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道:“母亲不觉得放到爹爹房里的几个丫鬟都太过好看了吗?天天在爹爹面前晃,母亲难道不担心?”
苏氏的脸一下子白了,又忍不住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吗?!”
“宛宛也就说说,反正你也不想爹爹再纳妾什么的不是?咱家的日子一定会是越过越好的,爹爹有了这个想法怎么办?一切都要防范未然。”
“万一你爹一定要纳呢?”苏氏也不禁生出了担心,好像已经看到顾余沥变心爱上了美娇娘的前景一般。
“不要给他这个机会!看牢他,让他眼里心里就你一个!这也不难,平日里母亲什么也不用做,多多保养自己,让自己美美的,没事看看书,浇浇花,然后再看牢爹爹身边伺候的人就行了。”
有的时候什么都不做比做管用,你只有自己变优秀,才会吸引得了别人。
顾宛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男子为尊的年代,女子的选择权少之又少。
“这有用吗?”苏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这个年代的男人跟21世纪不同。
21世纪即使有法律和道德规范,出轨的离婚的也不再少数,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的年代了,顾宛也不敢保证。
“宛宛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宛宛不会让母亲受一点委屈的,宛宛的母亲可只有一个。”
若是真的有不识相的上赶着来,她自然有办法让那人吃尽苦头,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苏氏看着女儿的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担忧:“你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这么多想法和自己的见解,将来的路只怕会难走啊!”
顾宛知道苏氏担心什么,她是怕自己受不了自己将来的丈夫三妻四妾。
说实话,她还真受不了,一想到跟别人分享同一个人,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强笑道:“真有那一天的话,宛宛就不嫁人不就好了?一辈子都陪着父亲母亲不好吗?”
“胡说八道什么?女子哪有不嫁人的?”苏氏埋怨道。
顾宛捏捏自己额头:“这些事情比算账还累,女儿还是去看看书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再说吧!”
苏氏心疼地拍拍顾宛的肩:“不要看到太晚,仔细伤眼睛,晚饭不用过来用了,早些休息的好。”
顾宛辞过苏氏,一人慢悠悠地从正厅步往自己的菡萏苑。
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照在廊旁的花花草草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光,煞是好看。
一个身影冷不丁冒出来,吓了顾宛一跳,看到萧琅渐一张笑眯眯的脸,才松了口气,越过他自顾自向前走。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萧琅渐跟在她身后,活像个跟屁虫。
“京城回信没那么快,你就是来串门子的吧?”顾宛随口道。
萧琅渐一脸郁闷,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确实是闲得无聊,自从来过这里之后一回顾府就老想着这里,憋了两天,实在找不到借口,萧琅琳那丫头又被顾家那两个缠得脱不开身,他只好直接跑来了。
顾宛走了一段,回头瞥了一眼仍然跟着的蔫答答的萧琅渐,旋身停下道:“我还没有吃完饭,要一起吗?”
萧琅渐立马转郁闷为喜悦道:“好啊!”
“那好,三十两!”顾宛说完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说你这人怎么三句话不离银子啊!我好歹也是个萧王府世子……”脚步果断跟上。
“不想吃没人勉强你。”
“我吃!”
这粗茶淡饭还乐颠颠地掏高价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先吃!
夕阳渐渐藏起了自己的红透半边的脸,只剩下一片红灿灿的天空还给大地涂上一抹瑰丽的红色,小径上两个一前一后的身影深深浅浅,消失在转角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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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管家先生
早上顾宛陪苏氏和顾余沥用了早饭,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廊上已经枯萎了的紫藤花,心下思量一番,叫人寻来了柳惜时。
一处纳凉的小亭子里。
“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来?”顾宛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
柳惜时比顾宛身量上高一大截,却无端觉得有压力,只回答道:“不知。”
顾宛指指廊上已经枯萎了好几日的花,“当着管家就要做好管家应该做的事情,这庄子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放在心上才可以。我听说你近日常常夜读到很晚?”
柳惜时瞧着廊上的花,自觉理亏,又听顾宛提及自己夜读一事,心里难堪,道:“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多花点功夫在府里的内务上。”
顾宛捻捻手指尖,曼声道:“你可是心里委屈或者不服?认为自己一个读书人被拉来做这个,不但屈了才而且影响你将来的科举?”
柳惜时一愣,道:“不敢。”
顾宛招招手,红袖忙将一叠纸张递到顾宛手里。
顾宛将那堆纸推到柳惜时面前道:“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柳逝,在功成名就之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柳惜时这个名字,你可想好了?”
“逝?这是顾小姐为我选的字?”
“随意选的,现在想改也麻烦,你凑合着用吧!我不需要你的卖身契,也不强迫你做什么,只是在其位就要司其职,好好当你的管家就好。”
柳惜时道:“谢谢顾小姐,我一定尽力。”
顾宛摇头笑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好。想报仇也一样,光尽力不够,要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不要以为这管家是好做的,管家这一职业最最需要人长袖善舞左右逢源,适当时候还要会独当一面,当然更重要的是忠心,是门大学问。你慢慢学吧!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庄子的雅阁里去找一个人,他会帮你的。”
柳逝呆呆地看着石桌上的纸张,除了象征自己新身份的文书,还有自己身边跟着的人,一个不少。
柳逝眼里突然热起来,看着顾宛的身影走远,才滚出热泪来。
逝,不管是无意也好,有意也罢,无疑是带着善意的,从过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才会有新的人生等着自己。
亲眼看着父亲母亲上断头台,全族人一夕之间死了个干净,若不是出事的时候自己来了抚远,晚了几日才被抓,又刚好赶上了大赦天下,自己此时也已经变成一缕魂魄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要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荒岭,要么刺杀仇人失败被万箭穿心,却没想到还有重来的机会。
躲在清宛山庄勉强度日,怕人发觉才无奈策划了装鬼吓人这一出,当时提心吊胆的自己也能有今日?
柳逝心中感慨万分,直直在亭中枯坐愣神了许久,才收拾了东西回了住处。
一回去,福伯和青平就凑上来,福伯拉着柳逝左看右看:“那娇小姐没为难你吧?是不是又让你受委屈了?”
柳逝摇头笑道:“没有,不过是把文书给我们而已,从今日起,这世间再没有柳惜时,你们也都要记牢了!”
福伯叹气道:“都是老奴没用,居然要让公子隐姓埋名才能护得公子安稳。”
柳逝安慰道:“没事,我不怕苦,就怕没有办法替父亲洗清冤屈。顾小姐这不是在为难我,是在锻炼我呢!”
旁边的青平听了不乐意道:“公子,她那么对我们你还替她说话!福伯病着,还要去厨房烧火,不然就没有饭吃,厨房的人还冷言冷语的。”
“福伯,你病了?”柳逝着急道。
自从突遇不幸,是福伯一直把他带着一路逃到抚远来,他心里早就把他当做最亲的人了。
福伯笑道:“不碍事,不过是有点小风寒,过两天就好了。”
“我去跟小姐说,让你休息休息,再买点药,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呢?”
柳逝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福伯忙要去拦,却见一个小丫鬟带着一个中年人推门进来。
那丫鬟见了几人,笑道:“我是大小姐身边的碧云,大小姐听说福伯病了,特意让我带来了郎中。”
碧云将郎中引见给了柳逝,接着笑道:“大小姐说了,既然是庄子里的人就都是自家人,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去库房里面取,这活儿,晚几天没事,最重要的是人心!”
碧云说完,瞧着柳逝的表情补充道:“我家主子还让我给柳公子带句话,她护短,但也见不得脏东西,只要是她能管的,绝对义不容辞。”
柳逝一愣,急忙道:“替我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明白她的意思,不会令她失望。”
碧云笑着行礼,又嘱咐了郎中几句,方才离去了。
柳逝急忙让郎中给福伯看了病,开了方子,然后亲自去抓了药回来,还亲自熬药端给了福伯。
福伯见柳逝还打算喂他药,热泪盈眶道:“这可使不得啊!小的怎么能让主子喂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