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这事上尤妙的触觉还是挺灵敏的,猜中了老伯爷的心思。
虽然察觉到陈俊生来意不善,但尤妙脸色的笑依然是浅浅的挂着,对陈俊生尊重,就是对老伯爷尊重,她不会在这事上出什么差错。
“大夫应该还留在府中,能否请尤姨娘让大夫过来,有些话我受了老伯爷的吩咐,若没有问清楚,这香茶喝在嘴里也是苦的。”
尤妙点头:“这是自然。”
吩咐了旁边候着的下人去请大夫,尤妙也没有借机先走,而是留下与他说了席慕这几天的状况。
“虽然转危为安,但是还是得好生将养,这些天爷都是喝粥用的清淡的饮食,昨日晚上用的东西就不少,人看着也完全无碍了,只是爷今天早上闲不住,非要在院中练拳,我劝不住他,没想到而后爷就有些发热,所以就从晌午睡到现在还没醒。”
席慕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见她个女人灌了几服药,就能行动自如,面色如常,他就不甘心起来了,非要证明自己的铁打的身子,这一证明就证明的又回床上躺着了。
因为持续发热,怕传给尤妙,还不准她长时间的待在屋里。
而又因为房间没有她,所以百无聊赖,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事可做。
“那晚饭不是还未用过?”陈俊生皱了皱眉。
“中间醒了喂了药,喝了几口粥爷嫌撑就没再用了。”
“尤姨娘该多费费心的,我在路上听说三少爷昏迷的时候,大夫银针无用,倒是你想了法子让三少爷喝下了汤药,顺利的转危为安。”
听到这话,陈俊生觉得可信度不高,哪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想着应该是席慕怕席家人怪罪尤妙,为她放出来的掩护。
如今面对面,他正好问一问。
怎么又说到这个话题了,尤妙耳尖的红色开始慢慢蔓延,早晓得她那时候就该想别的法子。
就是用管子给席慕灌药也比用嘴好,昨日席慕身体稍微好了些也在就跟纠结这事,幸好他风寒未愈,人有些分寸,才让她逃过了。
“是爷吉人天相,而大夫又医术高明。”这时恰好下人领着大夫来了,尤妙亲自去门边接了人,“若是爷一醒,我立刻来知会陈叔,或是陈叔有什么事,让下人叫我便是。”
退出去的时候还体贴为他们关了门。
第99章 船上
陈俊生算是运气好, 没等到明日席慕就醒了。
听到祖父派了陈俊生来,席慕头疼的靠在尤妙的怀里:“祖父这回是动真气了,爷为妙妙做到这个地步, 妙妙打算怎么补偿爷?”
既然人靠过来了,尤妙就顺道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一刻不到功夫,席慕的手自动的去找补偿, 隔了衣裳摸尤妙。
“爷到底什么时候能退烧,在憋着不能碰荤腥的感觉,两天没碰就像是馋了一辈子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尤妙, 就像是穷人家缺奶吃的婴儿, 眼睛都是发着光。
尤妙气的“啪”的一声打掉了他的手。
她真的没见过谁能把无耻演绎的像是席慕炉火纯青的,就是在病中也那么的不消停。
“我去叫陈叔过来。”每当尤妙想跟席慕好好的相处的时候,都能被他的不正经逼的放弃这个念头。
尤妙刚站起就被席慕抓住了胳膊,握着尤妙的细滑的手腕摩挲, 席慕恋恋不舍。
“不陪爷?”
说完叫尤妙侧着脸不看他,晓得她这又闹脾气生气了, 席慕就没继续开玩笑, 板了脸正正经经道:“吩咐下人收拾行李, 你出去就收拾些爷与你的贴身物件,祖父就是没生气, 听了这边的消息, 为了避免他为我忧心, 就是陈俊生没来我本来也打算早回越县。”
“连夜回去?”尤妙表情不赞同, 抿了抿唇, 头一次在这种事干涉席慕的决定。
“你的还有些发热,那么急着奔波,要是猛地又烧起来,在水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夫束手无策怎么办?”这病毕竟是因她而起的,她没办法视若无睹的见着席慕折腾自己。
那就用上次昏迷你用的办法,席慕心中这话迫不及待的响起,但却没有说出口。
这事用在他生病不能碰她的时候太浪费了,得等到他好了,再来跟她细究。
“一点发热怎么够,为了在祖父面前装可怜,让他别为难你,至少得烧的像是火炉一般才足够。”
席慕说的戏谑,但尤妙听到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当时你可以不去的,或者不必用那么极端的法子。”
席慕眉梢一挑,好听话从口中不要钱的倾斜而出:“妙妙的安危,爷怎么可能不去,对爷来说事关妙妙没有极端的法子,只有有用的法子。”
趁着尤妙听得愣神,席慕把人又拉到了床上坐着。
“爷风寒不能动别的地方,妙妙乖乖你让爷多摸摸解解馋。”席慕八辈子没吃过肉的语气,猥琐的让尤妙捏紧了拳头。
让她特别不理解的是,那么猥琐的话,因为席慕有张矜贵英俊的脸,加上能有把所有不正经话消化的强大内心,所以话由他说出来,竟然能让人产生一丝理解。
尤妙低头看向在她胸前作怪,还试图往下延伸的手,这回打他的力度比刚刚更响,去他鬼的理解。
出门的时候没想到陈俊生没想到已经在外面等了,尤妙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朝他抿嘴一笑,也不晓得屋里刚刚她在屋里打席慕的声音被他听见了没有。
不过看他的神情,她在老伯爷那儿的罪状估计又要多上一条。
陈俊生进门见席慕掀了被子,身上就穿了一件孔雀蓝的中衣,吊儿郎当的在床上跨坐着。皱眉上前要为他盖被子:“老奴问了大夫,三少爷你现在还得好生休养,以防病情反复,这模样难不成想让老伯爷担心不成。”
扯被子的时候,陈俊生恰好瞅到了席慕手上被拍打的痕迹。
“三少爷在病中应该修身养性,床底之事该停停,固精保本。”
“爷倒是想纵欲,但爷怎么舍得爷的女人染上病。”席慕歪着嘴道,“为了爷的健康,陈叔该多跟爷的祖父多说些妙妙好听的话才是,不然爷这身体因为忧虑应该不会有好的一天。”
“三少爷为了个姨娘,何须这般诅咒自己。老伯爷让老奴来,第一件事却定了三少爷你死了没有,就把尤姨娘沉入江里,老伯爷这次是动了真气,三少爷你为了个姨娘做的太过了。”
陈俊生先是不赞成,后面结论是极度不赞成,甚至还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看着他这样子,席慕就能猜想到他等见到他祖父,他祖父的态度。
他都要为尤妙伤透脑筋了,她竟然连摸都不让他多摸几下,席慕拿了罗汉床旁香几上的赤银鎏碧玉石的簪子把散落的头发暂时束起。
“既然爷的祖父都气成这样了,爷得快马加鞭的去安抚才对。”
这语气依然带着戏笑,陈俊生听着就知道席慕没把老侯爷的气放在心上,也怪老伯爷太宠席慕这个孙儿了,如今年纪越大越放纵,可怜他的天赋,又不愿意逼他让伯府不得安宁。
晓得他这生都要这般游手好闲的浪费下去,什么都由着他。
席慕让人给李家送了个信,谢过他帮忙的事,那么急急忙忙的时辰,李旭峰还有空回信。
恭送席大魔王,顺便道最近柳家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偷摸的再查他明显的资产,就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瞧到这封信,席慕略微沉思,让人天亮了给白氏送去,顺便附上了一封信,她是自己找地方躲着,还是要死皮赖脸的去越县。
尤妙扫了眼席慕的用词,微微蹙眉:“这事跟辰君姐姐的干系不大。”
“行了,爷这般已经算得上是好脾气,总不能供着她。”
尤妙晓得席慕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也就没多说什么,白辰君现在的状态,应该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到了夜中,船安排好了,席慕便带着尤妙先行上了画舫,那些笨重物件就由下人带着上另外的船,垫后回去。
怕陈俊生念叨,席慕就把他留在了垫后的船,美名曰那船上的贵重东西太多,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只能交给他。
虽然把陈俊生支开了,席慕也不能跟尤妙做什么事。
席慕上了船就打算进屋闷头大睡,他从未像是如今那么期待过病快点好,能把尤妙抱在怀里,边揉捏她边说的荤话他都在心里蓄了一箩筐了。
没想到他打算不占便宜,尤妙却跟他一起进了同一间屋子。
回程他们乘的是二层的画舫,船为木质,因为形状所限,灯火就不会那么的足,怕一留意就走了水。
第二层的供主人住的屋子,用了描金的壁纸,除了雕花笼罩着的烛火,梁上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光线才稍微好一些。
因此,席慕乍眼还没瞧清楚尤妙的脸色,见她动作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才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脸颊在船下还白里透红,现在就没了点血色。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把人拉到身边,见她的模样,席慕心里有几分通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