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牺牲,而是等价交换,是值得的。
江文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的自己,显得有些悲伤,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他使劲捏了左右脸颊,逼着自己做出微笑的表情。
这一切都拜姑姑江大花所赐。
她要是答应,将他带进京城求学,哪还会被周无双那个二世祖看上,那里需要做这种委屈人的等价交换。
到底不是亲生的。
到底还是跟以前一样冷血无情啊。
三个亲生女儿都能说撇下就撇下,那还会管她这个侄儿的死活。
江文才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喜帕,狠狠掐灭掉那些胡思乱想,咬牙狠心,将喜帕盖在头上。
虽是男子,可是入赘就得像姑娘一样,头戴喜帕,脚不离地,由舅舅背着出门。
长流村每每有男子入赘出嫁,都会引来很多人的围观。
江家的喜宴更加不能例外,比起别家贫穷娶不起媳妇的入赘,江家这入赘倒是显得很不必要,更是吸引更多人的围观。
一方面,叹江家的好运气,居然跟县令大人家结成亲家。
另外一方面,又都瞧不起江家的所作所为,为了结县令周家的亲事,居然把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拱手送给别人。
以后,江文才的功成名就,可都是周家的荣誉,跟江家再无半点关系。
江家门前,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候多时,最前排一匹高头大马,骑在马上的赫然是捕头毕安常,由她代替县令千金周小姐前来迎亲。
江文才背上喜轿,毕安常下令起轿,原路返回,不能误了拜堂的吉时。
迎亲队伍一路走,一路都有村民停下来围观。
战栗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
接连请不到建房子的工人,让她的心情很是郁闷,刚好瞧着江家办喜事,所以来凑个热闹,顺便看看江家的笑话。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江家这情况就是。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第95章 证人
江家和县令周家的联姻,虽然是江文才入赘周家,又搭上三百两的聘礼。可江大力却觉得,自己做了一笔超值的买卖,跟县令大人家成了亲家,等于找了一个特别牢固的靠山,以后在元珙县连能横着走。
江文才的想法与江大力恰好相反,他觉得,这不是买卖,而是等价交换,以婚姻谋划锦绣前程。
他要的是功成名就,加官进爵。
此时站在人群中,围观的战栗,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相当纠结。
到底要不要在江家的喜宴上搞事情呢?
江大力夫妇是害死原主栗子的凶手,按理说是该向他报复才对,而给他江家最好的报复,那就是毁了和县令周家的联姻。
可是,一想到江文才要娶的,呃,或许该说要嫁的周无双,战栗就莫名的希望促成这件婚事。
周无双是元珙县出了名的丑女,长的又丑又肥,皮肤像个锅底黑,为人又刁钻泼辣,就是个悍妇,完全遂了母亲的长相和品性。
表面上看,是江家攀了高枝。
可过日子就是如人饮食,冷暖自知,以周无双的那样的为人,江文才将来的日子未必好过。
江文才过的不好,这才是战栗最期待的事情。
又丑又肥,长的像只黑母猪似的周小姐,同自诩谦谦君子的江文才的洞房花烛夜,那会是怎样一番情~趣,想想都很期待呢。
战栗低眉沉思,在两种结果中做出艰难的抉择,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落在一个人的目光注视之中。
那人卷着裤腿,踩了一脚的泥灰,胳膊上挎着竹篮,里面放着水壶、饭盒之类的东西,肩上扛着一个锄头、铁锹两个劳作工具,一看就是田间劳作的老农。
他叫钱大民,是丁金川家里的长工,日常来田间务农干活。
听说江家有喜事,还是同周大人家的喜事,便想着来沾沾喜气,运气好的话,还能蹭上一顿喜酒喝。
他沿着迎亲的队伍,倒逆往江家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冲着迎亲队伍呐喊喝彩,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眼前一个低眉沉思的姑娘,长的好生眼熟。
那姑娘?
那姑娘是在油菜地里偷走他断把锄头的那个人。
那断把锄头后来成为打劫祁师爷的凶器,而打劫的嫌犯成了长流村里好吃懒做的马长河。
那个时候的钱大民,明知道打劫的人可能不是马长河,却没有站出来作证。
他有自己的顾虑,那个姑娘也只见了一次,他又不是长流村人士,并不知道她是长流村的栗子。
万一钱大民站出来作证,证明打劫的嫌犯不是马长河,却又指认不了真正的嫌犯,反而会引火烧身。
但是现在不一样,那个打劫的嫌犯就在左边,而在右边是负责迎亲的毕捕头。
捕头抓捕打劫的嫌犯,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钱大民作为证人提供证据,毕安常作为捕快抓人,而栗子就是那个嫌犯,只能等着被抓,然后把牢底坐穿。
千载难逢的机会。
钱大民扔掉竹篮和肩上的农作工具,立刻冲到迎亲队伍,挡在毕安常的马前,“毕捕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到县衙,到大牢里跟我说。”
毕安常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挡道的村民。
“是是是。”
钱大民缩了缩脑袋,咽了口口水,同时瞥了一眼栗子的方向,确定那个人还在,然后走进毕安常身边,“毕捕头,我来向你举报,打劫祁师爷的凶犯。”
“凶犯?”毕安常面露不悦,一桩已经结案的旧案子,证据确凿,有什么可举报的。
毕安常说:“那件案子已经结案了,马长河已经被收监。”
“不是,马长河不是凶犯。”钱大民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打劫祁师爷的那把锄头,原本是我锄草时用的,断了把用着不方便,我就把它放在田埂上面,准备回家的时候,重新换个把手。后来被人拿走了,我亲眼看到那个拿走我锄头的人。”
“你亲眼所见?那人是谁?”
毕安常问这话的时候,并不十分相信钱大民,只是作为捕快该有的直觉,做出的常规询问。
“就是那个姑娘。”
钱大民并不认识栗子,只是见过一面,今天碰巧又撞到,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只能将战栗指认给毕安常。
当毕安常顺着钱大民手指的方向,看到落入眼帘的是栗子之后,下意识的就相信,钱大民说的话是真的。
这个姑娘在邀月楼里横扫一片,在满大街捕快严密布控的情况下,还能成功逃脱,跑到丁宅,从丁金川那里讹走几百两这银子。
这份智谋,这份心计,完全有可能做出打劫再嫁祸别人的事情。
毕安常不动声色,从迎亲的队伍中抽调两名捕快,让他们去严密监视栗子的行踪,一定要隐秘,千万不要惊动她。
毕安常很清楚,以栗子的武功,单单派出两名捕快,根本不足以对付她。
只能以静制动。
等迎完这门亲事,回到县衙,在向周大人禀告一下,由他亲自带队,将栗子抓回县衙问话。
两名捕快很快被派出列,脱下身上迎亲的红衣,露出穿在里侧的常衣,混在人群中,边走边吆喝,不时的向栗子的方向靠近。
面无表情的战栗开始变得活跃起来,挤到围观的人群中,同村民们热情的聊在一起,余光始终注意向她渐渐靠近的两个捕快。
从那个挎着竹篮的泥脚大汉,几次瞥来不善的目光开始,战栗同样的也开始注意到他,亲眼见他闯入迎亲队伍,逼停他们,然后同毕安常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
战栗隔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那个泥脚大汉,在说话的同时,手的方向指了过来,随后毕安常的目光一同落到这处。
这感觉,分明就是向一个捕头指认犯人呢。
“我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值得让人拦住迎亲队伍告发我?”
战栗郁闷。
关键到底是自己干的,还是原主干的,都还没想明白。
等到那个泥脚大汉重新回到围观的人群中,扛起他的农作工具,那明晃晃的锄头在肩上一起一伏,随后同另外一个捕快一同离开的时候,战栗想明白了。
这位大概是丁金川雇佣的长工,也就是打劫祁成顺,嫁祸给马长河的目击证人。
这特么就糟糕了。
战栗回过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已经有人帮她做了决定。
看来这江家的喜事是要办的不顺畅了。
☆、第96章 隐藏
当初,周无双开始看上江文才,还没有动用他父亲的权势,只是对他死缠烂打的时候,原主栗子就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担忧,认为江文才会吃不住诱惑,随时背叛她,就勒令江文才赌咒发誓,同时立下字据。
那字据里面除了各种毁天灭地的誓言,还历数了周无双的各种罪证,对她的长相做了各种夸张式,而且十分恶心的描写,同时对周无双做了各种惨无人道的诅咒。
栗子拿着这张字据,逼着江文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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