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就是应拨的款项以及该由谁主理而已,这个商议起来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不过一系列事情商议完毕,鬼力熙也是到中午了才从他的议事堂出来。
本来起床的时候他打算商议完事情先去漫沙阏氏哪儿看看的,但是出门之后双腿下意识的就往北笙的院子走。
走了一半才想起来方向不对,但也懒得回去了,结果到了北笙院子却被告知:“启禀单于,公主出门了,估计晚上才会回来。”
“出门了?她的生意都不步入正轨了吗?还出门干什么?”鬼力熙给郁闷的,这女人一天到晚哪里来那么多事情啊,比他这个男人还忙。
“下次她出门的时候叫她留个话。”不然他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人。
留下这句鬼力熙又转身离开了,这才去漫沙阏氏屋子。
但他还没到地方,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冲了出来,仔细一瞧才发现是阿朵。
阿朵浑身山下都是伤,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她却穿着一件素布衣裳。
“单于,求求单于看在阿朵多年伺候的份上帮阿朵说句话吧,阿朵不想嫁给马夫,求求单于了。”
阿朵一个劲儿的磕头,可怜兮兮的。
鬼力熙蹙眉,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北笙要把你嫁给马夫?”
漫沙阏氏一向很护着阿朵,没理由把她嫁给马夫吧。
阿朵拼命的摇头:“不是大秦公主,是漫沙阏氏。漫沙阏氏真的误会阿朵了,这都是大秦公主的诡计,阿朵真的没有出卖过漫沙阏氏。”
阿朵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眼里都是惊恐。估计她昨晚被打怕了。
这话……再蠢的人都听的出一点意思。
鬼力熙狐疑的看着阿朵:“北笙使了什么诡计?”
阿朵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被鬼力熙这么问,她反而更害怕了。单于战场上虽然杀伐残忍,但是在漫沙阏氏面前却十分孝顺。
而且,漫沙阏氏昨夜已经到阿朵的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她已经取得单于信任,单于压根不怀疑她和拓跋将军有染。
想起这个,阿朵就更害怕了,豁出去把漫沙阏氏抖出来的胆子都没有。
她索性不接鬼力熙的话,当没有听到一样:“请单于一定相信阿朵,漫沙阏氏对阿朵恩重如山,阿朵怎么会投靠大秦公主出卖漫沙阏氏呢?求单于帮帮阿朵吧!”
鬼力熙狐疑的眯起眼睛:“漫沙阏氏以为你出卖了她什么?”
阿朵身子都在哆嗦,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的说:“求求单于救救阿朵。”
仿佛已经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一样。
鬼力熙紧蹙着眉头,总觉得有件天大的事情他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他才抬脚:“走吧,孤随你去找漫沙阏氏。”
这句话阿朵倒是听到了,连声道谢,赶紧爬起来低头跟上。
漫沙阏氏以往都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是听听小曲就是看看皮影戏,今日鬼力熙到的时候倒是发现她在看医书。
面前堆了一大堆医药书籍,旁边还有个巫医给她讲解。只是那些书籍她都只是大致的翻一翻,没有那耐心细看。
看见鬼力熙过来,漫沙阏氏眼中露出一分慌乱,下意识的居然对这些医术遮遮掩掩,不过动作弧度不是很大,很快就换上一张笑脸迎了上去:“单于怎么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了遮遮掩掩跟在鬼力熙身后的阿朵,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转身呵斥身后的下人:“这个狗奴才怎么跑出来了,你们怎么看的人!”
阿朵“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漫沙阏氏饶命,漫沙阏氏,阿朵真的没有出卖你,一切都是大秦那个女人栽赃阿朵,你要相信阿朵啊,阿朵跟了您这么久,您在阿朵心里比亲生母亲还亲,阿朵怎么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来啊。”
阿朵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除非走投无路,否则她绝不愿意嫁给那个马夫的。那个人长得又丑,脾气又差,嫁给他比死了还难受。
她这一声嚎,把漫沙阏氏嚎的心口一颤,慌张的看了鬼力熙一眼,见鬼力熙没什么反应,她才冷着脸开口:“你的事情以后再说,来人,把她拖下去,看好她,再让人跑出来,我打死你们。”
漫沙阏氏脸色狰狞,但看向鬼力熙时立即就换上一副慈爱的笑脸:“单于难得过来一趟,莫非是专程为阿朵的事情而来?”
她心里提心吊胆的,强自镇定,已经想好了万一单于追问什么,她该如何敷衍过去。
“孤本就准备来看望漫沙阏氏,半路遇见了阿朵而已。漫沙阏氏一向很宠爱阿朵,她犯了什么事情把她打成这样?”鬼力熙像是不经意的询问。
漫沙阏氏干笑两声:“还不是上次大秦公主院子里头闹得哪一出,她说被大秦公主欺负了,害的我过去发了那么大的火,正巧被你给看到了,我一时气不过,就收拾她一顿。”
说话的同时,漫沙阏氏仔细观察着鬼力熙的神色,见他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她对那个人真是太佩服了,对方居然连如今的情况都预料到了,提前教她万一阿朵去找单于,单于追问时应该怎么回话。
而这个时候北笙骑着马回城中,小梨小桃一左一右。
小桃说道:“公主对女真似乎格外上心。”
第五十三章 大秦公主很凶残
北笙也不想对政事那么上心啊,可谁叫匈奴有个不中用的单于。
“按照暗二送来的时间,女真今天应该抵达了才对。古悠真在搞什么?”北笙有那么点心浮气躁。
昨晚听见小梨汇报鬼力熙居然信了漫沙阏氏的话,她心底就有一股无名火。
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若说漫沙阏氏背后有人教她的话,北笙最怀疑的就是古悠真。
她今天出城本来是去看看周边的土地,等来年开春之后就可以种下桑树,让当地居民养蚕,她会让人教他们织布。
但走着走着就想起女真族差不多该到了,骑马去瞧了瞧,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古悠真是谁呀?”小桃问道。公主提起这人的名字居然有情绪,看来是个人物。
小梨直接开口:“就是女真首领的二儿子。”
小桃这才想起这个人,想起了什么,撇撇嘴说道:“女真不是给公主送上了投靠书吗?随随便便就投靠的人,这样的儿子依奴婢见也不怎么样。”
北笙点头:“嗯,这样的儿子送我我都不要。”
这里的视线比较开阔,一眼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有几个牧民赶着羊群。扎下了一顶帐篷,看来他们打算在这里放几天羊。
北笙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放在心上。
三人一路说着话,突然之间一股杀意掠过,一支暗箭从帐篷中射出,目标对准了北笙。
突如其来的暗杀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但三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北笙从容避开那一箭,同时帐篷中杀出十几名杀手!
这群人来势汹汹,看来这次的目标就是北笙。
“匈奴有什么人会暗杀公主?那位儿子?”小梨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短剑朝冲上来的杀手砍过去。
“你那是剑,别总把它当刀似的砍来砍去行不行?挥舞的那么野蛮。”小桃一剑朝杀手刺去,不满意的提醒,小梨手中那把剑跟她的是一对。
这可是她父亲亲自打造送给她们两的,好好用好不好?用坏了可没人修。
“用砍的比用刺的爽,不信你试试。”小梨拖着杀手当肉盾朝着帐篷跑去,帐篷中还有人,这人箭术不错,防止他放冷箭还是先去解决了的好。
“我不试!”
这群杀手功夫不差,可惜不是北笙他们的对手。
“啊!”
北笙他们游刃有余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小梨一声惨叫。
北笙和小桃同时看过去,就见帐篷中跑出一个黑衣人,一边跑还在一边……提裤子……
屁股还在流血,像是被刀捅了一样……这是什么情况?
但他没有朝他们杀过来,而是快速离开。
“去看看小梨!”北笙心口一跳,立即吩咐小桃,而她去挡住杀手们。
她一人应付十三个杀手,足以。一记风刃出去,对方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对方眼见不敌,立即撤离。可惜,他们没有准备马匹,北笙风刃一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现在北笙没有功夫盘问这些人,匆匆朝帐篷过去,小梨肚子上被伤到了,血流不止,小桃正在给她止血。
“那个人居然可以伤到你。”北笙立即蹲下身给小梨把脉。
小梨一副苦逼脸:“那人是个变态,内裤都不穿一条!”
看到那雪白的屁股忍不住就想捅一刀。
要不是她现在伤势严重,这句话一定是嚎出来的。
方才她在和那黑衣人的打斗中,无意间挑断了对方的腰带,对方裤子一掉下来,里头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对方反应倒是很机敏,不顾自己被看光,先偷袭她。
她一时大意就被对方给伤到了。
把完脉又查看完伤势,北笙松了口气:“好在伤口不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