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的想法表现在行动力上,也是各有偏差,有的人去围攻战栗,有的人则去帮扶徐妈妈。而巧合的是,战栗跃下楼的时候,落脚的正是徐妈妈落地的地方,此时正将徐妈妈踩在脚底,于是两帮打手全都撞到一起,尚未攻击到战栗,倒是自己先制造了不小的混乱。
趁着混乱的功夫,战栗从包围圈中跃出,开始逐个击破。对于一盘散沙的打手,各有想法又缺乏凝聚力,从来就不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对手,只有被打爆的份。
原本,一楼大堂中尚有饮酒作乐的商客,原本在打手齐聚大堂的时候,只是退让到一旁,围观看着好戏,等着事情结束后继续寻欢作乐。却不想几十个打手被一个瘦弱的姑娘打的东倒西歪,料感事情不妙,怕殃及到自己,纷纷往外逃窜,造成不小的骚乱,甚至给战栗暴打这群打手制造了非常大的麻烦。
堂中人员来往逃窜,让那些打手抓住机会,伺机反击。
在战栗看来,她所要面对的敌人始终是这些打手,并不想将暴行施加在无辜的商客身上,面对慌不择路冲过来的商客,都是选择避让。
结果,这一个避让的间隙,让自己的攻势露出很大的破绽,让打手们抓住,趁机一拥而上攻破,导致战栗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
打手们初尝战果,开始竞相效仿,纷纷利用逃窜的商客,向战栗发起攻击。战栗倒也不笨,始终避来闪去,却也吃了不小的亏,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已有落伤的地方。
战栗看着手腕上的淤青,再看着抱头逃窜的商客,气的整个细胞都燃烧起来。
一群只知道飘chang的废物,遇到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慌张就慌张,逃窜就逃窜,非特么往正堂战中搅局,还害的她连挨了好几棍,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存心?
战栗虽暴怒,却能保持理智,眼看着这群逃窜的人,再加上缩在墙角捂着耳朵惨叫的青楼女子们,突然意识到,她们中的人很多都是被强卖来邀月楼,被逼着做违心的事情。
她们的恐惧除了来源于这场争斗,更多的来源于那些飘chang的废物。
用现代的话讲,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如此说来,那群废物也不算无辜,那就一起打好了。
战栗挥棍,也不等那些商客逃窜路过,直接主动攻击,寻着商客见一个打一个。反正都闹的这么大了,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结局,不介意再过火一点,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一群打手措手不及。
他们是邀月楼雇佣的打手,是保证邀月楼的安全,既防止有人在楼内闹事,同时也是为了保证楼里商客的安全。
而现在,他们的客人,正遭受战栗非常严密的棍棒攻击,那棍子像敲击的雨点鼓一样,噼里啪啦的落在人身上,听着骨骼断裂的脆响。
这群商客需要他们的保护,他们需要保证商客的安全。
待一群打手们反应过来之后,这群打手们虽然都有伤在身,但是也能勉强一战,互相对个眼神,一起冲上战栗,合力围攻。
战栗解决手头的商客之后,急转身,抡起长棍,准备迎击,近身战一触即发,却在两方势力交战之时,楼里冒起一阵白烟,弥漫在整个楼内,覆盖住所有的视线。
战栗顿觉不妙,肯定是对方使的障眼法,更加小心应对,凭借敏锐的听力,判断打手们的方位,同时挥棍痛击,挥出去的长棍被对方截住,以迅雷之速急出一拳,却不想挥了个空,对方已转至她的身后,一道急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恋战,跟我走。”
这听着,好像是沈不缺的声音?
他应该早就回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被掳到邀月楼?
无数个疑问,在战栗心里升起,却也知道这不是盘问细节的地方,紧跟着沈不缺的脚步,离开邀月楼。
出了大门,沈不缺并不急着离开,转身往楼内又扔了几个烟筒,眼见着烟雾更浓,听见浓雾包裹的人群里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沈不缺这才带着战栗离开。
两人避开热闹的人群,沿着小巷东拐西走,在一处矮房外突然停下。
本来战栗是随着沈不缺的脚步走的,他突然间停下脚步,战栗来不及收脚,没有及时稳住身形,直接撞到沈不缺身上。
战栗揉着脑袋,此时怒气未消,难免有些抱怨,“你停的时候能不能吱一声,撞死我了,这属于交通事故,你知不知道?”
沈不缺才不管这交通事故是什么诡异的形容词,只有呵斥质问,声音急促,中带着让人压迫的威严,“你被掳到邀月楼,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怪你。但我不明白,在交战中,你明明占据上风,完全有机会逃离邀月楼,你为什么不走,还带着那些客人一起打?是想显示你高超的武艺,以一挑十还是想以一挑百?”
他自与栗子分开之后,在市集上蹲守半个时辰,等到赶集的长流村村民回村,将村长的驴车交托给他们带还给村长,而他孑然一身,准备离开元珙县,却在走到城口的时候被告知,栗子被掳到邀月楼。
别管两人有没有感情,可好歹算是夫妻一场,那邀月楼又是风月场所,进去了十有八九是被逼良为chang的下场。
沈不缺不忍心栗子沦落,转身返回准备营救。
邀月楼对面是泰兴楼,是于西岩经营的酒楼兼客栈,二楼位置四面通透。他在泰兴楼的二层客房里观望一阵,差遣了跑腿去邀月楼探探风声,结果跑腿的刚刚走进邀月楼,还没等进去,就听见里面喊叫的声音,他瞧着动静不对,探头一看,楼里打的乱七八糟,生怕牵连到自己,连忙缩回脑袋,将消息反馈给沈不缺。
沈不缺得了消息,立刻冲下楼,掩在楼外,准备趁机将栗子带出来。结果瞧着瞧着,就觉得那栗子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的栗子给人的感觉是撒泼,这次的栗子则是勇猛,一往无前的冲锋,长棍一挥,横扫一片。
他离开军营多年,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那端的栗子,此时就像个冲锋陷阵的勇士,以长棍为兵器,攻防有序,清扫着战场。
沈不缺虽佩服栗子的身手,倒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他看的清楚,在那场战争中,栗子占据主导位置,明明好几次有机会脱身,结果她又冲进战局,再扫一遍,直到最后将所有逃窜的商客也卷进战中,即将面对所有打手们合力的围攻……
沈不缺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第66章 定计
到底是想以一挑十还是想以一挑百?
这个问题,战栗没有想过,她只知道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做出最优选择。
以她的处境,哪怕是出了邀月楼,也跑不出元珙县。不如就趁着机会将邀月楼闹的天翻地覆,也许等声势闹得大了,还有机会浑水摸鱼逃出元珙县。
沈不缺的出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甚至于当沈不缺将她带出邀月楼,她都没想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应该回到长流村,在他的那个茅草屋才是。
有古怪。
“老沈,你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并不只是表面的意思,而是想问沈不缺是怎么知道她在邀月楼,并且能够及时出现。
战栗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看着他,正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觉得沈不缺是个很不简单的人,但也只是种感觉,从他捕猎野猪的状态,再到今天,他如及时雨般的出现。
沈不缺推开战栗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不来,你是不是还想战到地老天荒,把邀月楼拆了你才满意?”
“好主意,我正有此意。”
本来战栗还没想到要拆了邀月楼,沈不缺倒是给了她很大的提醒,并且在瞬间就拿定主意,一定要坚定的实施这个计划,将邀月楼拆了为之。
反正那个周无双想卖了她,把青楼拆了看她还怎么卖?
再说,邀月楼也不算无辜。一个破青楼,肯定没少干逼良为chang的事情,拆了它是替天行道。
就是怎么拆,需要好好合计合计。
沈不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战栗居然当真了,看她一脸的严肃表情,低头沉思,看着像是在思考怎么拆楼。
“你想都别想。”沈不缺连忙打断她的思考,“你是嫌你惹的麻烦不够大吗?你知不知道,那个邀月楼表面上是丁金川的产业,实际上有周志成参与其中。有这个一县之令在背后保驾护航,你还想着砸了人家的聚宝盆。”
“这么厉害,当官的还插手民间生意。那邀月楼里逼良为娼,那个县令知道吗?那个邀月楼里拐卖人口,那个县令知道吗?”战栗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估计那个县令都知道,但是在金钱面前,可以全都视而不见。或者说,为了巨大的利益,他甚至就可以成为那些刽子手的帮凶。”
“所以,我拆他一个楼,有什么问题吗?”
栗子这番话倒是有道理,周志成助纣为虐确实该治。
往日,他在这里隐居,本着不被沈家找到的原则,对于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挫一挫丁金川的锐气,打击一下背后的周志成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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