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果然没看错,各位叔伯即使下了战场,每日里也依旧勤加练习,否则保持不了这样的虎狼之姿。”
高兴的咧嘴笑笑,江浅夏眨巴着眼,摸着下巴道:“浅夏得师父亲传,手里有许多或许能增加军人战斗力的东西。比如新式的武器、防具、攻城器械和营地防御设施等等。”
“这些东西一旦现世,很可能就是国之利器!转手卖给陛下,一定能赚回很多赏赐啊!”
说起这个,江浅夏不免头疼道:“古府虽然威名在外,但只传承两代,还是少了些许底蕴。单说属于古府的商铺只有区区四家,就让浅夏震惊,这是怎么支撑古府上下花销的?”
“所以啊,作为主母,浅夏必须把内库填满,不知各位叔伯,是否愿意接下军工这块的活儿?这活儿,除了各位叔伯,浅夏还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手了。”
第87章、不能容忍的罪
“军,军工?”
古勇愣了一下,满是肌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难道新主母不是和老夫人一样,看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废物不顺眼,想把他们远远的找个地方丢开?
“不错,军工。”
摸着下巴,江浅夏不确定的道:“不过为了让陛下安心,估计会往你们里面加人,类似监军一样的存在吧?”
“而且因为是初期,所以估计我会在古府的农庄里腾一片地儿出来,用于修建密室。反正庄子里的也多是退伍的老兵,人手不够的时候还可以凑个数。”
“虽然等密室建好后,各位叔伯可能每月才能回府里休息几日,但浅夏还是希望,叔伯们能接下这个活儿。”
“接!上不了战场,能给那些还在厮杀的小崽子们多出一份力,老奴这后半辈子,就算没辜负老元帅的恩情了!”
古勇激动的跪下,“砰砰”把头磕的生响。其他的老兵也鬼哭狼嚎的跟着谢恩,有心急的,恨不得这会儿就拽着江浅夏去农庄,给他们画下地盘来,他们就直接住那儿跟着搬砖算了!
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江浅夏得意的挺挺小肚子,眉飞色舞道:“现在浅夏可不敢放人,虽然各位叔伯心急,但还是等古家的小少爷小小姐平安出生后,再忙其他的吧。”
齐刷刷盯着她的肚子,老兵们神色凝重的点头,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主母进京后一路艰难,虽然每每化险为夷,但只要稍有失漏,就是万劫不复。
敌暗我明,因为文武相争,暗地里盯着古府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一直在针对主母。
在主母有身孕的情况下,这种紧迫的危机感,就越发浓烈。
要是主母腹中的小主子有个万一,那他们赔上这条命,也无颜去见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啊!
把老兵们的危机感调动起来后,江浅夏任由这些开始草木皆兵的虎狼悍卒离去,扎堆研究怎么把古府主宅,打造成坚实的堡垒。
老兵一走,演武场上的人就猛的少了一小半。
剩下还没被点名的仆役奴婢们,见前边儿都没人倒霉,心里的紧张也放下了八分,显得有些随意懒散。
在烈日下,有的仆役甚至已经佝偻着身子,用袖子给自己扇风擦汗了。
江浅夏继续翻看小本子,沉默了一会儿,轻描淡写的道:“边儿上的,去把杖责的家伙搬来,速度快点儿,我下午还得忙着做饭呢。”
突然就要请出杖责的刑拘,仆役们都一个激灵,惶惶不安的盯着江浅夏,想从这位温和的主母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一如刚才的懒散,好像没有动气的意思?
摸不着头脑,悬着的心不上不下,在江浅夏催促了第二遍后,才有自问打不到自个儿头上的仆役,犹犹豫豫的去搬东西了。
四套刑拘齐刷的在边儿上放好,江浅夏皱眉道:“就四套?啧,少了点儿,算了,将就用吧。”
丢出一句让人提心吊胆的话,江浅夏淡淡的对着本子念了一串人名,总共十四人。
江浅夏点到的人,都在无涯的要求下,哭丧着脸走出人群,一排的跪在她面前,男女皆有。
用看臭虫的眼神,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江浅夏挥挥手,冷声道:“这十四人罪大恶极,多次做出天怒人怨之事,败坏古府名声,罪不可赦。”
“来人啊,把他们绑上,就地杖毙吧。”
不是杖责三十,甚至不是杖责五十,就是干脆利落的杖毙,不给一线生机!
“不要啊!主母饶命,主母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杖毙的命令一出,第一组被抓向长凳的一个婢女,就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拼命的挣扎哭叫着,看着跟真被冤枉了似的。
江浅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条丝慢理的道:“冤枉?你是负责府中绣活的翠儿吧?”
翠儿连忙点头,满脸泪痕,可怜巴巴的哭道:“主母明察,奴婢是翠儿,但翠儿一个女子,哪儿有本事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啊?求主母明察,求主母明察啊!”
“就是明察过了,我才想杖毙你的啊。”
低头看着本子上记载的东西,江浅夏的声音,冷的像腊月的寒风。
“翠儿,原是府中的绣娘,后因一手绣活了得,得蒙老夫人喜爱,提拔为小小的管事。”
“成为管事第二年,利用选购绣品的权利,逼迫一位丧夫、独自抚养孩子的绣娘,嫁给你家中烂赌成性的兄长。”
“绣娘不从,你便借买绣品的名义,把她骗到家中,任你兄长淫辱……”
说到这里,江浅夏嘲讽的轻笑一声,挑眉道:“你心思歹毒,但确实有几分手段,竟然在发现绣娘坚毅,准备报官时,率先带着你家兄长打上门去,诬告绣娘用身子诱惑他,并骗取了大量钱财。”
“绣娘不堪受辱,以死以证清白。为了平息民愤,你又让你哥哥,收养了绣娘留下来的孤儿,以此举,摆平了衙门。”
“那孤儿在你兄长家中整日忍受打骂,更被逼着去当偷儿,用赃款供他吃喝烂赌。”
“最后,在两年前,你们把渐渐长大,已经不听管教的孩子,卖进了矿场,次年,孩子因雨后落石,被砸中头部身亡……”
合上本子,江浅夏看着瘫坐在地上,衣裙都被污物沾湿的翠儿,淡漠道:“后面的事,估计你和你那猪狗不如的兄长都不知道吧?这,算不算你要的明察?”
翠儿吓晕过去了,江浅夏看着其他满脸绝望的罪仆,淡淡道:“你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让我难以忍受的罪孽,没把你们送官,是因为我丢不起这个人。”
“但这不代表,你们就不用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江浅夏居高临下,威严的冷声道:“身为古府的仆役,我不会在吃穿和钱财上对你们太过苛责。”
“但我希望,你们生而为人,就要坚守做人的本分,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灭绝人性的渣滓,在古府,没有活着的资格。”
“行刑吧,天色不早了。”
第88章、家宴
古府中的惨叫声,整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江浅夏淡漠的看完了全程,连带着剩余的仆役也不敢捂耳闭眼,在这一个时辰里,看着十四个活生生的人,被长棍打的血肉模糊。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连附近的肖帅和林帅府上,都忍不住派人上门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胆子小的仆役已经快被吓疯了,裤裆湿了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婢女们一个个面色死白,不知道在这一个时辰里,吐了多少次。
早就被战争的惨烈训练出来的江浅夏,面不改色的吃完一小碗蛋羹,见最后两人也没气了,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尸体用席子裹了扔去乱葬岗吧,府上可没闲钱给他们料理后后事。”
十四滩稀烂的烂肉被勉强裹进席子里,往车上抬时,还不时有血浆肉沫落下。
行刑用的长凳和木棍,更是血浸三分,在半凝固的血水中,透出一种异样的粘腻湿滑。
江浅夏可惜的看着这四组刑拘,挠挠头感叹道:“看来是洗不干净了,那就劈了当柴烧吧,找时间再找木匠定做两套新的备着。”
看了眼行尸走肉一般被吓傻了的仆役们,无涯抿嘴笑道:“主子,做一副备着就行,以后,怕是用不上了。”
“用不上好啊,说明干净,没那些让我作呕的糟心事儿。”
懒洋洋的起身,江浅夏背手捶捶发酸的腰杆,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走吧,去厨房,劳累了一下午,晚上可得做顿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无涯轻笑道:“主子说的极是,今早无涯给您准备了两只乳鸽,晚上给您做道鸽肉粥如何?”
“好啊!不过你别老不给我放盐,寡淡无味吃不下呢。”
两人悠闲的穿过溅的满地血肉的长廊,聊着晚上的菜单,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翩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