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世界,她曾经拥有的一切,的确是不再属于她了。
可在这个世界,她的未来才刚刚开始,或许布满艰辛,但一定也是长满了希望。
不知何时,有轻淡的花香钻入鼻尖。
任长宁循着花香找去,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树梨花盛开在路边。
她今天路过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棵梨树,但那会梨树还是一树含苞欲放的骨朵,可现在却是洁白绽放、繁盛如雪、香气袭人。
在星空下尽情绽放,冰清玉洁。
任长宁不由加快了脚步,快步向那树梨花走去。
刚刚绽放的梨花最是娇嫩,折上一枝插在房间里,整个房间都会充满梨花香。
况且,梨花可以添加在香粉里,可以用来做梨花纯露、梨花茶,还可以酿制梨花酒。
简直是个宝呢!
正文 第47章 谁的感受
任长宁满心想的都是梨花,却忘记了有一个词语叫“美丽的陷阱”。
她刚跑到梨树下,还没等折下一枝梨花,左脚就猛地向地下陷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锐物刺入血肉的疼痛。
任长宁最怕疼了,当下就没忍住痛哼了一声,艰难地想要蹲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伤了她。
陈泽安听到了任长宁的声音,可一回头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心里不由一紧。
直到听到身后不远的梨树处似乎有些动静,隐隐约约看到梨树下有个人影,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待到走得近了,陈泽安才看到任长宁正半蹲在梨树下,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由问道:“妞妞,怎么了?”
任长宁正痛着,却被这个称呼雷得简直外焦里嫩。
往常时候,陈泽安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是不带称谓的,有什么话都是直接说,绝对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弄得她经常要想很久才能懂他的意思。
可是现在,他竟然叫她妞妞?
陈泽安以前好像就是这样叫原主的,但是任长宁对这个小名真的有些接受无能,尤其是这两个字从陈泽安口里说出来,让她简直都有种吐血的冲动。
“我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任长宁刚一动,就觉得似有铁丝一直在往肉里钻,疼得她又哼了一声。
“你先别动。”陈泽安立刻在任长宁面前蹲下,双手扒开了地上的枯草仔细查看,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应该是套兔子的陷阱。”
任长宁嘴角一阵猛抽,谁竟然将这套兔子的陷阱就设在梨树下,而且她还好巧不巧地一脚就踩了上去。
这下好了,她这么大个人竟被当成兔子给套了。
原谅她大意了,实在是在现代的城市里,套野味的陷阱真的很少见,让她完全没有警惕的习惯。
“你忍着,我先将这套子解开。”陈泽安很快就将陷阱外围的危险都解除了,可是看着那段紧紧地缠在任长宁小腿上的铁丝却犹豫了。
一是他不知道铁丝到底刺了多深,贸然动手必然会弄疼她,二是他们总是男女有别,他要解开缠绕的铁丝,必然就会碰到她的身体。
“怎么了,这套子很难解吗?”看着陈泽安镇定的模样,任长宁以为她很快就要从这种痛苦中被解救出来了,看到他忽然停了下来,不由问道。
“不是。现在只需要将这段铁丝从你腿上解下来就好了。”
任长宁想问“那你还等什么”,忽然想起这个时代男女之间很是禁忌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的,而陈泽安对她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索性就咬着牙自己动起手来。
那铁丝刺入她小腿里足足有一寸深,将其拔出来后,任长宁额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疼得脸都白了。
当时,她真想大声惨叫两声,可是碍着有陈泽安在,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
殊不知,她这般表情看在陈泽安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感触。
陈泽安看着眼前那对倔强又坚强的眸子,本如古井的心湖忽然莫名地泛起了几丝波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星光璀璨,她的眸子看起来特别特别明亮,犹如天幕上的星辰一般,似乎一直能照耀到人心里。
其实,在任长宁看到陈泽安的一瞬,也是一时有些失神,星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冷清且朦胧的光华,他明明就那般惊艳在咫尺,却又如天人般让人不敢亵渎。
任长宁几乎按捺不住要上前将陈泽安抱住,那或许是属于原主对他的痴迷,却也有她的一瞬失神。
“呼——”关键时刻,一阵微凉的夜风忽然袭来,才让任长宁恢复了几分清醒。
“陈先生,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说着,任长宁就要离开,可谁料才一起身,左腿就痛得站立不住,还是陈泽安反应过来及时将她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肌肤碰触的那一瞬,任长宁心尖都是不由一颤。
陈泽安的手指很是冰凉,甚至比夜色还要冰凉几分,可是落在她的手背上,却让她觉得比火焰还要灼热几分。
一时间,任长宁都分不清,那是原主的感受还是她自己的感觉?
陈泽安也是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一时情急竟是不小心抓住了任长宁的手,这会想要松开她,可看着她根本无法独立行走的样子,终还是没有松手。
“我扶着你走。”
“不用……”任长宁想要拒绝,可是陈泽安已经不由分说地扶着她就向外走去。
任长宁咬了咬唇,罢了,罢了,这有什么难堪的?
前世她经常和男性握手不说,更是会为男客人针灸、推拿、按摩呢。
或许是考虑到任长宁的伤,陈泽安走得很慢,不像往常时候大长腿一迈就走出好远一截。
“我推着你回去。”陈泽安走到板车前停下,就要将任长宁扶上板车。
“我还是走着吧。”任长宁和原主两人都表示很不愿意,任长宁是不愿意被拉在板车上,因为这样太像拉着货物了。
而原主则是很花痴,她想被陈泽安背着回去。
“听话,你的腿受伤了。”
任长宁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陈泽安的语气竟是似乎忽然轻柔了几分?
果然一句“听话”,就让原主立刻放弃了立场,命令任长宁赶紧听话地坐上板车去。
任长宁在心里大骂原主太没出息,可还是乖乖地坐上了板车。
她的腿伤倒是不重,只是被铁丝捅了那么深,这里距离镇上大概还有一半路,如果坚持走回去的话,伤口很可能就会发炎的,那时候小伤就变成大伤了。
罢了罢了,为了自身健康还是忍忍吧。
陈泽安将板车推得很稳,任长宁坐在上面几乎都感受不到颠簸。
“嘎吱——”夜色里,星光下,板车轱辘碾压过地面的声音犹如是谁在轻轻弹奏一曲简单却不枯燥的曲乐,莫名地让任长宁的心渐渐宁静了下来。
原本的难堪渐渐地消散无踪。
直到后来,她甚至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她的确不美,可是她的心情却很美。
正文 第48章 受伤的福利
“我带你去看大夫吧。”将到家时,陈泽安忽然说了一句,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任长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陈泽安说的是她的腿伤,忙道:“不用了,我这只是小伤,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你忘记了我通晓一些医理的。”
陈泽安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是不行,我明天再带你去看大夫。”
“好。”任长宁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暖暖的。
她看得出来,在陈泽安心里,是将宋家人当做真正的亲人,将原主当做妹妹的。
如果不是原主对陈泽安的心思,他大概会和宋清石他们一样,也是个很疼她的“宠妹狂”吧?
原主突然不屑地道:“哼,还说我是个花痴,我看你也是个花痴。”
“我这不是花痴,是感动!”任长宁立刻为自己辩解。
“就是花痴……”
“滚!你再说我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陈泽安!”
大概是感受到了任长宁的怒火,原主才消停了,任长宁的耳根这才清净了。
可是心,却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平静。
回家的时候,大概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陈泽安将任长宁从板车上扶了下来,一直将她扶进了房间。
这不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呆住了。
一盏油灯,将房间照得朦胧又温馨。
房间里收拾的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一尘不染的桌子上摆着几本书,一沓纸和笔墨,一靠近便会有一股淡淡的墨香气息。
床单和被褥还是他买给她的那套,但是却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床单上更是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陈泽安不禁探究地看了任长宁一眼,她似乎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人,就像是被换了灵魂一样。
任长宁被陈泽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紧,故作镇定道:“陈先生,谢谢你将我送回来,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