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狗。”
姬伊的脸上全然变色。
今妗扶住了她,不让她动,“姬伊,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姬伊的脸色几乎是灰白的,“你让我怎么冷静,那可是颜三生的尸体啊,他们还不放过……”
血彼岸严厉地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她是确定你会出现,所以才会用他的尸体去引诱你,而且这尸体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你要是突然出现了,岂不是自乱阵脚。”
血彼岸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惜姬伊并不买账,她已经是满脸焦灼,“我不能赌,不能拿他去赌,万一他是呢,万一萧血衣真的剁了他呢,我已经欠了他那么多了,就连尸体,尸体也……”
“你拉住她,我去一趟,我把那具尸体给带回来。”
“我自己去。”
姬伊起身,却又被血彼岸给压了下去,她眉眼半凉,最深处似乎藏着一股深意,“我们要确保你必须还活着,只要你没事,那我们就不会输,我们永远都不会做无畏的牺牲。”
“更何况,我还要去见元奚禾,所以我一定得保证自己不会死。”
血彼岸拿起了手中的那把长剑,晚上看不出它的具体模样,白天一看,才知道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她用这样的一把剑,应该有她的意义吧!
今妗冲她摇了摇头。
姬伊咬着唇瓣,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又或者死去之后,他的身体真的毁了,她该怎么办?
紧促的时间已经容不得她多加考虑,她看见地底没出一些红莲,红莲深处生长着白骨,白骨爪勾住了她的衣角。
她下意识地起身,再然后她看见,她背后,丧尸成群。
今妗手中的牵丝线射出,代她承受了那些攻击。
她渐渐也投入到了紧绷的战争中。
……
血彼岸越过那些红莲,独自一人来到战场上。
萧血衣看见她的模样,更为准确地说是看见了那把剑,她简直双目喷火,因为那把剑曾经是重栎用来诛杀她的剑,任它化成灰烬她都认识。
“我叫,重倾!是被你害死的安凉之女,你记住我的名字。”
血彼岸拔剑,立于地面,顿时那地上就起了燎原之火,把围攻的丧尸都烧成了一堆灰烬。
萧血衣目色摄人,“呵呵,果然安凉那个贱人,还遗留了你这样一个祸害……我以为你当缩头乌龟当习惯了,永远都不知道出头了呢,如今看来,你还有你在意的东西……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她招手,让丧尸围攻她,可也不过是给她送人头罢了,她那种古怪的火,谁都无法灭尽。
血彼岸的头往上抬,她看见了她脚底下,躺着的一具尸体。
于是她急促地跑上前,抓住了尸体,却没有料到萧血衣会突然发难,抬脚把尸体踩成了肉块,可见她是有多么的憎恨他。
“我就算是毁了,也不会给你们。”
那些白骨和红莲更是发了疯地窜出他的身体,以至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起来。
终于那些白骨和红莲越来越多,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尸体也毁了,血彼岸只得离开。
她回来的时候,姬伊看见她两手空空如也,眼眶也渐渐湿润,“他的尸体呢?”
血彼岸沉重地说,“尸体毁了,灵魂应该是回到了放尸地。”
“就连尸体也没有保住……”
姬伊顿觉得头痛欲裂。
血彼岸继续说,“那些白骨和红莲占据了整个战场,竟然与丧尸军团分庭抗礼,说到底,到他死,他也很想保护你一程。”
姬伊恼怒道,“我不要他保护,谁要他这么做。”
“他走之前,还说过祝你幸福,你不明白吗?他已经放手了。”
今妗发出了喑哑的声音,“在和凤夙的争夺之战中,他从来都没有胜算,所以啊,他才会在最后的时候选择放弃,他所有的执念都消失无踪了,其实于他而言,这样也好。”
“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到放尸地了,他既然已经有了归宿,那我们也该好好收拾眼前的残局。”
听着她的话,姬伊的心始终都是空空的,虽然没有天塌下来的崩溃感觉,可却仿佛是哪里缺了一块似的。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没了,他走时,她甚至都没有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其实,如果知道他是去赴死,她又能和他说什么……
她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身旁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紧了她,她有些颓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血彼岸冷冷地迸出一个字,“等。”
姬伊怔愣了,“等什么?”
“等凤夙过来,夫人势必会操控凤夙,与萧血衣一战,而萧血衣已经在有所准备了,她要捉走你,最大的用意就应该是拿你去威胁凤夙。”
“夫人没有那么快就过来的,她现在看重的是天下,而非萧血衣,掌握了天下,会比摧毁萧血衣来的重要。”
“正因为萧血衣是一块她暂且啃不动的硬骨头,她才会选择先攻克天下,她总不能两者皆失,那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顾得了这头往往顾不了那一头,我也并不知道月华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她先得天下,有萧血衣在,她这万人之上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两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姬伊却霍然瑟缩了一下,她问,“这是几月份了?”
今妗回答她,“六月。”
血彼岸神色莫名。
她似乎而已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为何六月会显得这么凉?
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犹自缩紧了自己的身体。
为了等待凤夙的主动到来,她们最近都蛰伏在新亭,萧血衣发了疯一般地遍地寻找她们,而血彼岸懂得魇术,这让她再怎么找,都无济于事。
六月终的时候,姬伊听说,凤夙在全天下都掀起了战火,障月城的人本就天赋异禀,和凡人打斗,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来得轻易,别说是以一敌百,他们以一敌万都不是问题。
饶是现在障月城人才尽失,庄梦沅也还是一人独挑大梁,尽心尽力地辅佐凤夙,月华浓多次在公开场面上,极力夸赞她,更有人说他们是好事将成。
有时候姬伊会想,也许凤夙已经将她忘记了,若不然他再怎么还不来找她。
今妗抚慰她,让她等,于是她就等下去。
那个人一定会来找她,对不对?
她自己点头,又自己笑。
颓然至此,看得血彼岸一阵嗟叹。
七月中旬,姬伊又听说,凤夙已经灭了北陵和云荒,那一场血战,地面上的泥土往下掘三寸都是鲜红的。
庄梦沅正式接手鬼尸团,以麝兽为坐骑,一点点地灭了整个天下。
他们从不降服百姓,只是一味地屠戮。
每走到一处,势必屠城。
路有尸殍,残鬼多不胜数,已经没有一个人在能够阻止他们了。
姬伊摸着自己手中的红莲耳钉,一滴眼泪无声地滴落,又被她飞快地抹去。
你和长欢还好吗?
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我已经……快等不下去了。
八月的时候,她的头上渐渐多了一些白发,今妗看到了之后,都给她拔掉了,她拿着这些断裂的白发,犹自地想,青丝已变白发,为什么我还是等不来你。
血彼岸的目光一点点地沉寂下去。
她们太煎熬了,自然也有人和她们一样等得煎熬,只是萧血衣,仿佛是死了一样,竟连一点动静都不发出,但又仿佛她是想酝酿一场大乱,等待障月城达到鼎盛的时候,再将它一举击灭。
九月,天气罕见地寒冷,姬伊坐在一堆枯草里,目光空洞,光泽尽失,她们仿佛是掉入了虚无中,所有人都将她们忘记了。
月上柳梢的时候,她等今妗和血彼岸睡下的时候,自己走了出去。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因为此时,庄梦沅居然给她传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这是她自作主张的行为,和夫人是无关的。
她画了一张地图给她,走过这条她画出的路,她就可以救走长欢,也可以再次看见凤夙,只不过,这是请君入瓮。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没有什么好事。
可是,庄梦沅也确切地知道,她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在信中,她还得知,凤夙要在十月份正式进攻新亭,而此时他们的队伍已经到了广陵,离她们越来越近,夫人终于下定决心,向屠魔窟挥起刀俎。
她本可以等到他们自己过来,可是庄梦沅的信就像是有一种魔力似的,引她前去。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使得一手好诡计。
兴许是跟在月华浓身后久了,她也似乎染上了和她一样的脾气。
庄梦沅爱赌,而这次她确实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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