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年底罢,不过荣肃不是很看得上叶慎章,年年也知道,叶慎章在南京城中风评并不好。”
这一点孟约当然知道呀,《三醮》里有写过的,荣肃对荣意这妹子有多好,对叶慎章就有多看不上,为此大舅子和妹夫也是一番斗智斗勇:“不说他们,师兄肯定很累了,早点歇着,明儿……阿宥会来。”
王醴:“怎么还来?”
“我也不想的啊,他是为军服的事来的,应该不会待太久。”孟约原本确实有点不安,但朱载宥要来的消息一传过来,她就一点也不担心了,朱载宥这记定心丸还是很有用的。
“却难说,便只是禁卫军的军服,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总得几个月罢。”好在,对于朱载宥这位大明储君殿下天天出现在家中,王醴也已经适应。
“左右也不是没一起住过。”孟约说着,催王醴去睡,她下午睡了挺久,这会儿精神得不行,根本睡不着,“师兄先去睡,我这会儿还睡不着,去画室画两张再说。”
“那行,你别画太晚,早点回屋来。”
“嗯。”
由于孟老爷晚上也不回家,孟约一个人在园子里晃一圈消食,便回画室去完成她的脑洞——饥渴少|妇の一天。
实话说,秘戏谱卖得好,不但刺激得她灵感如泉涌,还让她有点想把春宫转为正职——是的,她就是庸俗无比地爱着小钱钱呀。
第333章 爹,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
王醴这一夜睡得踏实极了,除中途孟约进屋来睡觉时微微有点惊动他,便是一夜睡到大天亮。王醴醒来时,正好对着孟约的睡颜,红霞轻染两颊,当真称得上玉靥含春。
不多时,孟约也醒过来,两人起来洗漱罢才刚吃上饭,门房就报说朱载宥到了。原来朱载宥这回是先去了省台衙门,经开封来谯郡,要是直接乘蒸汽机车最早的一班也得上午才能到谯郡。
朱载宥这回不仅自己来,身后还跟着兵部的人,皆轻车简行,都没有着公服。王醴还得去衙门,肯定不能做陪,便只得交待侍女仔细看顾着。朱载宥十分妥帖地保证,就说会儿话,肯定不会累着孟约,王醴这才安心去升班。
这趟朱载宥来,是因为经内阁六部议定后,要对军服进行全面更新换代,军阶如何表明,各军之间如何区分等等……内阁与六部只略一商谈,便发现这件事还是先去问问军服的设计人比较靠谱。还有就是这种新式的军服,看着固然好看,但日常训练上,还是有些不方便,这也是需要考虑如何改良的地方。
孟约:“日常训练就穿日常训练的军服喽,至于各军之间如何区分,可以用不同的颜色。前后左右四军,可对应四方神兽,以红黑青白分,至于中军……”
“可用黄色,木火土金水,土居中央。”
大明天子服色,早年曾是黄色,后来太祖自己嫌那是屎黄,改用正红为天子冠服礼服色,常服不限于此。正红自然不能禁止民间使用,遂也没了天子服色的禁忌,说起来早年太祖解禁屎黄,还很是流行过一段时间黄色。自然,到得如今,时人对各种金灿灿的黄色唯一剩下的印象就是太祖那俩字——屎黄,于是黄色便没了市场,再无人爱。
“那就黄色,至地方军卫,可用深绿,取山岳之色,以卫九州,禁卫军就看官家喜欢什么颜色了。”军服自然只能是军服,官服方面,孟约还没什么想法,当然,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叫她琢磨官服。军服是半抄袭半深加工,军衔则需要凭想象和脑洞——近代史都渣渣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琢磨军衔这样高深的玩意儿。至多知道树叶线杠和星星组成各阶军衔,孟约比较熟的有金色树叶加一颗金色星星的局座,记得那位是少将军衔,别的她还真是一点记不起来。
朱载宥见孟约沉默,以为她也很苦恼,毕竟内阁并六部商讨半天都没个思路呢,毕竟是全新的军服制式:“姑姑,军阶之事,若是太难,便慢慢想,委实想不出来,那也不要紧,扔回去还叫六部慢慢商讨便是。”
“倒不是为难,而我对军阶并不很熟,大明军阶有多少阶?”
“武勋十二阶,武散官三十阶。”
孟约:妈呀,我感觉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我记得现代没这么复杂的。
“这个不用分开计,可以合而为一。”孟约琢磨着也就是金以线杠和星星怎么摆弄的问题,应该也不至于复杂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找出一张纸来,孟约一边比划,一边叫朱载宥来看。随行的兵部官员也上前观参,不时就孟约提出的问题予以解答,还不着痕迹地帮孟约周全她的军衔设定。随行的兵部官员算是看出来了,孟约可能在制作军服的时候就考虑过品阶的问题,不然干嘛在肩头留下可供标明军衔的肩章。
不过,孟约的问题也多,这里的问题是指孟约在军衔设定上的漏子,好在一边是朱载宥一边是兵部随行官员,一点点帮她补全,补着补着也就有点眉目了。朱载宥怕累着孟约,谈到有点眉目,就让兵部随行官员暂时退下去歇着:“姑姑,你累不累?”
“不累,阿睦可贴心了,一点没折腾我。”孟约觉得,也正是因为没受到折腾,她现在满腔母爱都快多得没处发散了,总觉得怎么爱肚子里的小阿睦都不够。
“已经取好名字吗?”
“是啊,叫阿睦,和睦之睦。”
“虽然这是个好字,但是姑姑……谐音不大好。”赶上姓王更巧了——王墓,等到入了学,少不得要被倒霉孩子乱取诨名,朱载宥虽然没经历过,但他有有是经历过的堂兄表弟。
孟约:……
总感觉那天白给师兄卖安利了呢!
“那怎么办,你姑父说的时候,我还说好了呢,还说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和和睦睦呢,回头我再说谐音不好,你姑父得怎么想啊!”孟约觉得,有时候真不能嘴太快。
“不然,我去找爹。”
“找官家做什么?”
“给我表弟赐个名儿呀,这样一来,姑姑什么也不用说,阿睦自然而然地叫不成。”朱载宥默默在心里对宣庆帝道:爹,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
“也好也好。”孟约浑然不知是倒霉孩子在给他的倒霉爹争取命名权,而王醴也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失去了对儿子的命名权。
——得庆幸不是闺女,这要是闺女,王知州能立马就造反。
王醴处理罢公务回家吃午饭时,朱载宥和孟约已经在桌边就坐,少年说了句什么顽笑话,把孟约逗得无比开心,王醴:……
“姑父。”
“师兄。”
王醴:嗯,这才对。
“嗯,年年辛苦了,阿宥可有关照好兵部随员?”
朱载宥答道:“已吩咐下去了。”
王醴点头净手净面后坐下,接着饭菜便依次端上来,吃过饭,孟约去睡午觉,朱载宥则拖住王醴,道是有事想请教。王醴还当什么要紧事,结果居然是向他请教怎么追求一名少女,至于为什么放着孟约不问,却来问他,王醴也闹不明白。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姑姑这样心里花样多的姑父都能追求到,何况阿序心思一点也不多。”
王醴并不想打击少年,然而这时候必需得打击他:“阿宥,世上断没有心思不复杂的少女,此言你需得信我一信。”
“当真?”
“当真。”
朱载宥:听到这句话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姑父真是个讨人厌的存在啊!
第334章 毕竟我是过来人
大明皇室有个不很传统的传统,初恋多半能成终生伴侣,太祖曾经冒着被他的皇后殿下打死的危险,对他的长子说,他没能和初恋相伴终生,曾是他一生最引为憾事的一件事。直到业成才思量婚事,并不是之前完全没考虑过终身,而是考虑的人已经不可能相伴终身。为避免被打死,太祖也道,他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当年不曾同初恋厮守。
那之后,大明的皇室就对初恋格外宽容,太祖的长子便顺利地与他的初恋小女友相伴了甜蜜美好又漫长悠远的一生。因为两代皇帝婚姻都美满和谐而隽永,才有了现在皇室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一夫一妻相伴终生传统。
所以,哪怕朱载宥还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他追求的少女是谁,大家也都很支持,而且很乐观。宣庆帝和萧皇后也不是甩手掌柜,不至于真把儿子扔到天远地远便撒手不管,关于朱载宥的少女,宣庆帝暗中已经和王醴通过气了。
“殿下,我也不问你是谁家女郎,只问你一句,那女郎可曾婚配,可知你心仪于她?”这很重要。
宣庆帝从一开始就很担心儿子闹乌龙,偏偏这倒霉儿子还在爹妈面前犯羞,反而跑来问王醴。这上哪儿说理去,朱载宥连孟约都没说呢,也许是觉得……能追求到孟约的王醴很不了起?!
“自然不曾婚配,我托人悄悄去问过,不是我身边的人,因为一动身边的人,爹妈就会知道,姑姑姑父也会知道。”朱载宥说的时候,脸上有少年独有的微微羞意。
王醴打量着,觉得自己大概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因为他追求孟约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少年,也早已经忘了羞字怎么写:“即如此,便好好与她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