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炎玖支支吾吾的模样，炎羽半是疑惑，半是生气的质问。
“你不知道？”
她要怎么回答呢？
知道，他是混沌兽，四大凶兽之一，全天仙界都想除之而后快，却怎么也杀不死的恶兽。
但她不能这样说……
炎玖耷拉下脑袋，挪开视线。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跟他…鬼混！”
鬼混，鬼混是什么？
炎玖扬起脑袋看向炎羽，纠正他的用词。
“不是鬼混，是双修！”
双修？！
炎羽气急，反笑：“他教你的？”
“嗯……不是。”
小白趴在窗户上，昂着螓首，看着和听着屋内的盘问和招供，默默黑线。
他算看出来了，炎玖在外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招惹的嚣张样子，是帝江怂恿和纵容的，在内，却是不折不扣的乖宝宝，被玄离师父和炎羽管的服服帖帖。
尤其是面对炎羽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眼神过去，炎玖就什么都招了，不过她还算仗义，所有有关帝江的全部省略或者按在自己头上。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因为苍梧派下界，然后烧了蜀山的神树，抢了蜀山的神器，顺便和小白签了灵魂契约，至于怎么和黑衣男人认识，又怎么鬼混到一起的，炎玖说什么都不肯说。
小白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场了，悄悄爬进屋子，可惜炎羽一个眼刀飞过来，他便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小白承认，他也挺怕炎羽的……
“念在你是为了师门才下界的，你私自下界的事情，我可以不予追究，但蜀山的神器，交出来！”
听了半天下凡历险记，炎羽听的有些头晕目眩，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她只用天仙界三十分钟，便把下界搅成了一锅粥，如果惹是生非也算是一种本事就好了……
炎羽头痛的摇了摇头，难怪他回来的时候，碰到八重天平阳子，一直旁敲侧击询问神器。
当初那九霄仙鹤的事，他就是以身份摆平的，幸而八重天的修为，仙鹤对于平阳子来说，已经可有可无，可如今这神器和仙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再用身份，恐怕就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了。
“小九，神器确实很好，平心而论，我也会心动，它若是出在荒山野岭，你拿去了也无可厚非，可这神器出在蜀山的护脉神树中，那便是蜀山的东西，你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第679章 我是谁（84）
炎羽食指弯曲，敲了一下炎玖的脑门，似在给她开窍。
“小九，把东西还回去，我这里虽然没有神器，但也有不少即便是天仙界也很难找到的好东西，你也随便拿随便选。”
某些时候，炎羽和玄离竟然能在炎玖心中重合。
自然，这个某些时候，指的是说教的时候。
炎玖摊开手掌，金色绛云卷轴便出现在她手中。
“炎羽，我师父总跟我说，天道因果，天意难违。”
炎玖跪坐在床头，将卷轴双手奉上。
“神器藏在蜀山护脉神树中等它的主人，不知道等了多少万年，可如今，这神器认我为主，是不是说明天意如此呢？既然天道不可违，那我便把卷轴交出去，且看天道如何惩罚抢我神器的恶人！”
好一张刁钻的小嘴儿！
炎羽忽然有些看不懂炎玖了，她双眼依然纯净，没有贪婪，没有功利，只是少了曾经横冲直撞的憨气，少了曾经黑白分明直来直去的执拗，如今她不再莽撞了，她学会了换个方式应对事情。
天道这道道德枷锁，此刻竟然为她所用。
“小九…看来我教不了你了……”
红色的袖子拂过炎玖的眼睛，而炎羽只留给炎玖一个背影。
炎玖眼中划过一抹慌乱。
“炎……”炎羽已经出了门……
炎玖光着脚跑下床，追到门口的时候，炎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小白化成袖珍小蛇，窜到炎玖肩膀上。
“小白，炎羽是不是生气了？”
小白蛇目中，带着些许无奈：“嗯，你那样，他肯定生气了……”
“那怎么办？神器虽然身在蜀山，却是无主的，我不认为它属于蜀山。而且，若非真的有缘，我不可能驾驭的了这绛云卷轴的……”
炎玖摩擦着绛云卷轴，看着因为她手拂过而散发金芒的祥云图案。
“小白，昨天我喝醉了，帝江是不是……和炎羽打起来了？”
小白连舌头都忘了吐，瞧他这日渐衰退的记性，他怎么把这事情忘了？！
袖珍的蛇儿，变成手指粗细，一米多长的小蛇，昂着螓首，蹭了蹭炎玖的耳垂。
“帝江那厮打不过炎羽，已经逃命去了，你现在又把炎羽气走了，以后只有我跟你相依为命了，可怜见儿的。”
帝江打不过炎羽？
逃命去了……
“真的？”
炎玖虚虚一握小白苗条的身子，将他带至眼前，见着他点头如捣蒜。
“亲眼所见，比真金还真！”
“那帝江逃去了哪里？”
“他就，从九重天蹿下去了，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或许是天仙界其他地方，或许是下界了，谁知道呢？！”
真好，他就知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肯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因为啊……他和炎玖是灵魂契约，灵魂，就是，无论轮回转世，还是灰飞烟灭，他们都会在一起……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喂—！小九，你去哪里？”
橘红色大鸟俯冲而下，进了八重天。
“去找帝江！从八重天开始找起……”
天，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小祖宗，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
第680章 我是谁（85）
曾经，也有人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当时她的回答很肤浅，她说，是容貌。
那这一次呢？
她喜欢的帝江，只是一个蓝色光球，也只是这两三天，才有了真正的外形。
那肯定不是喜欢的容貌，那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也说不清，好像不是单纯因为某一点而喜欢他的，或许是因为两点，三点…很多点……”
“我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么？”
“有啊？”
“真的？”
“不过，你指什么机会啊？”
“……”
小白如面条一样，挂在炎玖的脖子上，彻底狗带了。
天仙界似乎没有边界，无边无际，想要找帝江，无异于大海捞针。
炎玖一边飞，一边用自己非一般的视力快速扫描周围。
“前方可是炎玖姑娘？”
“？”
一白衣老神仙迎面飞来，老神仙长的慈眉善目，炎玖连忙停下。
“前辈好……”
“姑娘，你可是在找人？”
炎玖惊讶的看着白衣老神仙，反问：“前辈你怎么知道？”
老神仙撸着胡须讪笑：“我怎会不知？我看到你要找的人，去了不死海方向。”
“不死海？”
“对啊，喏，就在天仙界的尽头。”
“天仙界有尽头？”
“当然有，顺着这个方向，一路直行，便能看到天涯尽头。”
炎玖顺着老神仙指的方向眺望，从漫无目的，到有了前进方向。
“谢谢前辈指点方向！”
炎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便向着不死海的方向飞去，小白摇晃着自己的尾巴，疑惑道。
“小九，那老头儿，肯定不知道你在找帝江，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估计他以为你在找炎羽。”
炎玖当下也有些迟疑，振翅的速度稍减：“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里是天仙界，定然不乏白泽之类能预见未来的。”
见着凤凰的身影消失，一坐着宝玉葫芦的年轻男子飞过来。
“师祖，您为什么不先取回咱们蜀山的神器，再诓她去不死海？她现在过去，到时候神器肯定落不到咱们手里了。”
老神仙脸上的慈眉善目顿时敛去，看向年轻男子。
“那神器认了主，除非神器主人死了，才会接受新主人！”
“竟然认主了？她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慌，这一次，纵使她有逆天的运气，也让她有来无回！我们走！”
……
炎玖飞了好久，小白一直在帮忙看路，直到，他听到海浪声。
“小九，好像要到了，我听到了水声！”
“嗯，不愧是天仙界，你看那海上，是不是建了城堡？”
凤凰振翅便是几万里，转眼，已经到了不死海的边缘……
【小九，用卷轴走，不要过来！】
“小白，你听到了么？是帝江！”
“帝江？我没听到。”
【小九，不要过来……】
这一次，炎玖肯定了，确实是帝江的声音！
炎玖悬在空中，迟疑。
“小白，帝江说不让我过去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