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蓠应该还在那悬崖下面搜寻我们的娘亲。”云毓脸色立时变得不是很好,语气低落下来。在曜族,他因着陌悠然的关系便十分亲近萧渡远,可未曾想这才几日,萧渡远便发生这等祸事,而罪魁祸首还是他的兄长。
“找几天了?”
“两天,可一点消息都没有,娘亲她好像从悬崖上无端消失了,一点…一点尸骨也没留下。”云毓看着女子脸色弱弱道。
听此,陌悠然脸上反而布满笑容,“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我就知道,娘亲是不会轻易寻死的。”
“姐姐,我也相信娘亲不会有事的。”云毓握住她的手,附和道。
虽然他兄长与他说过,他家族当年的最大仇人就是当今圣上萧渡远,但他并没有当年萧渡远害死他一家子的记忆,也可能他天生没心没肺,便并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哪怕后来亲眼见着萧渡远,第一反应也是将她认知为姐姐的娘亲,而非他的仇人。
每次明明有机会对萧渡远下手却又放弃下手的时候他也觉得十分愧疚,无论对兄长,还是对十多年前那些他无辜枉死的亲人。
可他真的下不去手啊,萧渡远并非像传说中那般难以亲近,甚至是无比的亲和温暖。在她身上,他能感受到来自长辈的亲情,好像她命中注定会做他的娘亲一样。
陌悠然肚子有些饿,便起了身,云毓连忙伺候她用膳。
用膳期间,陌悠然忍不住问,“云毓,你和孤尘为何不另外租一处私宅让我住?难道身上的盘缠不够?”
“这间私宅云公子让给我们了。”云毓解释道。
“那他人呢?”陌悠然一噎,心里不太好受。
“他说他会去一处你永远寻不着他的地方,这样你也眼不见为净。”云毓再次答,眼里有点小怨怼。云毓再如何也是他兄长,他本来还有意促成女子和兄长的好事,从此兄弟共侍一个妻主,也好相互照应,结果这两人如今竟闹成这种局面,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哦。”陌悠然冷淡地应了一声,便继续喝粥,眼里有泪光闪烁。
就在这时,孤尘走了过来,步伐都透露出他忐忑的情绪。
他与云毓对了眼神,才敢出声,“殿下,孤尘请罪来了。”原来云毓方才那番狠话并非因为心中有愤恨,而是为了帮孤尘试探女子的态度,顺道也为他兄长,结果孤尘可观,而他兄长则前途堪忧。
“恩……还清了吗?”陌悠然有意无意地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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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第四位是云泣,他直接将画作裱了起来,挂在书房内,日日欣赏,以表达对这幅画作的喜爱之意。
第五位是竹瑶,他见陌悠然为他绘丹青,自是十分欣喜,画作到手的时候,他将之卷起,珍藏在自己的衣柜里,每每思念女子时,他便拿出好好观摩,回想当日女子绘他时的神情,异常满足。
第六位是尹柒哲,收到画作后,他在上面仿着女子字迹题字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以此用来自我安慰。
第七位是凤阙,他在争宠方面怎会是个等闲之辈,收画后当即为女子绘一张同样格调的丹青,向女子暗示他与她一样的品味,顺道在丹青背面暗搓搓地写下“求宠幸”三字,至于陌悠然有没有看到那就不知晓了。
(未完待续……)
第238章 你原来一直在暗中观戏?!
“还清了,以后孤尘只为殿下办事,愿为殿下肝胆涂地!”孤尘当即单膝下跪,以表忠心。
“起来吧。”陌悠然语气淡淡的,教人听不出喜怒。
“殿下?”孤尘不明她想法,不敢动。
“本殿已经原谅你,起来吧。另外,今晚你得给本殿暖床,怎么,不愿意么?”
“孤尘愿意!”孤尘脸上立时浮现喜色。
距离上一次服用压制锁命蛊的药丸已经超过一个半月,然而体内的锁命蛊并没有发作,陌悠然便觉得奇怪,便求问云毓。云毓给她把脉,孤尘在旁紧张地看着,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云毓脸色不是很好,明媚的阳光被乌云一点点遮蔽的架势。
“怎么了?”陌悠然询道。
“姐姐已经与云公子发生关系了是吗?”云毓眼里失了光彩,只剩下悲伤和失望。
陌悠然这才想起自己还瞒着云毓自己和云泣已经在一起的事情,连忙解释:“我也不知为何,云泣一直让我瞒着你,其实我跟他很早就确定恋人的关系了,但真正圆房是在前阵子。”
云毓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早该发现了,早该发现了。”
“云毓,你怎么了?”
“姐姐,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云毓正视陌悠然,眼里已有泪光。
“你说。”陌悠然脸色严肃了起来。
“云泣…他其实我的亲兄长。”
陌悠然一愣,可才片刻,她便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云泣……云毓……我早该想到的。”她脸上有笑容,却有略略的苦味。
“姐姐,我不是有意瞒你,也是我哥他……”云毓不知如何将话说下去。
“甭说了,我都明白。”不用云毓明说,陌悠然都知道是云泣让他瞒着她的。云泣啊云泣,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姐姐,我还想与你说一件事。”云毓脸上始终没有笑意,只有沉重。
“说。”陌悠然蹙了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家中落寞的时候我才满月,后来记事起,我才知道是我哥一手将我拉扯大的。他身子一直不好,据说若非烟雨阁的前任阁主相救,他是活不过来的。后来他八岁的时候,那位阁主就将烟雨阁交给了他,从此没了讯息。”
“而我哥为了在烟雨阁树立威信,以巩固自己的地位,没少操劳谋划,以致于后来积劳成疾,差点一病不起。有大夫来看,说他体内有一种东西一直吊着他的命,不然他早就魂归西天了。后来经过几个月的调理休养,我哥才渐渐好转的。”
“懂事起,我便开始学医,也接触毒术以及巫蛊术之类的东西,有一次给我哥把脉,我才发现他体内有一种蛊虫,而那蛊虫就是专门用来保命的精血蛊,待在人体内对人有百益无一害。”
“可是,我刚才在给姐姐你把脉的时候,却发现那蛊虫在你体内。也就是说……我哥将保命的东西给了你呀,姐姐。”说到此处,云毓就忍不住哽咽。
“我怎么不知道……”陌悠然有些不敢置信。
“行房也是一种传播途径,我哥可能就是在行房的过程中将这蛊虫给了你,精血蛊能压制锁命蛊,所以姐姐你体内的锁命蛊这阵子才没出来活跃作妖。”默了默,云毓补充一句,“可能天心草他也找不见了,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来救你。”
“那他没了锁命蛊,会怎样?”陌悠然心头一紧。纵使那个男子做了她不能原谅的事情,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如果哮喘复发,可能会丧命。”云毓突然一把拉住陌悠然的手,泪眼婆娑地祈求道:“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我哥?他毕竟是我的亲兄长,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一定找找他,算我求你了。”当初要是知道他哥体内已经没有那能保命的东西,他是死也不会放他离开的。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陌悠然此刻的心情着实复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她的灵魂,将她许多认知颠覆了一轮。
“谢谢。”云毓抹了把眼泪,这也是陌悠然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伤心。
当天,陌悠然就给当地的烟雨阁分部传了消息,吩咐他们集结所有能人寻找云泣。
夜里,陌悠然与孤尘共寝。陌悠然因为萧渡远和云泣的事情心情不佳,并没有心思做那风花雪月之事,孤尘理解,没有怨言。
他将无法入睡的陌悠然搂进怀里,宽慰道:“陛下和云公子都是有福之人,孤尘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
“本殿只是在想些事情。”陌悠然顺势依偎进他怀里。
“殿下在想什么?”
“本殿在想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云泣和云毓是兄弟俩,仔细回想,以前好像有好几次,你都在有意无意地阻拦着本殿,不然本殿有可能老早就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弟了。”
记得有一次,她去见云泣,才到门前,一个端着水的下人就无缘无故地绊了一跤,发出声响。她想那次一定是孤尘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提醒房内的兄弟俩别露馅。
“殿下记性真好。”孤尘尴尬一笑,显然是被女子说中了。
“孤尘,如今事情既然都挑明了,以后你别再瞒本殿事情了好吗?”陌悠然突然抬眸瞧进他眼里,语气几近祈求。
孤尘听她这样讲,心里顿十分愧疚,“不会的,以后若再瞒着殿下事情,孤尘定当五雷轰顶,不得……”未等他说完,陌悠然就用手抵住他的唇,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