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嘴里虽然应着，他却没准备放手。
江楠干巴巴道：“那、那你的手……”
叶骁然叹息：“我有点后悔给你上课了。”
江楠：“？？？”
叶骁然：“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可爱，我不想让外人看到。”
江楠被他说的心头一阵小鹿乱蹿。
她轻咳了声，忍着羞怯道：“你看，网上那么多想上你的叶夫人，每次看到你就嗷嗷嗷的狼嚎，恨不能当场把你就地正法……可我多大方，从没较过劲哦。”
叶骁然闻言，修眉微挑。
这是在埋怨他小心眼？
江楠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一字一顿：“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小粉丝的心态就是，我的偶像有那么那么那么好！这份美好，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生来就光芒万丈的人，就该站上万众瞩目的舞台。
以前她喜欢那种在人群中仰视他的感觉，和所有人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崇拜一起憧憬，但现在，她更喜欢这种站在他身边的感觉。
她想要变得更好更强大。
强大到，当她和他在一起时，不会再有外界的质疑否定。
因为他有那么那么那么好，他的女朋友，也应该和他一样好才对。
江楠暗暗握拳，坚定起誓：“队长，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
叶骁然其实有些不明白，话题为什么能突兀的跳转到这上面。
可小姑娘一脸容光焕采，自信又坦然，仿佛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他静静端详她良久，忽而笑了。
扣在她脑后的大手终于松开，他道：“去吧，我在这等你。”
***
江楠跟在顾砚身后，往来路方向走了一段，直到看不见叶骁然的身影了，她才疑惑开口：“想跟我说什么？”
顾砚步伐一滞，没有回头。
平日里这家伙都是叽叽喳喳没个消停，今晚难得安静，倒让她不习惯了。
“你怎么……”江楠绕到他面前，刚想追问，就怔住了。
顾砚的脸色绷得很紧，眼眶却通红通红的，像只兔子，江楠被他吓到了，“……卧槽，你哭什么！”
顾砚飞快别过头，抹了把脸。
“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她着急的凑过去，顾砚又将脸别向另一边，薄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
“是不是你家里有什么事？我没听我妈说啊……”
“我看你和那群队友相处也和睦，不像有隔阂……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一会儿的功夫……”
“老哥，你说句话啊，是要急死我吗！”
他嗓音嘶哑：“我没事。”
江楠气急：“声音都这样了还没事？！”
“……”
那他该说什么？
因为她和叶骁然在一起了，所以他难受的要疯了？
她刚才当着他的面和叶骁然那么亲密，亲密到再容不得旁人插足，可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
十几年的交情，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她从来都感觉不到？
“我……”顾砚嗓子眼发紧，更哑了，“我只是，为你高兴。”
“你能和骁神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
他眼底水光更甚，蕴藏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怔怔看着他，刚想开口，就见到两行浅浅的水光自他眼角溢出。
顾砚红着眼眶，无声的落着泪，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如果不是有路灯照射，她都难以发现。
江楠只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一向是个快乐的小逗比，怎么蹂-躏、怎么欺负都没哭过的顾砚，却在今晚，在她面前哭了起来。
其实江楠隐隐能感觉到顾砚对她的心思，只是她也清楚，她的心里早就被叶骁然这三个字填的满满当当，再找不出多余的半点空地。
喜欢真的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它不讲先来后到，也没有任何征兆，谁能想到她不过是少时的一瞥，就心心念念直到现在？
“大哭包。”江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配合着他拙劣的演技，“这么大的人，还这么爱哭！”
顾砚：“你有没有良心，我这是喜极而泣好不好。”
江楠：“切，你还是看开一点吧，我就比你早一步脱单而已，不至于哭成狗子。”
顾砚：“我都说了是喜极而泣！”
原来的伤感被冲淡了不少，江楠果然是十九年如一日的钢铁直男，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江楠看他胡乱擦着脸，难得没有怼他：“神神秘秘的把我叫过来，就为了恭喜我啊？”
顾砚：“是啊，好歹我们也风风雨雨十几年，现在你开始了人生第一春，我不得好好恭喜你一番？”
江楠：“恭喜要拿出实际行动才叫诚恳。”
顾砚：“那等我拿到联赛的奖杯，到时送你。”
江楠：“滚蛋！奖杯我不会自己拿？要你送？”
顾砚：“哈哈哈。”
江楠气恼，拎拳就想打他，可后者抬手包住了她的拳头。
紧跟着，手臂运力，江楠被他拉扯，趔趄栽入他怀里。
这是完全有别于叶骁然的怀抱，年轻，热血，莽撞粗鲁。
她一头撞到他硬实的胸膛，疼得连眼泪都要出来了，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顾砚的力气早已大过了她。
不止是力气，他的个头也比她高出很多，禁锢着她的手臂修长有力，完全不像是记忆中那个任她捏扁搓圆的小逗比了。
顾砚紧紧抱着她，就像要把她揉进骨血，“江楠。”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可他知道，这句话他已经没有资格说出口。
他做不出横刀夺爱的卑劣事，也清楚明白江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那么，就让这所有的一切，在这个夜晚，这个拥抱里，随风而逝吧。
[电竞]你的盖世英雄来啦！ 章一百零七：变天（1）
“喂，你抱够没，趁机吃我豆腐是不是？”
“……”
江楠推了他一下，这回顾砚不再坚持，直接放了手。
“你有什么豆腐好让我吃的？”他眼眶残红未消，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你身上我什么没看过。”
江楠一听这话就炸了，“我靠，你瞎说什么，搞得我们好像有什么一样。”
“我又没说错！”顾砚不满她的失忆：“小时候我们还一起洗过澡呢，你忘了？后来不让一起洗你还闹脾气，每次都在我洗澡的时候趴阳台喊我，搞得我光着身子跑出来，你个流氓。”
江楠头皮发麻：“我怎么知道你在洗澡！谁大白天洗澡！”
顾砚翻了个白眼：“小姐，你真的管好宽哦，我什么时候洗澡也要经过你同意吗？”
江楠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家伙一段时间没见，口才见长啊，她都怼不过他了。
“算了，我不跟你扯这个，还有其他事没？没事我回去了，队长还在等我呢。”
“那你回去吧。”
江楠不疑有他，一招手就往回走。
她走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也是，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困在求而不得的苦楚中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顾砚自嘲一笑，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
江楠小跑着回去时，叶骁然还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
“等很久了吧？抱歉抱歉，顾砚这货一叨叨起来就没完……”她急促的喘着气，一连迭声的道歉。
叶骁然叹息，“我说过，对我不用这么客气。”
动辄就是对不起，抱歉，总觉得很生疏很有距离。
江楠呃了下，神色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叶骁然疑惑：“怎么了？”
江楠唏嘘：“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还有抖M的倾向。”
居然喜欢别人对他不客气。
叶骁然：“……”
他看向她，后者正在偷笑，明显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微微一笑，也不恼，淡声道：“嗯，以后记得照顾我的特殊倾向。”
“……”
特殊倾向……
江楠目光游移，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然后，脸上温度骤升，不敢再看他。
叶骁然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楠结结巴巴：“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想！就是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大家会担心的。”
他绅士的没再追问，含笑应是。
但江楠听到头顶的轻笑声，心里愈发窘迫，总觉得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被他看穿。
回了基地，大家都睡了，叶骁然叮嘱江楠早点休息，毕竟明天还有训练。
江楠满口应下。
将近天亮的时候，叶骁然被一通来电吵醒。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叶清闻打来的。
叶清闻是知道他的习惯的，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绝对不会打扰他的睡眠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