当我想上前补上一刀的时候,闫疏影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死胖子的身后。
霎时间,只见一道寒芒闪过,死胖子便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呆愣了几秒,直到看见死胖子后脖颈处的刀把印,才明白过来。
刚闫疏影是将刀把砸在了死胖子的后脖颈处,才叫后者昏迷过去的,只不过闫疏影的手速极快,所以看上去,死胖子像是被闫疏影一刀了结掉了。
我将死胖子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对众人说道:“没了死胖子领路,咱们也不知道往那走,正好插着这段时间休息休息吧,一切等他醒过来,再做打算。”
听我说完后,王守江凑到我身边,看了下死胖子的状态,忧心忡忡的问道:“刘老弟,常胜老弟这是着了什么魔怔?等他醒过来,不会还是之前那样吧?”
这趟能不能到那前辈的墓址所在地,死胖子是关键,如果死胖子醒过来还是之前那种状态,肯定会和白条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连我都一起打,根本赶不了路。
而王守江也甭想拿到那墓址里的东西了,说不定还要折损一名手下。
“我也不清楚,一切要等他醒过来再看。”我回答道。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梦魇花
在我和王守江说话的空子,我发现后者手底下的黑鲤鱼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死胖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黑鲤鱼在察觉到我的目光后,冲我客套的点了下头,便将身子扭转到另一边去了。
“怎么了?刘老弟?”王守江开口问我道。
我手一指黑鲤鱼,说道:“你手底下那位老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看他瞧死胖子瞧的有点出神。”
王守江听完后,疑惑的看了黑鲤鱼一眼,旋即作恍然大悟状,像是记起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老黑,你打小不是从深山里长起来的嘛,这常胜老弟的癔症,你是不是看出点啥来?”王守江赶忙问道。
黑鲤鱼的性格同白条是截然相反,不爱言语,如果说白条是大街上染着杂毛的那种混混,那黑鲤鱼就是那种沉淀了多年的黑道大哥了。
眼下他听见王守江问话,这才缓缓的点头道:“这深山老林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危险的植物,除了食人花和食人树一类外,还有一类杀人于无形的梦魇花。
这类梦魇花一般会寄生在一些乔木上,它们所产出的花粉,有着能够使动物产生幻觉的能力,会在无形中影响着动物的情绪,判断能力,甚至使动物心甘情愿地待在大树的底下,最后变成大树的养料,而梦魇花作为寄生在大树上的一员,也能够间接得到好处。
这位淘沙贼的副行主,兴许是吸入了梦魇花的花粉了。”
“梦魇花的花粉?”我有些不明所以,这一路上死胖子可是走在队伍最前端,他干了些什么,我们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没瞧见他闲的蛋疼去摘花闻香啥的。
王守江同样是一头雾水,开口问道:“老黑你别是糊涂了吧,这一路上,常胜老弟啥时候闻过花了?而且真要是遇上了梦魇花的话,你能不告诉我们,让我们避开他。”
“这位淘沙贼的副行主确实没有闻过花,我也没有见到过梦魇花,但他触碰了那些白蝴蝶。”黑鲤鱼答道。
经黑鲤鱼这么一说,我多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是想说,白蝴蝶采摘了梦魇花的花粉,然后死胖子碰巧吸入进了身体,所以才变得疯癫起来。
不过这么顺下来的话,黑鲤鱼的这套说辞有很大的漏洞阿,在座的所有人都碰到了那群白蝴蝶,要是真中招的话,应该所有人都中了阿,怎么单单死胖子一人出了毛病。
不等我发问,王守江就先一步将问题提了起来。
黑鲤鱼解释道:“不知道您清不清楚,这蝴蝶身上携带花粉,完全是它无意识进行的。
蝴蝶身上能有花粉,是在采蜜的时候,沾染上的,这也就是说,当它扇动翅膀的时候,身上的花粉多少会掉落一些。
当初那群蝴蝶都距离我们比较远,即便是身上携带着梦魇花的花粉,我们也吸入不到口腔中,可后来,那位鬼台戏师的姑娘,用飞刀插中了一只白蝴蝶,紧接着您三位就过去了。
那时候您三位所站的地方,正好是那群白蝴蝶散开之前,所扇动翅膀的地方,也是弥漫着梦魇花花粉的地方。”
我皱眉道:“可是这也说不通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和疏影应该也吸入了不少,能使人致幻的花粉阿,怎么我们两个没事?”
“兴许是体质的问题,也兴许是您和那位鬼台戏师的姑娘,生性比较沉稳,即便是吸入了梦魇花的花粉,也不会有过大的情绪变动。
其实,单是您们三位起初吸食的那些,不算多,顶多就是叫人稍微亢奋,可后来,那位淘沙贼的副行主,不是拿着匕首去砍那些白蝴蝶了嘛。
那次,他所吸食的量,才是真的多。”
“呃......”
听完黑鲤鱼说的话,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黑鲤鱼见状又补充道:“不过这仅是我的个人猜测,究竟事实如何,我也不清楚。”
“那黑鲤......黑鲤鱼。”怎么起了这么个外号,叫起来也太别扭了。
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死胖子吸食的真是那梦魇花的花粉,那得等上多久,他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还有,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吗?”
王守江一听,赶紧附和着问道:“是阿老黑,这常胜老弟,得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黑鲤鱼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回答道:“六七个小时,至于后遗症,那倒不会有。”
得到答案后,我和王守江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过......”黑鲤鱼一个大喘气,又将我和王守江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我急着问道。
“不过这六七个小时内,那位淘沙贼的副行主不能再吸入半点梦魇花的花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啥大事了。”王守江拍着胸口说完这话,转身看了看白条,张嘴吩咐道:“白条,你把咱背包里的防毒面具都拿出来,省的再着了那梦魇花的门道。”
我们带好防毒面具后,找了棵粗实的树,用绳子将死胖子绑在了上面。
死胖子是被闫疏影打晕的,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我可不想到时候再动手揍他一顿。
说起来也奇怪,当初我打在死胖子后脖颈的那一下,居然没叫他晕过去,这货果然不是一般的皮实。
因为我们都要插着这空子睡觉,而死胖子醒过来后,肯定会大吵大闹,所以我们先是往他嘴里塞了块布,然后才给他戴上的防毒面具。
就在我正准备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我后腰尾巴骨的位置,忽然发热起来,且温度不断攀升,很快便有了灼烧的感觉。
一阵忽暗忽明的白色光芒也在此刻,于我的后背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股灼烧感也不单单停留在后腰尾巴骨的位置了,开始朝着整片后背蔓延开来。
此刻我只感觉,仿佛有人正拿着一柄烙红的刻刀,在我的后背上,不停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