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运当头诸事旺,大山和柱子翻山越岭从大青山移栽过来的花椒树,经过张二娘和海棠一个多月的精心呵护,全部成活,没有一颗死的。海棠好心,每次给自家花椒树浇水施肥时,都会顺便照顾下柱子家的,这柱子家的几颗也被照顾的枝繁叶茂,一片生机勃勃之象。
而后院沙地里的山药,也是葱葱郁郁,长势喜人。
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点小小的成绩,再不用担心食不果腹的日子,挨饿受冻,海棠总算松懈下来,可以小小的喘息一下了。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行事,只是这食盐的事还没有半点音讯,海棠也不心急,要知道这私贩食盐可是重罪,如果被人抓到,告发,就得一家人都掉脑袋。因此,在没有稳定可靠的出路之前,海棠并不打算试错,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她可不想为了那点银子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二叔大河被打以后,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为了这事,远松跑了好几趟衙门,也送了好几回礼,依然是没有半点进展。
而海棠家买地买铺面,远松也出力不少,这样无私的帮助,让张二娘和大山很愧疚,总觉着欠了天大的人情,好几次给他送了个大红包,都被退回来了,张二娘更加不安。
这一日,张二娘专门拉了海棠,去镇上买了两匹布,深蓝色一匹,淡青色一匹,又添了半匹红布。再买上十斤肉,回家之后再捡了五斤干果,装满了一背篓。这天晚间吃了饭,趁着还有些微微光亮,张二娘背了背篓,这才拉了海棠往远松家去了。
得了远松那么大的帮忙,他家不收银子,张二娘也只有买些年礼过去看望了。不还这个人情,她这夜里都睡不踏实。
张二娘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背篓里的东西一点都不轻省,海棠哪里能看着她娘负重,赶紧抢了背篓过来,自己背上。
张二娘又去抢,嘴里嘟囔道:“你这孩子,正长个头呢,这么重的背篓,小心把你压成个矮子。”
海棠不撒手,背着背篓一溜烟跑远了,等到跟张二娘隔开了一段距离,她才停下来说道:“我这长的都快跟您一般高了,在这村里已经算高个,我可不想再高了,再说了,这么重的背篓,您也是心大,也不怕把我弟弟给累着了。”
海棠嘴里的弟弟指的是张二娘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儿。
海棠笑嘻嘻说了一通,张二娘也说不过她,又怕她天黑不看路,跑着闹着摔着了,因此也就无奈的妥协,笑着嗔了她一眼,说道:“都是你有理,听你的还不成,好好走路,可别摔了磕了。”
海棠见张二娘终于同意了,这才笑嘻嘻跑回来,仔细搀扶好她娘的胳膊,母女俩慢慢往远松家去了。
夜色朦胧,灯影里两个身影般般高,挨得一丝缝儿都没有,慢慢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渐渐消失在迷蒙的夜幕之中。
母女俩登门时,远松家刚吃完饭。杜鹃娘见了两人,高兴的赶紧拉了张二娘进屋来坐。
两人年纪差不了几岁,平日里本来就谈得来,今年全村人都受了海棠家的恩惠,有了稳定的收益,这对于一村之长的远松来说,是莫大的好事,因此,杜鹃娘对张二娘越发亲近了。
杜鹃也出了屋子,拉了海棠去了自家闺房。远松一个大男人,杵在那里有些尴尬,干脆出了小院,去隔壁弟弟家看看自家的老爹老娘去。
杜鹃拉了海棠坐到床跟前,脸上掩不住的惊喜:“海棠妹妹,你今日怎会来我家?”
海棠笑着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啦?”
杜鹃笑弯了嘴角,两个眼睛跟月牙儿一样,闪着凌凌水光,“瞧你说的,姐姐什么时候不喜你了”
杜鹃陪着她在床沿坐了,屋子有些小,灯光也不甚明亮,闺房里收拾的干净,整齐,有一股子淡淡的馨香。
“今日我娘过来是要谢谢你爹的,这些日子,你爹为我家里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气,我爹娘很感激,今日就过来看看。”海棠笑眯眯看着杜鹃,说道。
又是几日不见,杜鹃神色比起以前好了许多。那个许久不见的美人儿似乎又回来了,海棠心里不由得一阵欢喜。
“那也是我爹的本分,谁让他是村长的。”杜鹃掩嘴轻笑一声,她眼睛看着海棠,那眼神里兜着一汪水,让海棠看的舍不得挪眼。
见海棠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出神,杜鹃扬起罗帕往她面前挥了挥,轻笑一声嗔道:“傻妹妹,这是想谁了,想的如此出神?”
“哎呀,”海棠微微有些脸红,忙转开眼去,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计上心来,连忙把头凑到杜鹃跟前,低声打趣道:“姐姐可别笑话我,我前几日还听我娘说了,你家这门槛怕不是被媒人给踩塌了吧,你快说说,又都有哪家的后生来求娶了呀?”
海棠隔得近,眼见着她白皙的脸上爬满红晕,顷刻间就红彤彤一片,连耳垂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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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托付
杜鹃低着头,手指搅着罗帕,有些扭捏,又有些羞怯。
她没把海棠当外人,然而许多女儿家的话,她纵然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家里这几日,是来了些人,也有些是娘中意的后生,只是我”杜鹃别开头,羞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就是只有那一根木头吗?”海棠笑哈哈接话,桌案上有小块的点心,海棠捏起一个丢进嘴里。
砸吧几下,美滋滋吃起来。
这古时候的小丫头们实在有趣,喜欢一个人,就跟心里揣着一只小兔子一般,明明别人都看出来了,偏偏他们自个还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哎呀,海棠妹妹”杜鹃娇嗔她一句,拿了罗帕掩住自己的脸,抿嘴轻笑
转眼见海棠又在没脸没皮笑她,佯装恼怒,扑上来就来挠她痒痒。
两人笑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姐姐,你有了心上人,又不丢人,别害羞勒,哎呦哎呦哈哈哈”海棠挡不住杜鹃的魔爪,没几下就告饶。
“呵呵叫你笑话我,等你有了心上人,看你是不是比我脸皮厚”
杜鹃还不放手,直挠的海棠喘气求饶许久才罢休。
闹过一阵,姐妹相视一笑,心好似更贴近了些。
杜鹃拿罗帕擦擦眼角的笑泪,又帮着海棠擦拭了一把、
秀眉一蹙,她凑近海棠耳边低语道:“这几日有几个年轻后生家的托媒人来说亲,我不乐意,我娘还责怪我一通,妹妹你说我娘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傻姐姐,你以为你娘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吃什么它都清楚的?”
海棠含笑责怪她。
“哎呀!”
杜鹃露出鄙夷之色,“呸呸呸”连吐三声,作势又要过来挠海棠痒痒,
“你这张嘴,就吐不出好话来,竟扯些埋汰人的东西以后可别让人知道我认得你”说完笑得喘不上气。
“好好好,姐姐放了我,我现在肚子都疼着呢,你要跟婶子好好说说,免得你娘尽扯些不相干李四王五钱麻子,这才是真埋汰你啊”
海棠被挠怕了,急忙求饶一通。
杜鹃终于收了手,正了正神色,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等上一段时日,过了春忙在说吧,现在地里活计多,弟弟也还小,我又出了那糟心事,这些日子我爹娘尽为我操心了,还是歇歇气儿,等几日”
杜鹃说这话时,脸色微不可见的白了白。
海棠默默握着她的手,捏的紧了紧,她也回握她一下。
屋子虽小,却洋溢起满满的甜蜜。
杜鹃从妆盒里拿出两个香囊来,一蓝一红。
她把红色的那个递给了海棠,轻声道:“海棠妹妹,这些时日,如果不是你,我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这个香囊,就当谢谢你了。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驱蚊的药材,这个时日带上,正好。”
海棠高兴收了,凑到灯下细看,只见这香囊针脚细密紧实,红色的缎面上绣着一朵荷花并两张荷叶,花叶仿佛真的一般,栩栩如生,这绣工实在了得,虽是绣面却仿似鼻尖就能闻到那股荷香。
“姐姐,你就是手巧!这本事,黄羊镇都是头一份了!”
海棠忍不住说出心里话,小心把荷包放进了贴身的衣袋里。
杜鹃抿嘴笑笑,又把蓝色的那个递给海棠,低声道:“这个是给柱子哥哥的,他对我的救命之恩,这辈子我也忘不了你帮我送他吧。”
她语气温柔婉转,说出来的话带着蜜,直甜到人心里头去了。
海棠迟疑片刻,没有伸手。
她不是不愿意做这个红娘,恰恰相反,她是乐意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凑成一对儿的。
现在杜鹃对柱子情根深种,而柱子那个木头却是个犯了混的,油盐不进,白白可惜了杜鹃的一腔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