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心中猜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再问,而是伸手环抱住他。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隐忍无声。
他的呼吸声很急速,浑身充斥着悲声的气息,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子安还是可以感受他整个人都浸染了悲伤。
她的心很慌,说不出的慌,最近围绕他们的是非争斗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每天几乎都有状况出来。
她实在不敢想象,能让他近乎奔溃的会是什么事。
良久,他才放开她。
子安看着他的脸,憔悴得很,嘴唇枯燥,整个人都没了神采。
“我给你倒杯水!”子安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水已经是凉透了的,但是他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握住杯子坐下来,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曾经对本王最好的女人,死了。”
子安大吃一惊,莫非说的是柔儿?
她由衷地替他难过,但是想不到话来安慰他,只得说:“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慕容桀椅子后靠了一下,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你去睡觉吧,本王想在这里静一下。”
摄政王府已经让他透不过气来了,他不得不出逃。
“我陪你坐着。”子安说,他应该很爱那个叫柔儿的姑娘吧?心里虽然有些酸楚,但是,他们的婚事一直都不是自己决定的,他也没有表达过喜欢她,他们之前也只能用相处愉快来形容。
她之前也不知道他是这么喜欢这个柔儿姑娘,如果知道,或许会稍稍收敛自己的心。
悲伤在寂静的气氛中流泻开去,有着说不出的悲哀,两人都不做声,慕容桀把眼睛闭上,但是子安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睫毛一直在颤动。
他额头青筋跳动,可见脑子里不断地飞转,而且,他的头痛应该又犯了,因为,他总是下意识地皱眉。
子安走过去,伸手揉着他的眉心,轻声道:“放松点,一切都会好的。”
微暖的手指在他的眉心一直揉到太阳穴,再从太阳穴摁倒额头,在他的手指下,他的神情渐渐地放松。
良久之后,他拉住她的手,让她过来自己的身前,眸子沉痛,声音破碎,“子安,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以活下去为最大的念想。”
子安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想好好地活着。”
“不管能不能好好地的活着,都必须先活着,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慕容桀强调。
“嗯!”子安伸手抚摸他的脸,心头有惊痛掠过,看来,死的那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
“睡一下,好吗?”子安轻声问道。
慕容桀望着她,终于缓缓地点头,“好!”
就像在京郊屋子那样,两人同睡一张床。
她的手一直都在他的手心中,呼吸声几乎能达成一致。
“本王没事!”
在沉默许久之后,慕容桀忽然说话。
子安侧头看他,他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特别的冰冷,“有些事情,是很难让人接受,但是也必须接受,因为你会知道,眼前的悲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还有更多超越你想象的悲剧在等着你,而天底下,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你被身边最亲的人算计出卖或者伤害。”
“某个程度,我和你一样的。”子安看着帐顶,说着。
“你想说我们同病相怜吗?这个词本身就很可悲。”
子安默然一会,然后才道:“是的,很可悲,但是都要接受。”
“丝竹姑姑死了,她为了我,对她的主子下毒,被她主子赐了贴加官。”慕容桀静静地说,声音浸着说不出的悲痛,“这件事情最可悲之处,在于丝竹姑姑为了不让我的母亲伤害我,所以要杀了我的母亲。”
子安震惊,他说的是丝竹姑姑?她记得那个女人,一直站在贵太妃身边,不曾说过什么话。
死了?
她竟然要对贵太妃下毒?她竟然是忠的?一直以为她是奸的。
那就是说,他今晚不是为了柔儿伤心?
“你笑什么?”慕容桀忽然怒问道。
子安怔了一下,猛地伸手把微微上扬的嘴角拉下来,用力搓了一下脸,“笑了吗?没笑,我想哭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替你难受,丝竹姑姑一定很爱你。”
“我看到了,你刚才就是在笑。”慕容桀盯着她,显得很生气。
子安摇头否认,“不可能,你跟我说这么难过的事情,我怎么会笑?我难过多来不及了。”
“本王不是瞎子。”慕容桀坐起来,掀开被子便要走,他是看到夏子安在笑,这让他觉得很羞辱,很生气。
子安伸手拉住他,懊恼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我都不知道自己笑了。”
“你是说,你听到丝竹姑姑死了,你控制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慕容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她的那点好感顿时变成了狂怒。
子安嗫嚅道:“不是,我以为,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死的是丝竹姑姑,我以为,是你的意中人,你说,那对你最好的女人死了。”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鬼意中人?本王什么时候有意中人?”
“柔儿啊!”子安扭了一下被子,“之前不是还给我拿过她的衣裳吗?”
慕容桀看着她,“你是说,你刚才听到本王没有意中人,所以你笑?”
第二百二十三章 熟悉熟悉
子安躺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乌黑的眸子看着他。“慕容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慕容桀看着她。她沉静的模样特别好看,也没留意到她的称呼。
“礼亲王为什么养狗?”
慕容桀拉她起来,搓着她的脸。“别转移话题,说,你刚才为什么笑。”
子安拨开他的手。“别弄乱我的发型,我今天自己梳的发髻。好看吗?”
“不要转移话题!”慕容桀暴怒。
“没转移话题,”子安伸手拢了一下头发,嘀咕道:“就是觉得我费心思打扮一番。你连看都没看,心里有点不舒服。”
“说不说,你说不说?”慕容桀粗鲁地拽过她,一手揪住她的领口。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发恨地道。
子安眨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动情地唤了一声。“王爷!”
气氛有些古怪。慕容桀瞧着她的眼睛,移落她的红唇,脑子有片刻的冲动,“什么?”
“你另外一只手,能不能稍稍地移开一下下!”子安舔了一下嘴唇说。
慕容桀低头,才惊觉自己的手腕竟碰触到她胸口的柔软,猛地推开她,嫌弃地道:“这样抓上去竟然没感觉,跟个男人似的,夏子安,你是多没身材啊?”
子安嘀咕道:“我还在长身体。”
慕容桀斜睨了她一眼,“恬不知耻。”
“慕容桀!”
“叫王爷!”
“王爷慕容桀!”
“叫王爷,不准直呼本王的名讳!”
子安撑起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夜深人静,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慕容桀警觉地看着她。
子安凑近他,“不如,我们出去喝酒!”
“喝酒?”慕容桀脸色一松,“你能喝吗?”
子安看着他,重重地点头,“我酒量很好。”
能让他忘记刚才的悲伤,真好,希望他一直都是这样轻松的状态,那么,她陪他醉一宿又如何?
“去哪里喝?”慕容桀问道。
“就去京郊的小溪边。”那里可以让他们肆无忌惮地醉一场。
慕容桀一把揪起她,“起身,更衣!”
子安麻溜地跑过去,在屏风后面换衣裳,穿了一双绣花鞋,手里提着灯笼拿起火石便与他鬼鬼祟祟地出门了。
他是骑马来的,没有多余的马匹,两人共乘一骑,在城中酒馆买了酒之后,飞快地出城。
出城的时候,慕容桀让她转脸藏在怀中,对守城士兵出示了令牌,守城士兵见令牌是摄政王的,急忙打开城门放行。
来到溪边,子安点亮灯笼放在一边,然后一人一壶酒,坐在大石头上。
子安显得很高兴,虽然今晚肯定不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但是她心里确实很放松,因为这是她来古代之后第一次正式的娱乐。
慕容桀仿佛也遗忘了丝竹姑姑的死带来的伤痛,与她碰了一下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子安也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沿着喉咙滚滚落下,像火烧般的感觉,烧完之后,脸就开始发热,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子安侧枕着他的肩膀,抬头看天,暴雨过后的天空,星子隐匿,月色不明,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格外的舒服,仿佛空气都是甜的。
“我好久没这么放松了,敬这夜清风淡月一杯!”子安举起酒壶,咕咕咕地笑了起来。
“傻了吗?”慕容桀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不过是出来喝杯酒,至于这么高兴吗?”
“高兴!”子安转头回来看他,眸光熠熠生辉。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感觉,真他娘亲的爽。
慕容桀本来已经有几分醉意,在府中喝了好几斤才去找子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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