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宁不由一愣,看着唐君鸿认真的神情,望着他那对清亮到有些深情的眼神,再听到这带着几分暧昧的话,她差点就多想了。
不过,最后那一步时,她就否定了这个多想。
于唐君鸿来说,她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他们的关系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唐君鸿误以为她喜欢女子,激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就如她,如果知道唐君鸿喜欢男人的话,也肯定会激动的啊。
不过,她想她更多应该会是担心,替他的父母担心啊,因为他们可能会永远都抱不到孙子了。
任长宁觉得这个想法对唐君鸿有些不厚道,是以便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君鸿,你放心吧,我不喜欢女子,我的取向绝对是男性,刚才只是和你闹着玩的。”
“那你……”唐君鸿差点问出了“你会喜欢我这样的男子吗?”这个问题,关键时刻及时将这句话给掐灭了。
而后便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长宁,那你去红香楼……”
话还未说完,唐君鸿便想到了一个问题,面色瞬间沉了下来:“难道是他们将你……”
“是的,我被劫到了红香楼,如果不是恰好被人救了,我可真就被毁了……”任长宁知道瞒不过唐君鸿,索性将实情都告诉了他。
唐君鸿面色更沉:“是谁?是谁劫了你?”
“君鸿,我的仇让我来报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放心你!”唐君鸿阴沉着脸,拉起任长宁就走:“我们走!”
任长宁一头雾水:“去哪啊?”
“去找赵亮。”唐君鸿满面怒容,赵亮这个老东西,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他儿子竟敢染指任长宁!
任长宁愣了一下,便立刻跟着唐君鸿走了。
有唐君鸿在,必然可以从那个老混蛋的口中得知他儿子命案的进度。
即便她暂时报不了仇,吓吓老混蛋也能稍稍解解恨不是。
只是,任长宁离开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似乎在看她,转眸望去的时候,只隐隐看到了一片玄色的衣角。
可是待到她定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原地只有一面墙,而墙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不过,这一次,任长宁倒是发现唐君鸿还拉着她的手臂,便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君鸿,你不用拉我,我跟着你就是了。”
“好。”唐君鸿虽是应了一声,手里却觉得顿时空落了许多,心里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在任长宁和唐君鸿离开后,一道玄色身影从那条巷子里走了出来,目光定定地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那对好看的凤眸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唐,唐五公子?”那日被乔羽铠打了三十大板后,赵亮到现在都无法下床,听家仆来报唐君鸿来了,吓得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
“快,快扶我起来!”
“唐五公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您见谅!”赵亮被家仆搀扶着来见唐君鸿,远远地就跪下向他行了跪拜之礼。
唐君鸿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淡淡地扫了赵亮一眼:“赵员外,听说你老来丧子,本公子特意过来看看你。”
赵亮听了,忙向着唐君鸿又是一拜:“唐五公子面前,小的哪有什么员外之名?您叫我老赵就行。唐五公子的关切,真是让小的感激涕零啊!”
“是么?”唐君鸿疑惑地看了赵亮一眼:“感激涕零?那为何本公子没有看到赵员外流泪呢?”
“小的……”一听这语气,赵亮就是一个哆嗦,唐君鸿哪里是来抚慰他丧子之痛的,分明就是又来惩治他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一定要对唐君鸿笑脸相迎、千依百顺。
于是,赵亮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他终于有眼泪掉了出来,便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唐君鸿。
唐君鸿只是淡淡地瞥了赵亮一眼,便径直向着赵府的厅堂走去。
任长宁见了赵亮就觉得恶心,他儿子和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都是一副肥丑肥丑的**脸。
赵亮眼睁睁地看着唐君鸿从身边走了过去,没有让他起来,也没有让他继续跪着,一番犹豫后,他还是决定继续跪着。
唐君鸿刚在赵府的厅堂坐下,便有丫鬟恭敬地前来倒茶、送上茶点和瓜果。
于是,唐君鸿便和任长宁喝着茶,吃着茶点和瓜果,似乎全然忘记了赵亮的存在。
他们在这坐着吃吃喝喝的,可是赵亮跪在那却是极为煎熬。
那天他在唐府一直跪着,膝盖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跪一下还能支撑住,可是这跪得时间长了,膝盖就火辣辣地疼,偏偏他还不能将力转移到屁股上,因为屁股上伤也很疼。
没一会,就疼得赵亮直出了一身汗。
伤口一见汗水,更是蜇疼蜇疼的。
到最后,赵亮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唐五公子,您来到小的府上,小的应该招待周到,您看要小的给你端茶倒水不?”
唐君鸿似刚发现赵亮,诧异地道:“赵员外,你怎么一直在那跪着?快些过来吧。”
“是。”赵亮在家仆的搀扶下,连忙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厅堂,要站着给唐君鸿倒茶,却被他拦了下来:“赵员外,这些事还是让他们来吧。你坐下,我和你说会话。”
看着唐君鸿身旁的椅子,赵亮光是看着都觉得屁股疼,这些天,他都没敢坐过,做什么都是趴着的。
见赵亮迟迟不坐,唐君鸿便道:“怎么?赵员外是看不上和本公子同坐?”
赵亮哪敢说个不字,连忙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刚一挨上凳子,就疼得脸都白了。
“赵员外,我本是来抚慰你丧子之痛的。只是,我怎么听说令郎是死在青楼里的?”
赵亮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唐五公子,不是,我儿子满是被人害死的!”
正文 第173章 复杂的真相
见此,唐君鸿安慰般地拍了拍赵亮的肩膀:“赵员外,你莫要激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坐下和我细细说吧。”
于是,就将刚站起来的赵亮又重新按回了椅子上。
赵亮疼得嘴都歪了,不得不忍着痛道:“唐五公子。子满他最近有些心情不好,所以昨日才去了红香楼散心……”
任长宁听了赵亮的说辞,心里惊愕不已。
她没想到赵子满竟不是死在红香楼那个临街房间里的,而是死在另外一个房间的。
准确来说,赵子满是被发现死在一个妓子身上的,被发现时两人都是浑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从现场看,赵子满是纵欲过度累死的,而且在那个妓子的房间里,他们用过的酒杯里,还有赵子满的衣服里都找到了大量的媚药。
任长宁怎么都不会想到,事实会是如此。
赵亮虽想为赵子满洗白,可应该不敢故意编造这些情节,而且这些情节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她离开时,赵子满就已经死了,而且在她离开红香楼后,有人做了这些事情。
有人将赵子满转移了房间,并伪装成了他死在那个妓子房间的迹象。
是有人保护她吗,或者说是在保护银面男子?
做这些事的人应该不是银面男子,因为当时是他带着她一起离开红香楼的。
那会不会是凌风?
如果这件事和凌风有关,她就更要慎重了。
庆幸的是,昨晚红香楼似乎并没有人见过银面男子,他们想抓捕的人只有她一人。
唐君鸿注意到任长宁的神色有异,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管赵子满是谁杀的,这个人都让他解了心头之恨,那他自然也会回报他一个好处。
“赵员外,我明白你为子报仇之心,但是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今日,我本是来高临县游玩的,没料想却看到县城门口严格盘查的情形。令郎没有官职在身,又非奇人名士,你觉得如此之做可妥当?”
赵亮闻此,面色不由变了,他儿子只是一介平民,按照律法,即便是被害也只需在县衙报案,然后等待县衙查案。
可这些年他在高临县横行惯了,又加之丧子悲痛,便让魏县令在县里各处大肆搜查,希望能早日将凶手抓捕。
他如此劳师动众,的确是不妥当。
放在以前,他不会在意,可谁让现今有一个唐五公子在这,乔羽铠手下的兵士还在大钟镇上。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若是传到了乔大将军耳朵里,那他……
想到这里,赵亮立刻面若死灰:“唐五公子,小的知错了,求您给小的支个招吧。”
唐君鸿神情淡淡地道:“我没有什么招给你。赵员外,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什么事情,如果按照国家律法来,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你说是不是?”
“是!唐五公子您说的是!”赵亮立刻连连点头附和。
“赵员外,我理解你老来丧子之痛,但你应该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