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了!”太后娇叱一声,水葱样的指尖,戳上他的额头,嘟着嘴拧着腰笑骂:“你怎么可以吼人家?你真是坏透了!”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坏吗?”楚夫宴无视珠帘外的一堆宫人,众目睽睽之下,用力将太后压在身底,一阵狂亲狠吻。
太后被这吻得神魂颠倒,全然不知今夕何夕,更忘了方才为何事气恼,只忙着与他缠绵。
众宫人看着帘影深处如蛇般缠饶的两具躯体,惊得目瞪口呆。
老太监刘仁康倒先清醒过来,使了个眼色,命宫人闭紧嘴巴,赶紧退下。
宫人们蹑手蹑脚,鱼贯而出,面首们却是心有不甘,又嫉又恨。
退出凤鸾殿,离了太后和太监总管的面,却聚在一处,嘀咕起来。
“那老瘸子,到底施了什么迷魂大法?为何他那般放肆,太后却依然宠他?”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因为貌美又乖巧,功夫又好,深得太后宠爱,很是自得,唯独一遇到楚夫宴,却大受挫败,心中忿忿不平。
“没准儿太后就喜欢瘸子那又狠又霸道的劲儿!”一身腱子肉的精壮男有些神思不属,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朝那方面发展发展,毕竟,太后再怎么厉害,可她到底还是个女人,是女人,都喜欢霸道的男人。
但他的想法,很快遭到群讽。
“大壮,你忘了你前头的那个壮是怎么死的吗?”一袭白袍风度翩翩的书生男摇着扇子撇着嘴,冷言冷语的提醒。
众面首一听这话,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算了算了,大家都散了吧!”少年郎想到壮的死状,忙不迭的要结束这个由自己最先提及的话题。
“耍横这种事,也确实只有死瘸子用起来才灵!”精壮男闷声回,“我也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他就可以?”
“因为他跟那位候爷长得像喽!”一直在旁不吭声的面瘫男慢吞吞的扔出一句话,让几人的面色又变了几变。
“候爷……”少年郎咽了口唾液,“可这也不对,照你这么说,得宠的应该是安平候……”
“呸!”书生男轻哧,“你当安平候跟咱们是一个货色,是可以围着女人裙裾转的男人吗?”
“他也未必就比咱们高贵了!”面瘫男反驳,“当初这凤鸾宫,他也没少跑!”
“那现在怎么不来了?”精壮男好奇追问,“他现在正是年富力强,又生那般风姿……”
“够了!”书生男“啪”地收起折扇,鄙夷道:“你们这些人,都拿自己那点出息去想别人,真当天下男人,都跟我们似的?”
“天下男人,求的不过是财势美色,怎的就比我们高贵了?”面瘫男不以为然,“咱们既得了财,又享了美色,比他们那些削尖脑袋蝇蝇苟苟的可舒坦多了!”
“是啊是啊!”少年郎附和,“别的且不说,就说那安平候,若只是面首,又怎会像今天这样,招人嫉恨,摔成傻子?凡事过满则溢,他那样的风姿,又得那样的恩宠,还非要去建功立业,当人中翘楚,天下的好事都被他占全了,别人还怎么活?”
“呸!我懒得跟你们这群脂粉男人说话!”书生男忿忿然转身,“那脑袋还没有JJ大!”
“哎,死书呆,你骂我们,不是骂自己吗?”面瘫男讥讽道。
“我……”书生男似在这时,才想起自已的身份,黯然喟叹一声,“是,我就是骂自己呢!不过,我是宁愿骂自己,也不愿听你们那样诋毁安平候!”
第167章迷魂术?
“这可怪了,你该不是……有断袖之癖吧?”精壮男说出自己的猜测,哈哈大笑。
“不可理喻!”书生男撇撇嘴,“好了,不说了,但大家都是同命人,我有句话要提醒你们,以后万不可得罪楚夫宴,更不要动不动就骂他死瘸子!不然……”
“不然怎样?”少年郎不以为然,“太后虽宠他,可也疼着我们呢!”
“就是!”面瘫男不以为然,“我们才不怕他呢!”
“那你怕太后吗?”书生男压低声音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几人一齐看着他。
“你们整日里猜来猜去的,却忘了一件事,楚夫宴是个大夫!”书生男低声强调。
“一个庸医,而已!”面瘫男翻翻白眼。
“可这个庸医,医术虽然不好,旁门左道却极精通!他研制出的美颜良方,令太后容颜,如十八少女般娇嫩可人,这一点,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的太后……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后了吗?”
书生男的声音愈来愈低,众面首的心,却越提越高。
“什么不是以前的太后?书呆子你到底什么意思?”精壮男听不懂。
但其他几人却略有所悟,面色渐变得惊惧紧张。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葆住太后青春容颜的同时,也……迷住了太后的心魂?”面瘫男到底聪明些,很快猜出书生话外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几人一齐低呼。
“这很有可能!”书生笃定道,“今日之事,大家也瞧在眼里,若不是被药迷住心魂,太后如何能被他直呼其名吼骂,却半点也不恼?以太后以前的性子,你们觉得可能吗?”
几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还有安平候!”书生又道,“安平候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太后意识清醒,如何会不管不问?那可是她一向最倚重的人!可现在呢?”
“现在……”面瘫男咽了口唾液,不敢接下去。
“前日那顾家老夫人进宫,说顾府的事,太后一直淡淡的,漫不关心的样子……”少年郎皱眉。
“何止不关心?”精壮男急急道,“她还封了顾家大小姐做莲花圣女呢!这明摆着是帮楚夫宴对付顾家嘛!”
“可太后是断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伤害顾家的!她和安平候,那是什么交情?”书生扼腕轻叹,“除非,她被迷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啊……”几人又听到一个确凿证据,不由胆战心惊。
“那现在怎么办?”面瘫男这时也慌起来。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让太后清醒过来?”少年郎也问。
书生呵呵了两声,回:“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办法的,我若是个有办法的人,也不会入了这深宫,做了人的床上客!”
“我们难道不是吗?”面瘫男咕哝一声。
“那就是没办法了?”精壮男缩缩脑袋,“那我们以后也别争了,大家一起做缩头乌龟吧!”
“也只能这样了!”其余几人轻叹一声,耷拉着脑袋,准备各回各的住处,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人抬眼望去,就见刘仁康半躬着腰,神情恭卑的引过一个人来。
那人鸡皮鹤发,身形挺拔削瘦,一袭灰鼠裘皮披风,内穿暗紫色袄裙,头上金钗闪闪发亮,映得一张脸雍容贵气,不怒自威。
“顾老夫人?”书生看到这精神矍铄步履如风的老太太,眼前陡地一亮!
他快走几步,迎了过去。
刘仁康看到他,连连摆手,轻叱道:“去!该哪儿玩哪儿玩去,莫要挡了老夫人的道!”
“小的哪敢挡老夫人的路呢!”书生涎着脸上前,“只是候爷昔日于小的有恩,见老夫人来了,自当上前行礼问候!”
顾徐氏扫了他一眼,眼中掠过一抹鄙视和不屑,但很快的,她又将这表情敛去,淡淡回道:“客气了!”
“应该的!”书生躬身回,“不知候爷现在,可否安好?”
“你这书呆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刘仁康轻哧。
“小的是真心想知道候爷是否安康!”书生诚恳道,“另外,小的无意中得到一个方子,想呈给候爷,看能否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
说完,他将袖中早就藏好的一张纸掏出来,恭恭敬敬的呈到顾徐氏面前。
“你能有什么好药?”刘仁康很是不耐烦,伸手挥他走,“快别闹笑话了!这普天下的神医,都没能治好候爷呢!”
“既然如此,那就索试一试,万一歪打正着呢!”书生被逐,仍固执的将那张纸捧到顾徐氏眼前。
顾徐氏见他神色有异,愣怔了一下,还是将纸接过来,小心揣到袖中。
“费心了!”她淡淡致谢。
“老夫人客气了,小的知恩图报,应该的!”书生躬身退下。
“这个呆子……”刘仁康摇摇头,“老夫人,你也知他们是什么人,千万别当真!”
顾徐氏笑笑,未置可否,只问:“太后可歇下了吗?”
刘仁康讪笑回:“倒也没到歇的时间,楚大人在里面,正给她……做保养……”
“保养……”顾徐氏呵呵了两声,叹了口气,说:“无妨,老身在偏殿候着便是了!”
“老夫人是有要紧事?”刘仁康见她没像以前那样,扭头就走,十分好奇。
“是!”顾徐氏点头,“是关乎云安王朝安危的大事!所以,还请刘总管尽早通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