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多谢你救我脱困。”
秦云璋叹了口气,“还是我大意了才让你落入旁人手中,小山告诉我你不见了,你不知我有多自责!”
陆锦棠摇头笑了笑,枕在他肩头,“谁能把事事都料算清楚呢?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旁人有心算计,那是防不胜防的。不过他倒也不会真把我怎么样。”
沈世勋掳走了她,不过是想逼着小山和爹爹把那本书交出来而已。
“这还不算怎么样?”秦云璋握住她被擦的通红的手,满面怒意,“若不是念在他是南境沈家的独苗儿,本王刚刚就废了他!”
陆锦棠倚在他怀中,心头泛起一片涟漪。
襄王爷悄悄把她送回陆家,她不见了的事,陆家没有声张。
否则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两天两夜的不知去向,即便救回来了,名声也尽毁了。
好在她整日住在佛堂,每日闭门谢客,她不见了,连陆家的人知道她被掳的也不多。
她向小山报了平安,又去给父亲请了安。
她又顺便问了句,“爹爹,我阿娘的嫁妆,那本书……”
她话没说完,陆雁归看她的目光就泛了冷。
“你沈家舅舅掳走你,为的就是那本书,可见那本书给你也不安全,还是放在为父这里最保险!”陆雁归把她赶出书房。
陆锦棠回了佛堂,就叫芭蕉和宝春守在门外,谁都不许放进来。
她拿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血在手掌上。
手掌心的符箓发出金色光芒。
金光闪过,屋子里立时陷入漆黑一片。
一股阴寒之气,无孔不入的将屋子笼罩起来。
“阎君,我见到那本书了。”陆锦棠说。
她看不到阎罗的身形模样,但她可以确定阎罗听得到她说话。
黑暗中静默了几秒,“如何确定?”
“那本书在我翻开之时,忽然发热,且书面上有莹莹光芒亮起……只是……”
“只是什么?”听得出,一直淡漠的阎君,此时也有些紧张急切。
“只是那书上画的只是些草药,以及把草药提纯的器具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神奇之处啊?”
“是了!是了!”阎罗的声音却忽而高亢又兴奋起来。
陆锦棠什么都看不到,却莫名的觉得周遭泛冷的空气都隐隐震颤着。
什么是了?
“就是那本书!书呢?书在哪里?快快拿出来!”阎罗兴奋的语调,与以往他素来的冷漠十分不同。
可以看出这本书他是十分在意的。
不过是本中草药的书,阎罗这么在意那本书做什么?
陆锦棠心中疑惑不解,“书不在我这里。”
“不是说已经拿到手,又翻开了么?”阎罗的声音一下子沉冷下来。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是拿到了,可是又被人给夺走了。”陆锦棠眼睛微微打了个转,“可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本书在谁手中,不知阎君能不能帮忙……”
“不能!”阎罗的口气很冲,他似乎生气了,“我只能管地府的事,擅自干涉人间,必遭天道之谴!”
陆锦棠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阎罗还怕什么天谴?
“既然知道书在哪里,就不会想办法把书拿回来吗?真是愚蠢!”阎罗气呼呼的,屋子里似乎被灌进了更多的冷气。
阴寒的气息冻的陆锦棠不由抱着肩膀打了个寒颤。
“就是这里了……”
“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
“佛堂之地,怎会聚集这么多的阴气?定是有邪祟作怪!”
……
陆锦棠忽而听到门外有争执之声传来。
“有人来了!”她话未说完,阎罗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
屋子里的黑暗渐渐褪去,天光从窗户门缝照了进来。
正文 134 大师真是厉害了
“有人来了!”她话未说完,阎罗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
屋子里的黑暗渐渐褪去,天光从窗户门缝照了进来。
陆锦棠手中的血迹一丝不见,就连被匕首割伤的指头,也已经愈合。
她狐疑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外头的动静却已经不是争执那么简单,似乎有人动起手来。
她猛然拉开房门。
只见两个仆妇按住芭蕉,宝春力气大,和三年五个丫鬟缠斗着。
女人打架最没有什么看头了,又抓又挠,扯头发,撕衣服……
宝春虽凶悍,可是在三五个丫鬟手里,她还是吃了亏,脸上都被抓出血道子来。
“住手!”陆锦棠怒道,“佛堂清净之地,谁人在这里撒野!”
她一声厉喝,把那几个动手的丫鬟给惊了一下。
宝春趁着这机会猛地踹翻两个丫鬟,从几人手中脱身出来,站在陆锦棠身边。
“就是她——”
有个身穿僧袍,剔着光头,脑袋上还顶着几个戒疤的老和尚指着她说道。
陆锦棠神情一愣。
倒不是她没见过和尚太过吃惊,而是和尚身边那女人让她吃惊。
“方氏不是被看管在梧桐苑了么?她怎么忽然跑出来了?还领着个和尚过来了?”
陆锦棠低声问一旁的宝春。
宝春摇头不知。
芭蕉在一旁含混不清的说道,“大小姐在岐王府顺利生下一儿子,岐王爷和世子高兴,问她要什么恩典,她说她想见见方氏,方氏这不就被老爷给放出来了么?”
陆锦棠冷哼一声,“刚出来就来这儿蹦达,是嫌出来的太容易了么?”
“陆锦棠你别得意!”方氏恨恨的看着她,“大师,你看,陆家这邪气破得了吗?”
那和尚点点头,眯眼看着陆锦棠,“邪祟就在这女子身上,这佛堂的正气不够,压不住她,正不压邪,所以才会祸乱内宅。”
“那该如何破解呢?”方氏双手合十,朝那和尚拜了一拜,“还请大师帮我陆家想想办法呀!”
陆锦棠不屑的冷哼一声。
那老和尚却是义正言辞道,“当请这小姑娘去寺庙里小住一段时间,寺庙之中正气足,每日有僧侣诵经念佛,定能除去这女子身上的邪祟!”
陆锦棠皱起眉头,“怎么着?方氏你一出来,就想把我从陆家支走?”
方氏冷冷看她一眼,“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师的办法,同不同意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乃要看你爹爹的意思。”
方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陆锦棠心里隐隐不安。
她才刚刚回来呀,方氏莫不是这两日都在盘算着这件事呢?
“去请老爷来!”方氏朝丫鬟吩咐道。
芭蕉被仆妇放开。
两个丫鬟左右守在陆锦棠身边。
芭蕉看着那和尚,有些害怕,她扶着陆锦棠的胳膊,小声道,“什么邪祟,这和尚是不是真和尚呀?”
“真和尚看着也像,但真和尚也可能被人收买呀!我看他就是被方氏收买了!”宝春也小声嘀咕道。
那和尚离得远,没看两个丫鬟,却在院子里,迈着方步,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实在诵读什么经文。
陆锦棠心中不安更浓,适才她召唤了阎罗,这院子里的确是阴气浓重。
而因为那本书,让爹爹对她又有所不满。
方氏这个时机选的真是好!只怕爹爹当真会把她送去佛堂吧?
陆雁归匆匆而来,见到那和尚他便躬身拜了拜,“慧济大师!”
慧济大师?
这名字怎的有些耳熟呢?
“呀!他就是慧济大师啊?”
“天哪!竟能见到慧济大师……”
宝春和芭蕉立时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的模样。
陆锦棠皱起眉头,“慧济大师?很厉害么?”
“当然厉害了!连圣上都听他的,他断言的事,没有错过!”芭蕉和宝春激动不已。
“襄王爷当年犯病险些死了,就是慧济大师帮他镇住了!”芭蕉低声说,“不过慧济大师也说,襄王活不过二十又二。”
对了!
她听郭飞燕提过,说慧济大师断言什么的……
原来就是眼前这个老和尚呀?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嘛?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光秃秃的头上几个疤?
年纪不过是五十多岁的模样,也能被称之为大师?
“陆施主有礼,你家夫人说,近来常常做噩梦,夜里辗转难眠,仿佛有重物压胸,透不过气来。”慧济大师缓缓说道,“恰逢我在岐王府,夫人便请了我来看看。”
陆雁归分外客气,“荣幸荣幸……大师大驾光临,我家定能家宅安宁了!”
“嗯……”慧济大师往陆锦棠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眼神幽冷幽冷的,仿佛能洞悉人眼所不能见的东西。
“陆家这宅院,阴气颇重,超乎寻常……”
这话倒也不假,阎罗阴气能不重么?
“佛堂之地,原本硬是佛光普照,正气最足的地方。乃是因为有邪祟作怪,压住了正气。”慧济大师长臂一伸,指了指陆锦棠,“正是这女子身上的邪气,才使得陆家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