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些都是升起来的,只有在遇到危险了的时候才会降下来隔开与外界的阻碍。李心悠从这些细缝中看出去,宋修远也正好到了窗户边,安抚她道,“有没有吓着?阿杰已经带人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能继续赶路,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跟孩子的。”
“嗯。”她本来也没在怕。
不愧是在战场上冲杀出来的士兵,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刚才简直还是漫天的下雨,现在虽然也不少,但是,已经能让人喘息了。
闻着外面传进来的血腥味,李心悠虽然嘴上答应的很爽快,但是,她的鼻子不是普通人的,早从血腥味中的浓度知道自己这方人也肯定是伤亡不少。毕竟那么大的箭雨,他们有马车,保护的人不能全都避到树后躲箭,这么空旷的地方,即使身手好的肯定也避免不了。
李心悠不想知道自己这方死伤多少,更闻不得那么大的血腥味,只跟宋修远点了个头就将车窗帘子再次盖上,并且,还从车上的置物箱子里拿出她的这面口罩来带上,阻挡住空气中隐隐的血腥气。
不是她矫情,更不是她上位久了麻木,而是,她的情况特殊,只能这么做。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才过去一小会儿,等到马车再次出发的时候,李心悠大着胆子掀开了两字一角往外看,外面除了地上的土是红色的,已经看不到尸体的存在了。看来是宋修远已经处理了这片了。
由于上午遇到的截杀,晚上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来得急赶到下一个镇上,而是要在外边的山林里过一夜。
宋修远选择的过夜的山林是一处背山面,一侧是石壁,将李心悠和孩子安置在最里面,另外的三面围起来。
李心悠知道,虽然刚经理过一场厮杀,但是,今夜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很有可能暗处的人会趁着他们白天的疲惫,晚上继续偷袭。
果然,到了半夜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又是一批黑衣人冲了出来,还是和白天的攻击一样,一阵箭雨,接着就是肉搏。这次的人比上午的更多,等到将敌人杀完,天已经蒙蒙亮,一晚都困在马车里没出来的李心悠再顾不得自己闻不得血腥味,出来帮忙指挥着做饭、包扎伤员。
一晚上的厮杀,让人精疲力尽,很多人坐在地上很没精神,有的甚至拄刀就睡着了。
李心悠看到这样的情况,指挥着婆子先熬粥,然后,她带着还有力气的一行人到附近的林间抓了些动物回来,亲自架在火上烤,放在锅里煮了分给累惨了的人,还有伤员。
对于李心悠的做法,宋修远看着没有阻止,虽然这样的战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是很平常的熬夜作战,早就习惯。但是,小妻子能做到这样的周到,照顾下属,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像那些大家小姐一样,见了这样的场面不是惊叫,就是缩在车里吓得瑟瑟发抖,他很是感激。
所以,也由得她做。
吃完了饭,宋修远也没急着赶路,而是吩咐休息一阵,睡一会儿,赞足了精神在上路。因为他知道这还只是开胃的小菜,这一路上,像是这样的刺杀肯定后面还有不少等着他们。如果最开始他就为了着急赶路,赶到安全的地方再让人休息,那才是下下策。
所以,能休息的时候就坐下来休息,攒足了精神,那样接下来不管面对什么都不怕。
果然,像是宋修远猜测的一样,接下来的日子里像是这样的刺杀就不再间断,什么林间设埋伏、山石滚落、饭菜下毒、驿站着火、黑夜刺杀等等什么招数都有。而且,他们就像是不打算隐藏一样,就是在街上,正逛着街也会突然窜出有刺客刺杀。
这天,宋修远从一只白鸽身上取下纸条,李心悠看他神情黑沉,猜想事情不简单,无意中一撇见到那上面好像是南安侯府的消息,忍不住问,“是南安侯府那边的消息吗?”
宋修远倒是没打算瞒她,听她问就点头承认,“嗯,南安侯府那边南安侯爷受了伤,一子身亡。”
“天,这么严重?”半路会遭到截杀,这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会糟糕到什么程度,连南安侯爷都受伤了,害死了一个儿子,这真是、、、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这不是明白的告诉天下人,他容不下四大侯府了吗?”李心悠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能这么干吧!
昊武帝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疯狂?
宋修远什么都没说,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给李心悠自己看。
李心悠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明白,还是自己太天真了!自己比起这些政治家来说,那真是就像是个初学者,还没入门的那种,跟昊武帝这种大boss那真是连对手都算不上。
纸条上虽然只有寥寥的几句话,但是,也将事情解说清楚了。
这次人家南安侯遇险是因为他的二儿子想要毒杀他,谋夺南安侯爷之位,不幸被南安侯察觉,然后,父子间来了一场互相残杀。南安侯被儿子砍伤,而南安侯也亲自将二儿子击杀。
第五部分:嫁入侯府 第七百零五章:
这次人家南安侯遇险是因为他的二儿子想要毒杀他,谋夺南安侯爷之位,不幸被南安侯察觉,然后,父子间来了一场互相残杀。南安侯被儿子砍伤,而南安侯也亲自将二儿子击杀。
“你相信吗?”李心悠问宋修远。
这一切太巧合,还有,南安侯的二儿子是庶子,本来就没有继承权,南安侯光就是嫡子就有两个,一个在京城为质,而且已经请封了世子之位多年,只要好端端地不犯事,南安侯死后,继承南安侯府的人就是他。更何况,嫡四子存在,在路上杀了南安侯,就是轮嫡庶也轮不上他啊!
他这么做完全就是没意义啊!不对,不会没意义!
李心悠突然想到,南安侯府的世子在京城,要是二儿子跟那个人合作了,在京城是那个人的天下,想要一个人死还不容易?
而至于留下来的那个嫡子,能力怎么样不说,碍事了除去,就算他是身为庶子,这嫡子都没了,再加上后面有人支持,夺取南安侯府的爵位就顺理成章了!
好歹毒的心思!
“这是,在北边失利了,就转向了南边吗?”想明白了,李心悠就问道。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过了好一会儿宋修远才答道,“南安侯府历来就跟皇室差不多撕破脸,防备皇家的很,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就让那个人搅和的这么大,有些不合常理。”说着,眼眸暗沉,独自沉思起来。
李心悠见他想事情,也就没有再打扰他。
她对这些朝廷上的争斗向来看的只有表面,既然不能帮助到他,给他留给安静的空间想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李心悠来到外面,他们如今住的是客栈里的单独院落。这些天他们每天差不多都是生活在刀光剑影中,这次到了祁城他们打算多休整一下。顺便,等等后面的的补充。
没错,补充。
这次进京,不管路上死伤多少护送的士兵,后面都会补充到满八百。
他们带的人多,驿站那边光是八百的士兵住着都显挤,他们也就住在了客栈中。
正好,虽然客栈里人多眼杂,而且容易让人钻空子,可是,也正是这样才更热闹,什么事都保不住不是吗?
所以,路上多数时候,即使驿站里还有空闲,他们也是选择了住在客栈里,就是要让所有沿路的人都看到,镇北侯府的侯爷和夫人一路是被追杀着上京城的。到时候,不说别的,就是流言蜚语方面也会掣肘一下朝廷。
李心悠一出来就见红星和小童正陪着小家伙在客栈院落里种着的大树下玩耍,不禁脸上带上了笑容。一路来,经过了几番的刺杀,不光是待在车里就完全的安全,有几次就被逼出了车外,必须要骑上马逃跑。李心悠的马术虽然不错,但是,她的身手太渣,在匆忙的需要奔跑的时候必须要将小家伙交给别人来带。
本来还担心小家伙不肯,倒是没想到他像是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闹一样,乖巧的很,一点都没有发挥他那臭毛病,这样的处境没有吓到小家伙倒是让小家伙那只认爹娘抱的毛病改了不少,李心悠都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哭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也不是谁都找,一般的不熟悉的人他都不要,现在,也就最起码身边的红星和红云,还有小童抱着他的时候他不至于大吵大闹,挣扎不休了。
颜郁说他是个小人精,从小就会看颜色,李心悠也觉得是。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在什么场合适合闹,什么场合不适合闹分的那么清楚!
就像是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了,他那除了爹娘,又不让人招的臭毛病又回来了。明明自己都站不稳,可他还是不要身边的人扶,就靠着自己扒着树干往上爬。
跌倒了,一屁股坐在后面也不哭,爬起来照样一点点地爬。
李心悠看的疑惑,走过来问道,“他这是要爬树?”还没学会走呢就要上山下河,爬树掏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