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明抢啊!”
钱金玉指着人牙子怒道:“普通大户人家的大丫鬟也才四两的卖身价,区区一个胡人,你就敢喊五两?把你拖去见官信不信!”
“没事,五两就五两吧,有这见官的空闲,还不如帮姐姐去买刘嫂家的烧鸡呢。”
打趣了一句,江浅夏示意便宜哥哥给钱。没办法,她来钱家后,身上就没揣过铜板银子,嫌重,银票的面额又太大,所以都是装一小袋子珍珠,随手赏人用的。
付钱走人,伯特因为身上实在太脏了,钱金玉根本不许他上马车,连跟在后面都不许,所以又丢了一两银子给人牙子,让他把伯特洗刷干净,换件衣裳,再送到钱府。
一听他们是钱府的贵人,人牙子吓的连忙想把钱退回去,想到自己看人下菜多要钱,竟然要到岳州城财神爷家里去了,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钱金玉哼哼了两声,表示不稀罕赖他这点散碎银子,就趾高气昂,特别孩子气的上了马车。
估计是钱府的名头真吓到人牙子了,江浅夏前脚回到钱府,后脚人就给送来了。
清理干净的伯特看着有种古典贵族的优雅镇定,只不过举手投足间,都在刻意模仿文人雅士,配上他深邃的白人面孔,着实有些违和。
摆手示意伯特别端着,江浅夏才好奇的从政治、军事、文化、商业、自然资源等方面,把万里之外的拂菻国,好好了解了一遍。
从伯特口中确认了拂菻国还没法儿和大干想媲美后,她才松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开始琢磨,怎么把以后要烧制的琉璃,卖过去换宝贝了。
第49章、被算计了
伯特感觉自己前半辈子的坎坷人生,都在遇到善良美丽的主人后,统统变成了幸福的甜蜜。
在拂菻国,他本是一个有封地的小贵族,可因为和一个大贵族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就被扣上了恶魔的罪名,被绑在木棍上扔进了大海。
他甚至还记得,那个贵族把他推入大海时的畅快笑声。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是主人特聘的外海商队翻译和顾问,虽然现在主人所在的万宝阁还没有远洋商队,但没关系,总会有的,否则睿智的主人为何会提前将他买下?
畅想着以后随着大干的商队重新返回拂菻国,去看看那些以为他早已经死去的老伙计,那场面应该会很有趣,或许可以邀请画家画下来,让主人也能笑一笑。
主人最近的笑容,就像宝石雕刻的鲜花,虽然同样美丽,却没什么生气。
“伯特,让你定的红绸定好了没?”
伯特扭头一看,冲不停对着清单的老管家躬身道:“杨叔,蜀香绸缎庄接下了这桩生意,他们还保证,会在主人成亲的当天,派伙计和咱们一起把岳州城装扮起来。”
老管家点点头,吩咐道:“行了,其他跑腿的活儿不用你干了,去陪着姑爷学礼仪吧。”
伯特转身往偏院走,他很替主人难过,为什么美丽善良的主人,要委屈自己,嫁给那么一个身份低微,除了长相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哦不,他都不算男人,在为他沐浴换衣服的时候,他亲眼看见,那个被幸运女神选中的人,根本就没有男人的物件!
“一个太监都能收获最美丽的玫瑰,大干帝国真是太疯狂了。”
摇头感慨着,伯特走进偏院,就发现自己完美的主人,竟然在阁关系亲密的其他豪商,都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把整个岳州折腾的一片欢腾,和过节似的。
别人家嫁闺女,有个两车嫁妆就能让人眼红了,可江浅夏不同,为了确定她钱家嫡小姐的地位,钱翁已经奢侈的快疯了。
最好的蜀锦红段,从岳州城的东城门,一路沿着中轴线的大街,拉到西门的城墙上,挂成一朵恶俗的大红花。
到了晚上,一溜的红灯笼挂的满大街都是。岳州知府心惊胆战,一个劲的提醒水龙队,注意防火。
到了江浅夏成亲的头天晚上,钱翁给钱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发了红包,让他们出去为小姐出阁庆贺,除了固定的护卫还在府上,连白芷和紫苏两人都被赶出去了。
独自窝在空荡荡的小楼里,江浅夏不安的缩在床上,听着院子里呼呼吹的夜风,第一次觉着,这个小楼有拿来拍恐怖片的潜质。
心惊胆战的怕了半夜,江浅夏迷迷糊糊的裹着被子似睡似醒。
“吱——”
合拢的窗户突然慢慢的敞开,江浅夏吓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瑟瑟发抖的看着黑洞洞的窗外,突然,一张人脸冒了出来。
“……我情愿冒出来的是鬼……”
古黎黑着脸,翻窗进来,看着把头埋在被子里,自欺欺人的小厨娘,狞笑着在她撅着的小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见她恼怒的抬头瞪他,古黎龇着森白的牙齿凑到她面前,一字一顿的道:“不是鬼,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孩子他娘。”
第50章、绝配
一大早,岳州的百姓都兴冲冲的上街,期待着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场面。
可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钱家下人,轻描淡写的回收街上红绸的场景。
有觉得自己被耍了的百姓,气急败坏的抓住钱家人问婚礼的事儿,钱家仆人都喜气洋洋的道:“婚事办不成了,咱们家小姐昨夜被江洋大盗掳去了,家主一会儿就要带着人去追呢!”
找事儿的人讪讪松手,都有点同情起钱家的人来。
撒了这么多钱筹备小姐的婚事,竟然在成亲的头天晚上被人给掳走了。看看钱家人惨的,都被刺激傻了,还有心思笑呢。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报官,必须要报官!如此胆大的恶匪,不能放任!”
不知谁在街上叫骂了一句,看热闹不成的群众马上纷纷响应,簇拥着钱家人要去报官。
钱家上下脸都黑了,被偷了新娘子不生气,反倒指着这些好心的群众咒骂连连。
“报什么官,咱们就等着人来偷呢,你们知道什么啊就胡咧咧,滚滚滚,别挡着咱们收缎子!”
岳州百姓彻底被弄晕了,猜测着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把各种谣言传的跟真的似的,倒也弥补了看不成婚事的寂寞。
通往京都的运河上,一只看着毫不起眼的小型船队,堆着些乱七八糟的吃食和孩子用的小玩意儿,慢悠悠的逆流而上。
其中一条布置的极为清雅的船上,江浅夏捆一样的被柔软的绸缎子松垮垮的绑着手脚,肚子上垫着个软垫,被横放在古黎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挨揍。
说是揍,也啪啪的有声响,但落在身上的力道,轻的和没两样。
江浅夏埋着头咬牙切齿,这男人哪儿是罚她啊,明明是借机耍!
“啪!”
用巧劲拍了个响,古黎眯眼享受着那又软又弹的手感,嘴里却冷冰冰的道:“大胆厨娘,知道迷倒本将军,是杀头的重罪吗!”
“啪!”
再拍一巴掌,古黎咬着牙根憋屈道:“还敢怀着身孕赶路,要是身体有个意外,本将军抽不死吴熊那个叛徒!”
见江浅夏还不吭声,古黎更气,手高高抬气,又怨愤的轻轻落下,恨声道:“还敢背着本将军嫁人,你就是个喜欢看脸的花心女人,那个叫无涯的确实比女子还漂亮,你难道真的想嫁给他?”
“嫁给他怎么了?他又不会像你这样打我!”
羞恼的扭头吼一声,江浅夏毛毛虫似的翻了个身,挺着平坦的小肚子挑眉道:“你打啊,往这儿打,用力打!”
被这死女人气的要命,古黎低头就咬上她的嘴,用力的许久,最后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差点破皮,疼的江浅夏痛呼一声。
被捆住的手捶在古黎身上,江浅夏气急败坏的道:“你属狗的啊,真咬这么重!”
“你要敢喜欢别人,我就咬死你算了!”
江浅夏呆住了,感受着古黎紧绷着微微颤抖的身子,她意识到,他真的很痛苦,但为了不伤到她,却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愤怒。
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受伤和狼狈,被她盯着,他竟然憋屈的躲开了视线,只是把一双铁拳握的更紧。
“……我和无涯成亲前就被你掳走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气恼?”江浅夏想不明白。
“你知道吗,我是从那得知你要和别人成亲的事,当时我愤怒的恨不得杀了你。”
袒露自己心中的黑暗需要勇气,古黎把头扭到一边,声音沙哑。
“我带着亲卫顺着运河疾行直下,日夜不停总算赶在你成亲前抵达。在路上,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一开始想把你和奸夫一起杀了,后来不忍心,想着只杀了那个奸夫就好。”
“再后来,我抵达了岳州,看见你躺在院子里,拉着他的手,笑的很开心……”
“我下不去手了,我怕我杀了他,你会恨我一辈子。”
江浅夏被古黎抱了起来,他的头紧紧的埋在她颈窝间,委屈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