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冲到陆牧凡面前:“你就是这么唬弄我的?”
陆牧凡神情冷淡,从包里拿出来药瓶:“这些是补充营养的,按时吃,不会死的。”
陆语简直要疯了,打了他一巴掌:“你就打算后半辈子这么过下去?”
陆牧凡没有躲,脸上泛着红印,他眼神淡漠:“我尽力了。”
陆语劝不住他。
只能多往这里跑几趟照看着。可陆牧凡嫌弃她碍事,换了好几次门锁。
后来陆语实在没办法,把他叫到陆家,趁他喝醉时,悄悄拿到钥匙,配了一把。
她不敢经常过去,怕被陆牧凡发现,只能在觉得他不对劲儿时,第一时间赶过去,以避免发生意外。
这次陆语跑过来,就是因为他今天没有去公司,手机关着,联系不上。她担心出事儿。
她重新回到客厅,紧抿着唇:“我知道你在这儿,能不能争气一点儿!没了她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客厅充斥着的酒味,以及没关的空调,都说明陆牧凡在家里。
她气得咬牙,把沙发垫子狠狠摔在地上:“真够没出息的!”
忽然听见声响,陆语扭头看去,书柜跟玄关的缝隙里滚落出来一个酒瓶。
她眉头一跳,连忙走过去,陆牧凡缩在里面,满脸醉意,脚边放着许多酒瓶。
陆语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陆牧凡醉得不省人事,只听见她在嚷嚷。
他被吵醒,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用力挣开:“你别吵。”
陆语恨不得打他一顿。
陆牧凡抱住膝盖,下巴胡子拉碴,身上的冷意没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不太清醒地看着陆语:“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她会回来的。”
陆语心里憋闷的难受。
他眼神怔怔的:“我这两天一直没有梦到她,之前每次闭上眼睛,她就会出现。”
“结婚纪念日我一定要梦见她的。可是我睡不着,我得喝酒,得喝。”
陆语咬紧了下唇,说不出话来。
陆牧凡突然抬头,眉宇间透出一抹惊慌:“我喝第一瓶的时候,梦见她了,可是她不让我靠近,她不要我。”
他紧抿着唇,眼神逐渐变得呆滞,垂下头,越发抱紧膝盖:“她为什么不要我。”
第139章 下人女X魔头男(一)
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紧闭着双眼,神情冷淡的很,透着疏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不远处跪着的女人, 一直紧盯着他,尤为担心。
应该早就醒来了, 可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他还是躺在那儿。
女人眉头紧皱,正要上前查看,就见那人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
里面的情绪竟是夹杂着痛苦。
女人觉得不对劲儿, 看了他一眼, 说道:“先生,您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敢再说话,垂下头等待。
过了许久,躺在床上的人眼神一动, 从薄唇吐出一句话:“记忆跟情绪都全被抽走了吗?”
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女人照实了回答:“这是自然,上次您没有打开这些记忆,这会儿可要看看?”
他眉头蹙着,用手抚了抚心口,已经抹去了记忆, 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女人瞧见这一幕, 没有再多说, 退下去分派任务。
先生经历许多世界就是为了修为, 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有些从中出不来的架势。
想来想去,只能以毒攻毒,若是他习惯了难受也就不会反应这么大了。
她下任务的时候,顿了顿,又加上一条。
系统看到任务,一字一句地给岑丝淼念:“让目标成为江湖老大,并且爱上你,但是……”
它惊得差点卡壳。
岑丝淼好奇:“咋的了?”
系统继续:“这次你必须遵守原主的人设,做任何事情都要以人设为主。不然有可能会任务失败。”
“此次人设为攀附权势、心机深、见利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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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城口的马车,连在一起怕是能抵得上半条街,个头高大的骏马瞧着就像是走远路的,鼻子里呼出白气,冲着朝它看的行人打了个响鼻,又低下头吃草料。
如今已是深秋,风一吹,将上好料子的车帘掀开,露出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缩着脖子,两手不断揉搓,朝手心呵气。
这天儿真是冷。
有一两个性子泼辣的,大着胆子冲站在一边拿着烟袋锅子吞云吐雾的几个人喊,声音清脆:“何时动身,再不走就要冻死了。”
“急什么,你们长得再标致也不是天仙,不让马吃饱,难不成能结伴飞过去?”
女子悻悻的低下头,放下车帘,身子缩到里面,用手压住车帘两个角,不让寒风透过来。嘴里嘟囔一句:“虚游教的奴才有什么可嚣张的。”
旁边轻笑一声,她看过去,一位女子面带轻蔑,嘴边的冷笑还未下去。见她瞪过来,女子也不慌,反而大大方方开口道:“他们是奴才,咱们是丫鬟,还是没上工的丫鬟。”
“你倒先贵气起来了。”
车帘顿时被风吹的鼓胀,出言嘲讽的女子嘴巴还未合上,灌了一肚子凉风。瞬间五脏六腑凉了个透彻,止不住的咳嗽。
原先的女子双手捂住嘴,露出一双弯着的眉眼:“蠢东西。”
外面管事儿的听见动静,吐出一口白烟,烟袋锅在石头上磕,瞟了眼马车那边,嗤笑一声。
虚游教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行事狠辣,半点不留情面,丝毫不通人情。这惹得其他门派尤为不齿。
前几个月虚游教刚换了教主,传言说是将前任教主杀了才当上的。江湖上,这事儿不稀奇,可就罕见在这两人是师徒关系。
当今教主白沐止在年幼时,被掳到虚游教,父母皆被杀害,逼着认人作师父。而且动不动就遭受一顿毒打,身上没一块好地方,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般情景还能成个人可谓是稀罕得很。
前任教主心性古怪,将人折磨成这样,竟半点不害怕,还要教授武功。直到白沐止从皮包骨头,长到身材健硕,手中拿着剑刺入他的心口,才反应过来。
气息渐弱地骂他忘恩负义,不念师徒之恩。
虚游教变了天。
谁都知道前任教主死了,可翻天覆地都没瞧见尸体。直到丫鬟打扫屋子,喂后院的几条黄狗时,觉出不对劲儿。
前天肚子还是瘪的,今儿怎么胀的这般厉害。凑近一瞧,顿时吓得两眼发黑,噗通跪在地上。
狗嘴里还嚼着一只靴子。
虚游教的丫鬟们被吓了个半死,别说干差事,连出门都困难。教里管事儿的索性将她们遣散出去,又吩咐人去挑选些回来。
外面的人得着消息,谁管这些恩怨纠纷,只知道进到虚游教便是吃香的喝辣的,穿戴都比一般人家好。
家里凡是有闺女的,都往跟前凑。有不少心里盘算着,若是能去伺候教主,日子久了,说不定能当上夫人。
一袋烟抽毕,管事儿的咳了几声,又听见马车那边喊冷。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但凡被选上的,都发了两套衣裳,一套夹棉、一套薄纱。
她们全穿的薄纱,能不冷么。
他起身走到马跟前,准备翻身上去,冲着后面喊了一句:“准备行路。”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声音发急:“还有丫鬟没回来。”
管事儿的尤为惊诧,顺着话音回头,视线却落在一位身穿薄纱的姑娘身上。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一缕乌黑长发落在胸前,眉目含情,唇紧紧抿着,额头冒着细汗。
小跑着往这儿赶来。
她气喘吁吁,把用黄纸包着的肉包子往前一送:“快吃,热乎的。”
一句话把人给气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跟她有多熟。管事儿的厉声说道:“谁允许你下车的,若不想干,把银子衣裳退了,回你自个儿家去。”
岑丝淼眼睛一红,吧嗒吧嗒掉起眼泪。
呜咽着说:“您为了我们这几车人,忙碌了许久,被风吹着都顾不上歇息。就连吃饭都是啃几个干粮饼,我心里瞧着难受。”
又低头看了眼包子:“我怕凉了,特意跑着回来的。没成想还是误了时辰。”
她哭得梨花带泪,整个人瞧着尤为委屈。旁边儿允许她下马车的人,听见她没供出自个儿来,不禁对她的印象越发好起来。
一个美人儿柔弱地站在跟前,说的话还尤为暖心窝子,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便让她上马车去了。
岑丝淼到车上就变脸了。把一个坐在中间的女子拉开,自个儿一屁股坐在软垫上,隔着衣裙捶腿,嘴里嚷道:“诶哟,可累死我咯,要换成别人怕是要累瘫在路上。”
被推开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就在岑丝淼身上打了一巴掌,透着薄纱都能瞧见红印。
“你出去疯跑,连累我们在这儿受冻,回来还不要脸的喊累,我今儿真是开了眼。”
岑丝淼没还手,揉了揉巴掌印,瞟她一眼,轻笑一声:“那你得谢谢我,不然眼睛还跟没睁开似的。”
方才她未下车时,就跟这女子坐在一处,等下车走了一段路,才瞧见裙摆处多了一个窟窿,明显是被人偷偷撕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