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姣恨急,喊了这么久,也没见一丁点的火势,突然间神色一变,这样不惜扰乱人群,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猛然间蹿出去,虞姣只身一人,也不敢乱走,闪身一个胡同,那胡同连着一座银楼,她打算叩开后门,从前院出去。
黑漆漆的胡同一片安静,跟热闹的街完全不同。
小心翼翼的屏息,蹑手蹑脚的轻轻脚步声,在胡同内回荡,暗黑的小路就像是怪兽的嘴,让她心中害怕极了。
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走动着,眼看就要看到灯火明亮的银楼,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才欣喜的快步上前。
斜地里杀出来一只胳膊,那苍白隐忍的手指微微蜷缩,仓蓝色的锦袖被揉的有些皱,如同猛兽一般袭击,刹那间捂住她的嘴。
那有力的臂膀,将她带入那一点黑暗的拐角,虞姣心中大惊,剧烈的挣扎起来,然而跟铁钳一般有力的手,还有那炙热的胸怀,都是她所无法抗拒的。
虞姣惊恐的睁大双眸,捂着她唇的手掌青筋毕露,显然是极克制的,那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炙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惹得她嫩白的耳垂一阵颤栗。
心乱如麻的四下扫视,在黑暗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那声声的喘息如同催命符一般,绝望的闭上眼睛思索对策,半晌才发现,这铁箍一般的胳膊,并不是她能抗衡的。
身后的人显然是有些忍不住了,另一只手犹豫的伸出,就要往她腰上探去,不由得神色大变,强忍着惊恐放松肌肉,软软的说道:“你松手,我帮你。”
身后的人神智显然有些不大清醒,闻言怔了半晌,狠狠的摇头,双眸才有一瞬间的清透,望着两人的姿势,眼中神采明灭不定,半晌才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声说:“快走!”
虞姣闻言再没有犹豫,挣开他的怀抱,就往外跑,哪怕被踩死呢,也比被强了要好。
回眸间,不由得诧异,这人好生的眼熟,不是四贝勒,又是哪个。
只见他痛苦的闭着双眸,白皙俊秀的双颊一片潮红,从鼻息见哼出甜腻的喘息,仓蓝色的锦袍皱皱巴巴的,痛苦的将身体弓起,缩成小小的一团。
心跳猛地听了一拍,虞姣头也不回的走远,不管他身份有多高,长相有多么俊美诱人,此刻与她来说,他都是一头恶兽,能将她撕碎的恶兽。
离巷子口还有一点的距离,又被一只手拉进了角落,虞姣恨急,张开嘴就要咬那捂她嘴的手,刚刚碰上,就听到一声轻呼:“阿姣~”
瘫软的靠在身后人身上,虞姣有气无力的冷哼:“哥,都不能走正常路吗?都被你吓死了。”
光怪陆离的大街就在眼前,身后是一片昏暗,泄气之后才发现,浑身酸痛的厉害,手心中一片濡湿,汗津津的难受。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救那明显不正常的人。
虞景看她神色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
“刚才看到四贝勒倒在墙角,脸色潮红的,很是不对劲,我就赶紧跑出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什么情况?”轻咬贝齿,忽略掉内心的不自在,纠结的将这事说出来。
虞景眼神明灭不定,显然是有些不大相救的,她说不好心中是什么感想,有点失落,又有些松一口气。
“走吧,我们去看看,帮忙请个大夫还是可以的。”虞景轻哼,这等达官贵人最是记仇,刚才要是没有看到阿姣还好,要是看到她,却发现她没有任何措施,说不得脱困之后,会迁怒与她。
“那几个下人呢?”虞姣问。
摇摇头,虞景表示也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他努力的来到失散的周围,幸好遇上了妹妹,要不然她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境下,不知道该有多害怕。
两个人携手一道去了刚才的地方,四贝勒还蜷缩在地上,冰凉漆黑的夜,也散不去他体内的火热。
虞景眼神异样:“幸好你没管。”要不然这妹妹算是交代了。
上前一步蹲下身,轻轻的喊:“贝勒爷,您还好吗?”
胤禛头疼欲裂,体内浴火蒸腾,燃烧着他的神智,茫茫然睁开眼,嘶哑着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虞景回头,意味不明的瞟了一眼虞姣,给她一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才转头看向胤禛:“贝勒爷,你看是去我们府上,还是将您送到医馆?”
胤禛眼睛通红,狠狠的掐着虎口,这剧烈的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体内窜上来的热流,让他神智有一瞬间的迷失,狠狠一咬舌,铁锈味充斥着口腔,才终于又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去你府上请大夫。”
虞景抿嘴:“那我背您。”
在虞姣的帮助下,将四贝勒死沉的身体背在背上,虞景勉强支撑起身体,他身子弱,纵然被花雨佛果改造过,却不怎么会用力,肌肉仍然有些软绵。
两个人不敢耽误,吭吭哧哧的将胤禛弄回去,街上仍然是一团乱糟糟的,虞景有一个小小的猜测,说不得这些混乱,就是背上的人引起的。
回到魏府之后,刚刚进了角门,迎面就碰上一大群人,以虞母、魏凌打头,身后跟着拿着棍棒的家丁,显然是要出去找他们。
顾嬷嬷眼含热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赶紧回来搬救兵,就怕一个晚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魏凌急的吹胡子瞪眼:“胡闹!成何体统!”
虞景实在有些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和背上的人齐齐歪到在地,魏凌这才发现,他的背上还有别人。
虞母蹙起眉头:“怎么回事啊?”
家丁下人紧张的心跳声,微屏的轻轻呼吸声,都紧紧的盯着倒下的两人,直到魏凌的冷喝声响起:“还不把两位少爷扶起来!”
家丁这才摩拳擦掌的上前,将四贝勒掺了起来,魏凌一挥手:“带到爷的院子里,虞景你过来,剩下的,蝉纱啊,你带着阿姣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虞母点头,这种有外男的情况,她也是不大情愿掺和的,拉着阿姣细嫩的小手,两人一道回了小院。
“给我说说,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今天色已晚,夜黑沉沉的,只有室内燃了一根红蜡烛,虞母的脸一般被烛光照耀,一般隐藏在黑暗中,无端的透露出几分庄严。
虞姣心中一怵,娘亲向来都是柔和的,鲜少见她有生气的时候,可见今日是气狠了。
期期艾艾的上前,扯住虞母的衣袖,那柔滑的绣花,针脚细密,是她前些日子亲自做的。
眨巴眨巴双眸,虞姣话里像是掺了几分蜜:“娘亲,今天的花灯可好看了,我还给你买了个莲花灯,可漂亮了,栩栩如生的,恍惚间还有香味呢。”
虞母轻呵:“呵,灯呢?”
虞姣摇着虞母的胳膊撒娇:“娘亲,着急回来找娘亲,这不是丢了嘛~”
第20章
院子里的红梅,不知何时凋落成泥,伸展着清秀的枝叶。
树下是一道长风玉立的身影,原本那仓青色的锦袍已经换掉了,穿着魏凌的衣衫,略有些不合身。
那苍白的脸色,无血色的唇,无一不说明这人的身体还未完全的好过来。
胤禛凝眸望着眼前的少女,她微微的垂着头,樱花瓣一样秀美的唇轻轻嘟着,又娇又美,不由得缓和了神色,长揖到底,恳切的说道:“昨日里孟浪了,还望……阿姣海涵。”
虞姣俏脸一片冰寒,冷哼:“女子的闺名,哪里是轻易叫的,还望贝勒爷尊重些。”
胤禛微怔,面前的少女穿着藕合色的撒花长褙子,露出的石榴裙又艳又好看,挺直的天鹅颈无端的透出几分倔强,让他心中又疼又痒,恨不得搂到怀里好生怜惜。
掐着自己的手心,胤禛努力的,像少女所说的那般放尊重些,直起身,盯着少女的眼睛,柔声说道:“寻常女子的闺名,自然不适合外男喊叫,可是爷已经定了,今年春选的时候,就向皇阿玛请旨,册封你为侧福晋。”
这些话,分开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她反倒有些不大理解了。
什么叫册封她为侧福晋,有了侧字,她就不稀罕。
别开脸,望着那含苞待放的樱桃花,小小的花苞微微的开了一点,吐露着清淡的芬芳,瞧着稚嫩极了。
婀娜上前,轻轻的掐了一朵,在白玉指尖间碾碎,那柔美的花瓣顿时零落成泥,滴答着可怜的花汁。
虞姣冷嘲:“贝勒爷,你瞧着,我像不像这可怜的蓓蕾,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反驳。”
胤禛沉默,这些话不大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她,她若是愿意,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她若是……不愿意,这一切就有些逼迫的嫌疑了。
“阿姣,我是真心待你……”微微的垂下眼眸,对于这样的拒绝,他是有些无所适从的。
“呵,誓不为妾。”不管舒泊岸人品有多么的不堪,最起码有一条是值得肯定的,他想要娶她为妻,从始至终都是。
虞姣撩了撩眼皮,柔美的小脸上一片嘲讽,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旖旎,那些心动,都抵不过一句话,他想让她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