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儿子。”田桑桑摸摸他的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杯子里装满了冰冻的杨梅,她贴心道:“来,吃一颗。”
孟书言张嘴啊的一下,杨梅有点大,他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田桑桑也是渴了,自己也吃了一颗,牵起儿子的手往回走。
小豆丁跟着妈妈走,忽然握紧了妈妈的手,小身子往妈妈的身体靠了靠。
自己儿子,一个反常田桑桑都能感受得到。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略微疑惑的视线往下。
孟书言把杨梅吃完,将杨梅籽吐在自己的小手上,才仰头小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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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的声音道:“有奇怪的脚步声,妈妈。”有人在跟着他们。
田桑桑呼吸一窒,忽的想起那个同样听到脚步声的晚上,儿子也是这么跟她说话的。她带着孟书言往前,淡定如常,心跳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如果他快刀斩乱麻还好,偏偏他藕断丝连,就是不给人个痛苦,不是偷潜入室就是玩跟踪,这让她拿不定主意。
到了家门口,孟书言忽的转头:“脚步声没有了。”
田桑桑松了一口气,却是暂时的。
“言言,你怕不怕?”
“和妈妈在一起我不怕。他一靠近,我就能听到他的声音。”孟书言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
“好孩子。”田桑桑想抱起他,碍着自己的肚子都六个月了,高高隆起,实在是不方便。
中午,孟书言又去文化宫,田桑桑去了青谣胡同。
正是大中午,空气都懒洋洋的。大伙儿或许在午睡,青谣胡同里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三个在玩丢手绢和踢石子的小孩儿,不过这些孩子都在胡同末,这里还是寂静的。
因为寂静,所以开门的声音格外冗长和尖锐。
“桑桑?”赵纯目光微讶,三两下关好大门,又上了锁。事实上他正要去找她。
田桑桑瞅他一眼,完好无损,还是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我有事找你。”
“我找你有事。”
蜜汁尴尬,两人都愣住。
“你说吧。”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田桑桑蓦地笑了,紧张也随之一扫而空。
“你老抢我台词干嘛?”
你是孕妇你有理。赵纯挠了挠头,决定让她,反正口头之争他从来就没有赢过,还是不自讨苦吃了。
他弱弱地:“你先说。”
田桑桑耸了耸肩,“还是你先说吧。”她要说的事情她知道,不清楚的是他要说什么,显然他要说的更吸引她。
赵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紧张兮兮地左右望了会儿,才道:“我今天在外面,感觉有人在跟我。你有没有……”
“我也是。”田桑桑凑近,不过到底隔着大肚子,凑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
“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点。”
赵纯点头:“你也是。”
“既然事情说完了,我先走了。你进去吧,没事别在外面瞎晃悠。”田桑桑叮嘱道。总是这样提心吊胆不是办法,可对方没有真正露面,他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我送你吧。”赵纯正气凛然地挑挑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想他们不敢乱来。
“怎么不敢乱来了?”田桑桑无奈,反问道:“你忘了你当初进医院的事儿了?”心想他也忒单纯了,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是哦。”赵纯的俊脸蓦地惨白了一下,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但我肚子里好歹没有一个,你肚子里却有一个呢,还是我送你。我本来就要出门,而且门都锁好了。不可能知道外面有未知人物,我就一辈子待在屋子里不出去。”
504 躲到空间里
说的也有道理,当然还是该干嘛干嘛。田桑桑和他并排走着,忽然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我这破记性。”
“你别自残啊。”赵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田桑桑摇头,还是懊恼,怀孕了真是各方面都退了,除了胸和肚子是长的。这营养都被这两样给弄走了,已经没有别的去补充大脑了。
她当初该把那地图给江景怀的。
田桑桑又想到,她或许该在家里安装个摄像头,她空间里就有这种东西。不仅有摄像头,还有窃听器。
她决定了,在一品香居,自己家里,以及赵纯的四合院都安装一些窃听器。这并不是要监视他们或者什么的,而是如果有陌生人闯入的话,她能更快地知道状况。
只是,东西要怎么给赵纯呢?
这种微小的窃听器,放在这个年代似乎太先进了。
田桑桑想东西想得有些入迷,刚走到胡同口,便被人轻轻地拉住手。
她疑惑地抬眸,还未往赵纯那儿看去,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异常。
前面有几个面色冰冷的男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俩。
田桑桑握了握赵纯的手,一颗心都绷紧了。
赵纯紧紧抿着唇,侧脸庄重地看了她一眼:“分开跑,你快跑。”
没有时间给他们多说话,这里有很多个胡同,前方的道路都被他们堵死了,想要突出重围有些困难,两人立刻掉头跑了起来。
田桑桑的一只手拖着肚子,她担心这样的奔跑会影响身体,可她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只能一直在奔跑。
近了,更近了!跑到一个胡同口,她连忙闪了进去,很快地消失在了日光之下。
随后追来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让她跑了!”娘的,这里明明是个死胡同,那还是个孕妇,她是怎么不见的?
这边出师不利,赵纯那边就顺利很多。
赵纯的手心里握住的是田桑桑刚才偷偷塞到他手里的东西。冰凉的,有点圆,他分不清是什么,倒像小机器。身后的人一直在追,当拐进一个胡同口时,赵纯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裤兜里,抬头时他漆黑的瞳仁骤然缩紧。
日哦!是死胡同!
脚步声在靠近,不同于之前那乱奔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淡定。
脊背发凉,眩晕袭来,他还不待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堕入了黑暗的地狱之中。
在空间里待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田桑桑不确定外面的人走了没有,所以她不敢贸然出去。但她又担心赵纯。因为有空间,她自己不是个问题,可赵纯就难说了。那么多人,他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这期间,她的手一直拿着窃听器,窃听器一闪一闪的,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寂静到可怕。她等到嘴唇都干涩了,偶尔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儿,并不是人声。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揪着衣服,不不,不能惊慌!要往好的方面想!莫非赵纯在跑的过程中把窃听器扔了?因此她才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但这不是更危险了吗?她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呀!
在空间里再也待不住,田桑桑默念了声出去。这胡同巷子静悄悄的,两边的墙不高不矮,抬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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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湛蓝的天空,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彷徨。
依然是懒洋洋的日光,可气氛却变得沉闷起来。
田桑桑的脑子要炸了,耳边都是嗡嗡嗡嗡的响声。刚才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变天了。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这么让人无法掌握,很多意外都令人猝不及防。
她晃了晃脑袋,小心翼翼地走到胡同口。
没有人。
她忽然像一只刚从囚笼里放出来的鸟儿,奔跑放纵。
她把一个一个的胡同都找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人。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难道这里只有她一人?
“赵纯——赵纯——”她放开嗓子,一遍一遍地叫着,没有回音。
她又到处找了起来,满大街地找,找着找着就找到城西路的街上。
腿跑得很累,脚底发酸,她站在街上。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让她捉摸不透。
关鲲凌在店里看到外面的她,她狼狈不堪,脸上有汗,不是热的而是冷的。她精致微卷的短发因为跑的原因有些散乱,发丝有几根黏在了脸颊上。
“桑桑。”关鲲凌把她带到了店里,心疼地把她颊边的头发拢好:“发生了何事,你怎的这般惊慌?”
“你看到赵纯了吗?”她喘了口气,问道。
“今日不曾见他。”关鲲凌淡淡摇头。
“这就糟糕了。”希望破灭了,她还盼着赵纯是来到一品香居了。田桑桑现在有些体力不足,她慢慢地走到阁间里坐下,身体紧绷着。
关鲲凌给她倒了杯茶,不慌不乱行云流水。
田桑桑的心稍稍安定:“鲲凌,最近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谁敢找我麻烦?”
这就是没有了。
这就好,这便说明那伙人的目标是她和赵纯,没有牵连到鲲凌。当初在庐山的,就是她和赵纯。
眉头紧拧,她紧张地道:“我和赵纯被人跟踪了,刚才出门的时候,他们现身了。我和他分开跑,我运气好躲了过去,赵纯却是不见了,我怀疑他是被抓走了。你说的对,这京城实在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