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个我知道。”
知道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她自然会千小心万小心了。
只是徐少宁仍然不放心,从怀中掏着什么,随着他的动作,他怀中的一块儿令牌落在了地上。
“你在找什么啊?”沈绾兮蹲下去捡起了令牌。
“这个给你,里面的药丸在必要的时候护住心脉,是我父皇给我的。”
徐少宁把手里的青色小瓷瓶递了过去,沈绾兮并未接过瓷瓶,而是看着手上的令牌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沈绾兮扬起令牌:“这个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一个一样的。”
这个令牌她记得她好像是在哪儿见过的,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徐少宁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沈绾兮的胳膊:“你在哪儿见过?”
沈绾兮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徐少宁冷冽的面容。
凝悦楼。
洛言一个人坐在天字一号房喝着酒,仿佛敛去了所有的情绪,但却又莫名的压抑。
房门推开,徐少宁走了进来。
“你最近喜欢一个人喝闷酒,这可不好。”
洛言伸手推了一个酒杯过去:“喝个酒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不是来了嘛。”
徐少宁看了他一眼,径自拿起酒杯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我们今晚去夜探了侯府。”
“我知道。”洛言丝毫没有意外。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否则我们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进去。”
徐少宁眼眸中含着不一样的神色。
从他们进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洛言一定是知道的,否则以他的手段,就算十个他也是进不去的,而他们能那么轻松的进去肯定是洛言授意的。
“她如果不找点儿事干肯定会胡思乱想,与其这样,让她去查她想查的,这样还好一点儿。”洛言的语气微微温柔。
徐少宁抬起头凝视着他:“我说既然知道是她,为什么还要把这么危险的人留在身边?”
洛言猛的灌了一大口酒,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留在身边的,哪怕留在身边监视着不是也一样让她钻了空子,若是放出去,我不放心她。”
洛言的语气很浅,声音和很恍惚,让听的人并不知道他说的她是谁。
但是徐少宁仿佛听懂了,他点点头:“如今这京城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早就不太平了,只是这个时间提前了那么一点儿而已。”
“可是我看你这个世子一点儿也不担心啊。”
打量着洛言全身上下懒散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儿担心的样子,仿佛真的如一个花花公子在饮酒。
“担心,担心难道就能让这件事儿过去吗?再说了,大敌当前,你这一国太子过的不也是十分逍遥吗?”洛言的语气带着一点点调侃的意味。
徐少宁低头看着杯中的酒,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一国太子又如何,那个位置,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倒是你,那么能算计人心,为什么不算算苏凛轩会不会收手?我想你该清楚,如今欧阳弈清的大军若是直攻城门下怕是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窗外的冷风吹得窗户呼啦呼啦的响了起来,仿佛又要下雪了。
洛言看了一眼,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苏凛轩,我算不到,他终究不是以前,很多事情也许是会改变的,但是也有可能是不会变的,如今,我什么都不想算,因为,算得再多也依然可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徐少宁不再言语,低着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然后转头也看向了狂风呼啸的窗外,分明已经初春,可是如今的情况真的是要大雪纷飞了吗?
若是这样,那冬日的严寒又要来了,终究是初春的阳光,薄弱到根本挡不住几欲落下的白雪。
第四百四十章言语妙机
徐少宁走出凝悦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街上几乎没有了人,他一个人慢慢的在大街上走着,寒风吹来他仿佛也悬而未觉。
忽然在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徐少宁顿了一下步子,眼中凝起了冷光。
“跟着我许久了,有意思吗?”
身后的黑暗中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我当这大晚上的是谁还在大街上,原来是沐国的太子的殿下。”
徐少宁凝视着眼前的似笑非笑的人:“不知侯府三公子跟着我何事?若是要找世子怕是晚了一步,他已经先行回府了。”
“哈哈,不亏是太子殿下,好眼力,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的身份,佩服佩服。”
夸张的笑声,戏虐的表情,不是洛容又是谁。
“在侯府住了数日,虽然未曾见过三公子,但是对三公子的名号也是早有耳闻的,如今再看三公子的相貌自然是一下就认出来了。”徐少宁的说道。
洛容笑着拱了拱手:“那可真是洛容的荣幸。”
徐少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三公子大晚上跟着本太子所谓何事?”
“这可真是太子殿下误会了,我只是刚和几个朋友在凝悦楼吃了饭,如今是想回府的。”洛容连连摆手解释。
这条路的确是往永宁侯府去的方向,所以他这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徐少宁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过头:“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耽误三公子了。”
“太子慢走,有空我请太子喝酒。”洛容的语气很是恭敬,而且特意请徐少宁先走。
徐少宁没有停留,快步拐了弯消失在了黑夜里,余下洛容晦暗不清的目光在黑夜里十分诡异。
云城军营大帐。
“冷漓,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欧阳弈清看着冷漓满面的笑意。
如今他们的大军已经是直接破了几处城池到了云城,再过去不远就是京城了,胜利可谓是指日可待,近日更是士气高涨,所以欧阳弈清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一切都好,看来殿下近日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冷漓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计算有方,否则我哪里来的这么顺手,若是没有你之前让刘延打的头阵,后面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还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样子的。”
欧阳弈清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仿佛全然是喜悦。
而冷漓始终都是淡淡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这不免让周围的几个幕僚心生不满,觉得冷漓居功自傲。
“冷庄主,如今的情况算是大局已定,咱们是否可以一鼓作气直捣京城?”一个幕僚说道。
冷漓没有看那个人,而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欧阳弈清。
“殿下可是着急了?”
欧阳弈清扯了一下嘴角:“肉在盘子里,一切自然是着急的,只是,京城那边不知道安排的如何?”
“该安排的明线暗线我都已经安排好,包括宫里的,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万事俱备,殿下若是着急也可以现在就动手。”
冷漓对这一切都是漠不关心,仿佛不在意。
但是这些话屋子里的人一听顿时来了劲儿,各个都开始冲着欧阳弈清谏言,让他趁热打铁,一举拿下京城。
欧阳弈清看了看情绪激动的众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冷漓,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去京城的时间不短,如今沈绾兮如何了?”
屋子里刹那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扯到了女人身上。
冷漓没有回答欧阳弈清的话,只是惯性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我听说,她前些日子失了孩子,估计和洛言之间也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些日子回了丞相府。”欧阳弈清并未介意冷漓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道。
“殿下虽然人在前线,但是这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冷漓漫不经心的放下了杯子。
“你不关心吗?我记得沈小姐的情况,你该是关心的。”
冷漓笑了一声:“关心,自然关心,殿下不也一样吗?若是殿下不关心如何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只是,这样的关头,大局为重,殿下该明白的。”
欧阳弈清眼神闪了闪,片刻后面上换了笑意不再说话。
午时一过,天上下起了小雪,虽然不大,但是仍然带来了寒意,营帐里全都上了炭盆子,冷漓一个人靠在软塌上盯着手里梨花簪发呆,簪子的中间已然断裂,但是却被人细心的修补好了。
“庄主,京城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消息也都按照您的意思去办了。”有人走了进来。
冷漓点点头坐直了身子,梨花簪就那么直直的握在手里,尖利的头扎在了他的手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但是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依然是冷若冰霜的面容。
“好,其他的按照原计划进行,不要耽搁了。”
来人抬起头看了冷漓一眼迅速垂下了头:“庄主,属下斗胆,按照原计划若是伤到沈公子,那会不会有问题,沈小姐那里”
冷漓又低头看向了手里的梨花簪,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