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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迷人的她 [金推] (耿灿灿)


  小老头打开车门,风从前座钻进来,她这时醒来,正好对上他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她忙地擦掉眼泪,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笑道:“风大,吹得我眼睛疼。”
  春山忙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到家了,我们下去吧。”
  她点点头。
  雪地里滑,她小心翼翼扶着他的后背,他大力往深雪里踩,印出脚印,好接纳她的前行道路。
  他住独栋的公寓,家里有佣人与管家。为此,他曾向父亲抗议过,认为出来学习新事物,就要连生活的酸甜苦辣一并尝尽,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留学生。
  现在想来,幸好当初父亲强硬坚持,他才能在这里给她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不至于太过受苦受累。
  叶怀南将她照顾得很好,他决心不能比他差。
  佣人和管家都说法语,她用英文问候,听不懂她们喊她:“夫人。”
  春山既兴奋又紧张,享受此刻的虚荣,担心她听出来,忙地打发佣人,亲自提着箱子带她去房间。
  从叶怀南写信给他那天起,他就开始着手布置房间。依照记忆里的样子,尽可能地将叶公馆她住的房间比对照搬,虽然有些细节上的差距,但乍一看没什么两样。
  她站在房间门口,果然吃惊,回头望他,道:“春山,这都是你弄的吗?”
  他骄傲地点点头。
  她走进去,环视一周,呆坐床上,怔怔地想起什么,眼泪簌簌往下掉。
  他急于展示的高兴劲消失殆尽。
  这时候想起来,她定是触景生情。恨自己太自私,只顾着显摆关心,竟忘记她刚经历丧夫的痛楚。
  他心急如焚,半跪在她脚边:“你且不要哭,我们明天搬出去,住到新房子去好不好?”
  她张着泪眼抽泣道:“不,不必,就住这。”
  豆大的眼泪掉到他手背,他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痛,脱口而出想叫她莫伤心,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哪能不伤心?
  她失去最爱的丈夫。
  他不能强逼着她立马振作起来。
  他拿出手帕默默地替她擦泪,任由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也不出声,只安静地坐在旁边,低头闷着呼吸。
  感同身受这回事,从来就不存在。他无法感受因叶怀南之死带来的痛苦,他只能看着她,因她的哭泣而心痛。
  虽然不是一种痛,但至少他能陪着她一起。
  她终于哭累了,伏在枕头上浅浅而眠。
  他轻轻唤了声:“幼秾?”
  她没有回应,应该已身在梦里。
  他这时才敢伸出手,动作小心地将她拇指勾住。悄悄在她身旁躺下,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地张着嘴。
  原来,与她同床共枕的感觉,是这样。
  他侧过脸瞧她。
  这几年,他遇见过很多漂亮女孩子,她们或清纯或美艳,但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万分之一。
  宋幼秾就是宋幼秾,无人可以替代。
  如今见到她,他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以前怨天尤人,嫌老天爷不公平。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福分,在后头。
  他大着胆子亲亲她的手,而后动作轻柔地将她的手往胸膛处搁,安心又兴奋地盯着天花板。
  叶怀南未完成的事,他来做。
  他还很年轻,活得小心又谨慎,足够陪她走完余生。
  他轻轻挪动身体,凑到她耳边,无声地说:“幼秾,以后我来照顾你。”


第40章 春山番外
  (二)
  他请了半月的假。教授打电话来说, 让他带幼秾去做客。
  教授的英文虽然差劲,但方夫人这三个字, 发音格外清楚。
  接电话的时候, 她正好从旁边路过。春山差点摔了电话,连忙婉拒, 将电话挂断。
  她好奇地看着他, 说:“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你吓成这样?”
  他摇头, “没什么。”
  她换了外衣和靴子,打算出门。来了半月, 她一直没出去过, 他虽每天在家陪她, 但到底怕闷坏她,现如今见她想要外出,连忙拿了外套陪她一起。
  “不必叫车, 我想走走。”
  他们在雪地里走,她心情较之从前愉快许多, 对街道两旁的新奇物件很是好奇,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他高兴地回应, 巴不得她多问几句。
  风雪里走久了,她抬头看他,感叹:“春山,你独自一人在外, 不怕吗?”
  他看她嫩白的小脸被风吹得红彤彤,心疼得不行,解下围巾牢牢包裹她,又将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起先有些怕,大多是孤独,后来习惯了,也就还好。”
  她怔怔地说:“我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南京,之前从未出过颐州,现如今来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
  他隔着衣料盖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当然能。”
  走了没几步,她忽地崴了脚,倔强着性子不肯让他背,扶着他的肩膀一步步往前走。
  他着急说道:“就让我背你不行吗?你这样怎么走得回去?”
  她大概是想起叶怀南来,眼里含了泪:“我不能让人背一辈子,有时候总得一个人支撑着往下走。”
  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没了叶怀南,还有我。”
  她神色一郁。
  春山心头焦急,懊恼不该戳她痛点,但是又怕她借此早早地拒绝自己。思前想后,索性蹲下身去,小孩子一般耍赖:“你不上来,我就一直蹲着。”
  行人投来探视的眼神。
  她拿手戳他背,“你起来。”
  他恍若罔闻。
  她没了法子,只得攀上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交待:“你非要背,要是背不动,可别赖我,路远着呢。”
  他满足地背起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得格外稳重。
  走一段,她就不安地问:“累了吗?”
  他嘻嘻笑,“你轻得跟羽毛似的,我累什么呀。”
  就这样背了一路。
  看到家门口的邮筒时,他心有不甘,觉得这路该再远些,一直延伸到尽头,永远也走不完才好。
  他试探地问:“我带你去蛋糕店买甜食好不好?你肯定喜欢吃的。”
  她摇摇头:“吃多了牙疼。”
  他:“你尽管吃,牙疼我就带你看医生。”
  她果然动心,问:“这里的医生可怕吗?颐州的洋医生总是让人痛得死去活来。”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让自己的私心害她牙疼,最终转身往回走,“那还是不要吃了。”
  她怏怏地唔一声,捶了捶他的肩膀。气他无缘无故逗人玩。
  佣人出来迎接,她作势要下去让人扶上楼,他不肯放,依旧背着她往楼上去。
  她在他背上喊:“春山,你干嘛呀?”
  他笑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不能半途而废。”
  将她送回房,他并不急着离去,从自己房里拿了医药箱,让她将脚伸出来,他得看看红肿情况。
  她惊讶地看着他,“春山,你还学着看病了呀?”
  “没想到吧,我在外学了可多东西,以后一一展示给你看。”他弯下腰替她挽起裤脚,小小的脚腕瘦削白嫩,他抚上去,触及她温热的肌肤,心跳得仿佛胸膛容不下。
  她笑他:“春山,你作甚脸红?你倒是看看要不要紧呀,我觉得不疼,应该没什么事。”
  他捧着她的脚轻轻动作,一边按一边问:“这样痛吗?”
  她摇摇头。
  应该没伤到筋骨。他松口气,主动替她穿袜,说出想了很久的话:“幼秾,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你安心待在这,不着急想以后的事。”
  她语气忧虑:“我不能老待在你这。”
  他急了,“你不待我这,要去哪?我同你讲,你来了我这,就别想走。”
  她瞪大眼睛看他,“呀方春山,你从哪里学的强盗腔调。”
  他闷闷地坐下来,被她一盯,语气瞬间软成水:“我这不是急了吗,以后你别说这话,我也就不说这话,咱俩好好待着,行吗?”
  她爬过来,依旧是当年天真灿烂的语气,问:“方春山,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我呀?”
  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喜欢。”
  “我已经嫁人了。”
  “我不在乎。”他顿了顿,补充道:“当初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下辈子,就选我,现在我反悔了,想要提前预支,就这辈子吧。”
  她扫到他手上戴的戒指,翻过来看,“这是当年我们选的那个吗?你戴这个作甚,平白无故地让人误会你有家室。”
  “我就喜欢戴这个。”
  她叹口气,劝他:“方春山,你出了国,眼界该放宽些才是,不要一棵树上吊死。”
  他痴痴地盯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倾泻,最终全都咽回肚里。
  她需要时间缓冲。
  他不能逼得太紧。
  “算了,先不提这种事,你中午没休息,我给你念故事吧,你好好睡一觉。”
  她见他主动转移话题,便不再将话头往回扯,往后躺,任他给自己盖被子。
  叶怀南的信里,提及她的喜好习惯,他全都牢记于心。
  她习惯被惯着。他正好乐得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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