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一点的人不止是千绯一个。
实际上叶锦也隐约察觉到了，所以才会不停告诉她：你很好，你很优秀，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她声音缓慢：“之前说的愿望，你想要改变吗？”
程千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我可以选择叶锦吗？】
她莞尔：“当然可以。”
程千绯的声音彻底消失，最后响起来的是系统程式化的机械话语。
【恭喜。祝你好运。】
.
路途不短，古代交通实在是不发达，过了小半个月，才总算是抵达了蓉城。
一行人径直前往了万剑山庄。
蓉城西南的方向有魔教分舵，万剑山庄的老庄主和部分弟子就被困在分舵水牢之中，如今天极派的人赶了过来，少庄主立刻松了口气，和叶锦商量了一番，决定好了动手的时间。
三日之后。
万剑山庄的人会尽可能缠住魔教，到时候，需要他们找到水牢的机关，将人解救出来。
这个时间虽然很近了，可紧迫感丝毫没有传达到位，晚上的时候，龙晓晓和邱师弟甚至说起了蓉城花灯节的事情。
每年这个时候，蓉城就会举办为期三日的花灯节，据说盛况堪比春节。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花灯节的第二天，明天一过完就该结束了。
难得来一趟，龙晓晓贪玩的性子就按不下来了，给众人科普了一会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之后，干脆大大方方说起来：“难得过来，反正明天也没有别的事情，我们不如一起去花灯节逛逛！我不想让我的旅途留下遗憾！”
说着，还用胳膊去撞撞邱师弟：“邱邱，你说对不对？”
这会儿功夫，她连昵称都给邱师弟起好了，并且对对方老老实实喊自己“龙姑娘”的事情几番表示了不屑。
她希望对方喊自己晓晓，这样才亲切。
不等邱师弟回答，千绯就先说了出来：“我明天有事，便不和你们一起了。”
“有事？”叶锦看她一眼。
她点点头：“答应了一个朋友，给他家人看病。”
“那三师姐肯定没时间了！”龙晓晓并不意外千绯的拒绝，反而十分放松，笑起来，“师姐一个人要是不方便，可以带上邱邱一起。”
她眼珠子转动一下：“毕竟谁也不知道魔教有没有盯着我们，说不定早就知道我们来了蓉城，已经等着下手了呢？三师姐多带个人，安全一点！”
三师姐带上邱师弟一起，剩下来的就只有自己和叶锦两个人了。
龙晓晓不觉得自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只是无意识就顺口这样说了。
邱师弟喃喃一声：“也不知道之前上官凤舞到底给魔教通了多少消息，三师姐一个人，确实不安全。”
提到上官凤舞，龙晓晓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皱起眉：“和上官哥哥有什么关系！魔教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有的是手段！”
“他们的手段不就是利用这些‘棋子’？要手段真那么多，干嘛还安排到天极派来惹是生非。”邱师弟撇撇嘴。
“你少胡说！”龙晓晓甩了甩头发，“上官哥哥是个好人。”
“他要真是好人，就不必去死了。”
邱师弟对魔教的人极为不屑，自然也是厌恶上官凤舞的。他抱怨一声，过了也就过了，不想恰好就刺中了龙晓晓。
龙晓晓一还嘴，两个人就不依不饶了起来。
邱师弟觉得龙晓晓是非不分，明明身为正道人士，却帮着魔教说话。龙晓晓却觉得邱师弟是个地图炮，明明魔教也有好人。
上官凤舞的名字被翻来覆去提起，龙晓晓偶尔也瞥一眼旁边的叶锦。
以前她为了别的男人两勒插刀的时候，叶锦总会有些吃味。
现在这个人也应该给出吃醋的反应才对呀……
他们两个人，她都没法割舍，而且，她一直试图平衡他们的关系，公平对待他们两个人。这个想法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上官死了，她要为了上官守身如玉几年，叶锦也应该痴心不悔等着她才对。否则，他们就是对不起上官凤舞！
他俩吵得千绯头疼，半晌后，她叹了口气。
“一个人过去的确是不太安全。”
那两个人还在吵架，龙晓晓像是炸毛的小猫咪，就差没伸出爪子挠人了。
他们似乎没听到她说话。
千绯沉默一会儿，看向叶锦：“你明日可有空？”
对面吵闹的声音顿时一停，龙晓晓愣愣地转过脸来。
叶锦也是一愣。
片刻后，他微微笑起来：“自然有空。”
这是……什么意思？
叶锦要和三师姐一起？
明天本来只剩他们两个，他们可以好好谈谈的……说不定，他们可以和好的。
叶锦不陪自己？
龙晓晓眼神有点发直：“明天花灯节……”
千绯笑笑：“花灯节人多，魔教不敢贸然生事，邱师弟陪着你，不会有事。”
第114章 十年前的坑文9
十年前的坑文16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 随着风在地面上轻轻晃动，给四周万物似乎都添上了一分凉意。
时间已经不早了。
既然已经把事情决定好了，她不准备再在这里观看龙晓晓和邱师弟两个人的打打闹闹, 坐了一会儿, 便起身要先回去。
站起来的时候，叶锦也自然而然跟着一起起身。
龙晓晓尚且没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回过神来, 只是微微张着嘴，表情木讷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动作。
“叶……”
她很想要开口喊一声他的名字, 可是喉咙就好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给遏制住了, 察觉到叶锦根本一个视线都没有投向自己之后, 所有的声音都偃旗息鼓，被吞了回去。
她把原本趴在桌子上面的手臂收了回来，一双手拧在一起, 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似的。
就算她的目光里面带着浓厚的疑惑，可是对面那两个人看起来也丝毫没有要解释他们行为的意思。
三师姐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三师姐喜欢叶锦？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还有叶锦……叶锦又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看不出来三师姐的意思？他是在故意气自己的么？
这两个人看起来根本就不配！如果叶锦只是想要找到一个慰藉……又何必非要找到三师姐，这不是糟蹋他自己的么？
刻意划出来的界线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龙晓晓视线一路追随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吸了一口气，也站起来, 一言不发，扭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只有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邱师弟，这会儿眨巴着眼睛，一脸懵逼。
叶锦把千绯送到了院子门口。
这姑娘脸颊下面有点肉肉的, 眼睛偏圆，有点像是小奶狐的眼睛。大概是相处时间长了，叶锦越发觉得，这人的严肃，不如说是在虚张声势。
就算她尽可能想要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可是侧面看过去，脸颊还是一点唬住人的气势都没有。他甚至想要伸手去捏一捏她的脸颊。
眼看着她要走进院子里面，叶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在手心里面像是上好的绸缎，一片顺滑。
他微微一下，稍微俯下脸，轻声道：“绯绯，我很高兴。”
千绯看他一眼，不说话。
叶锦莞尔，再次强调了一句：“你能给我机会，我很高兴。”
他眸子凝着细碎的光芒，落下来的时候深邃而温柔。
千绯想了想，突然问道：“为什么喜欢摸我头发？”
“嗯？”
叶锦愣了愣，这个话题完全出乎了意料。
她只是定定看着他。
片刻后，他略微皱着眉，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很少会对女人做出越界的动作来。就算是和龙晓晓感情亲密的时候，也鲜少会有肌肤上面的亲昵的行为。
但是千绯不一样，好像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在云雨之后便陡然发芽。
“我也不知道。”叶锦有些无可奈何，“只是觉得，这样做你可能会觉得很舒服。”
按照朱雀的说法，人是由三部分组成。
灵魂皮囊和名字。
灵魂是性格，皮相是表象，名字则是约束。
灵魂的变化相当于彻底改变一个人，同时会引起皮相和名字的变化。
而仅仅只是皮相和名字的改变，大多数时候，并不会让灵魂也发生改变。
她突然笑了起来，对他勾勾手：“你过来。”
叶锦略一挑眉，离她近了些，俯身看着她。
她却突然踮起脚，唇瓣碰在了他的嘴角，难得软化的声音细细飘出来：“明天早些出发，我也想去花灯节看看。”
叶锦身子一僵，怔在原地。
千绯却已退开两步：“我回去了。”
说着，转身要走。
不想，滚烫的体温猛然靠近了她！还不等她走出两步，背后便伸来一双手，将她一圈，按住她的动作，顺势将她整个儿揽进了怀里！
“先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