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麻烦徐老了,帮大家做两首流芳石碑档次的诗词,让众学子共勉吧!”宣云锦尊敬的说道。
徐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原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这种感觉?
在场就还没有流芳石碑的成功留名者,宣云锦却有十三座,细思极恐啊!
两人怼在了当场,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人叫去做一首流芳石碑的诗句来,全家的脸都丢尽了。
细细品味,这才深深的察觉到流芳石碑的难度,想要接近似乎都困难啊!
难怪这么些年,流芳石碑的替代越来越难了,很多地方都有十几二十多年的历史,许久没有被人碰触过了。
眼见两人怼起来,谁也不相让,这诗会争霸就有半路夭折的意思,项院长急得挠腮。
雅县主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开口解围:“听说,宣姑娘是今天才知道要做仲裁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准备,而其他人,不管是参赛的学子还是我们,那都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多少有些准备。”
“咋一看,这个主题很通俗,可为之作诗的人实在太多了,宣姑娘可有什么想法?随便做一首,解一解大家的好奇就行,也别什么流芳石碑的等级了,书院里可没有流芳石碑……大家都是很清楚的。”
雅县主最后一句话,一语好几关,也是在提醒大家要求别那么高,如果随随便便就有那样的灵感,那换成自己来一首,也好多多体谅一下那样的难度。
宣云锦挑眉,看来,像徐老这样专门挑事儿的也不多。
好不容易有人解围,徐老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也没有再坚持态度。
但是,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没有得到便宜,有点老脸挂住,所以冷哼一声,保持了自己的傲气,好像就保持了真理一样。
宣云锦原本都快站起来了,也就表示刚才的事情揭过,可听到那声冷哼,立刻又毫不客气的坐了回去:“还是徐老来吧,小女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懂得尊老,要不然,徐老该不高兴了,这种事情,自然得老人家先……”
闻言,众人有些绝倒。
一席话说得好有道理,竟然让人无从反驳。
而且,宣云锦说得无比诚恳,一点没有反唇相讥,可大家越琢磨越觉得讽刺满满。
很多人这才体会过来,大家所追逐的一些荣誉,宣云锦未必看在眼里,所以相让得很真切,你行你上,她一点都不计较别人把这风头抢过去。
雅县主则是气得不行,呵呵一声不再接话,既然刚才好心解围,徐老自己不领情,那现在就自己解决吧!
徐老脸一黑,胸口起伏不定,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与此同时,其他仲裁再也没有解围的意思,就怕再度被人给个没脸。
一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今儿个一个不慎就要毁于一旦,徐老也忍不住有些后悔。
早知道宣云锦这么软硬不吃,就不该仗着身份年龄挖坑的。
这下可好,这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也很想有骨气的做出一首好诗来打脸,让人看一看,他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可惜,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准备的诗都是何种水平,原本拿来糊弄糊弄也是勉强够的,真要拿来打脸就差了很多。
这会儿也不敢吟出来让人笑话。
可是赶鸭子上架,现在谁也不给他台阶下,徐老转头一看,所有人都在回避他的眼光,就更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偏偏院长夫人记恨刚才算计,还补了一刀:“徐老的灵感向来来得快,不知道现在可有什么好诗,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品鉴品鉴。”
闻言,徐老心下灰败,脑子一片空白,不要说现在作诗了,就是以前的诗也想不起来,一口气闷在胸口,两眼一翻,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中晕过去了。
其实晕过去的时候,徐老还在挣扎,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晕过去,只会让自己的名望遭遇到更大的滑铁卢,之后再怎么解释都会被看成狡辩,让他自己也体会一把有理说不清的无奈。
通常情况下,徐老都是把被人堵得说不清楚,然后自鸣口才得意。
可惜,徐老根本控制不住那瞬间的气血上涌,晕得没商量。
正文 第五二八章 灵感是有的
项院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尽管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气晕了有些不妥,可也知道自家夫人是气得很了,平日里做人留一线,很少这么口不留情的。
李夫子反应是最快的,夸张的跳了起来:“他们愣着干什么,来两个人赶紧将徐老送去医馆。”
说罢,还忧心忡忡:“徐老果然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适,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勉强徐老来当仲裁,哎,这让书院怎么跟徐家交代啊!”
在李夫子的自我反省中,徐老终究被带走了,感觉场上的气氛为之一清。
少了一个人,项院子再次提及自己原本看好的一位老者,本来因为宣云锦突然之间被所有人推举,就顶替了一个名额,现在刚刚好,原北被顶替的人也可以上了。
一般的仲裁都是提前说好的,为此都准备了不少,也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突然说不能上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哪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虽然自己的名额被顶替了,可这个人还是很会想的,自然不会一上来就找人麻烦。
最终,还是项院长开口:“宣姑娘,不知你可否有灵感,给大家来一首,事情闹成这样就快吃中午饭了,结果还没开始,这诗会可让人望眼欲穿……”
项院长说得很实在,同时也有些恳求的意味,希望宣云锦能够满足大家,将这件事情结个好尾。
若是诗会因此黄了,西洲书院哭都没地方哭。
宣云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院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章奕珵还在书院读书。
没有上台,宣云锦只是垂眸看了章奕珵一眼,淡笑着说道:“既然院长都这么说了,那小女子就献丑了,至于什么流芳石碑的档次,小女子可不敢保证,毕竟这可不是小女子说了算的……”
说着就闭眼开始酝酿情绪,仿佛在抓住那是灵感似的。
见此,众人连附和都顾不上了,纷纷安静了下来。
宣云锦睁开眼,眸光慎重,仿佛真的在登高望远一样,红唇轻启:“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关于山的诗句,宣云锦也不敢随便乱说。
因为大多对实地有暗喻,她对大梦皇朝的地理可不太了解。
不如什么庐山真面目,什么一览众山小,这类都是有特定地点的,她完全可以找大梦皇朝的地理代替,可知道得不多,不能随随便便就套上去。
否则,那山若是没有那么大气独有,岂不是很浪费?
而且,区区一座小山就形容得那么居无仅有,岂不是很夸张?吹得太过了也不好。
所以,宣云锦选了一首小处着眼的,山峦重叠水流曲折正担心无路可走,柳绿花艳忽然眼前又出现一个山村。
这一句是跟山有关的,本来也是写实,后世才用来比喻绝境逢生。
整首诗主要是将农家丰收,村民热情好客的朴实情感。
渲染出丰收之年农村一片宁静、欢悦的气象。
说农家酒味虽薄,而待客情意却十分深厚,让旅人颇有感触等等。
大部分学子都是农村出来的,很多富户往上数几代那也是农家出身,听到这样的诗大多深有感触,仔细一琢磨,就更加有一番感同身受的味道了。
主题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擦边就好,宣云锦深谙此道,所以做得很完美。
懂诗的在品味,不懂的不敢随便发表评论,场面一度非常的安静。
院长夫人和雅县主忍不住对视一眼,看着宣云锦的眼光有些啧啧称奇,这可都是真本事啊!
项院长点了点头,忍不住嘀咕:“可惜,西洲书院没有流芳石碑,这样的诗句比起流芳石碑的档次又能差到哪里去?”
项院长难免有些讽刺,想起徐老的想法,不过是自己打脸罢了。
人家质量有保障,不过是不屑出这风头罢了,旁人上窜下跳的实在难看。
不过,宣云锦的诗还是对人有影响,很多装备上台的都突然对自己作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就想重写,哪怕是重写也不满意,就一直修修改改的有点不敢上台。
章奕珵默契的将宣云锦念的诗写了下来,品味了一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喜欢这句,总觉得可以比喻很多的意思。”
宣云锦笑呵呵的坐下,悄悄给章奕珵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可算是整首诗最精华的一句,也是传得最开的一句。
议论了一番,不少人才真的相信宣云锦是个有本事的。
哪怕依旧有人认为这诗应该是事先就准备好的,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首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