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哥,你是英雄,真正的英雄,你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崇敬你……江夫人和你的误会总会消除的,可你为了她露出刚才的那副模样,真的就不像你了,穆汐看着,真的心都快碎了……”
边说边慢慢想往古黎怀里靠的穆汐,半路僵住了身子——古黎不知道第多少次,躲开了她。
“嗯,谢谢你,看来我和她都应该先冷静一段时间。”
压下心底的刺痛,古黎淡淡道:“拾慧馆既然不欢迎我们,那你就先和我回古府住段日子吧。”
“最近诸事烦杂,我抽不开身安顿你,等大朝见结束了,我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也算对你有个交代。”
看着缓步走在前头的古黎,穆汐浑身颤抖,指甲在手里握到发白——安排亲事,又是安排亲事!既然遇上了他这个万人敌的英雄,她还能看得上普通的纨绔子弟,给人当妾去吗!
“嗯?快跟上。”
“好,这就来”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穆汐摸了摸自己肤如凝脂的脸颊,缓缓勾起嘴角。
在京都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发现比她还漂亮的美人,英雄配美人,不是自古如此吗?
把自己锁在屋里生闷气足足一个多时辰后,江浅夏委屈的一直往门那儿瞅——这些没良心的,她晚饭都没吃,就没人给她送饭的?还有古黎,也不知道进来哄哄她,就知道护着那个穆汐!
咬着背角自怨自怜的正投入呢,“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外边儿传来白芷温柔的嗓音,“主子,这都好晚了,您消消气,先吃点东西吧?奴婢给您准备了一个酸汤锅,还有您喜欢吃的小肉串,多少来点儿?”
被她说的直咽唾沫,江浅夏还强迫自己故作矜持的压低声音,不情不愿的道:“哼,大半夜的弄这么多干嘛,浪费……进来吧。”
白芷温和的笑着推门进来,鬼一跟在后边儿,两人把饭菜摆满一桌后,江浅夏马上坐下,一口小肉串一口涮菜的往嘴里塞。
埋头吃一阵,发现气氛怪怪的,抬头左右瞅瞅,才注意到进来陪着她吃饭的两人竟然一声没啃,白芷还好说,鬼一这么守规矩就奇怪了。
“你这阴着脸给谁看呢?怎么无涯没过来?”
鬼一嫌弃的白她一眼,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在小肉串上,吃的龇牙咧嘴。
“无涯大哥说他欺骗主子,不守规矩,所以找了鬼奴自己领罚,三十大板,没一下省的,这会儿受罚完了正在屋里躺着呢!”
“三十大板?!你们疯了吧!他傻了你们也跟着疯,不会拦着点儿的?”
江浅夏跳起来就想往外冲,被鬼一提着衣领抓回来,白芷整个抱着她,不让她动弹。
“我的主子啊,您就先消停点儿吧,你晚膳的时候为了他的伤和将军吵,等您跑了我们才知道,原来无涯的伤真的是他自己弄的!”
白芷艰难的咬着嘴唇,无奈道:“虽然三十大板狠了点,但这是他应得的!您不能管!”
“他要是真骗我了,那这三十板子不冤,但我一开始就知道古黎就算气急了,也不会真伤到无涯的啊。”
这下论到白芷和鬼一傻眼了。
白他两一眼,江浅夏重新拿起筷子,条丝慢理的夹菜吃,“你们家主子我都被冤枉这么长时间了,个中滋味儿,还不能让古黎也尝尝的?”
“对了,按理说古黎也该来哄我了,怎么,怕离了穆汐,会被我趁机下杀手?”
白芷和鬼一对视一眼,感觉事情好像变的更大条了。
“那个主子您先冷静点,听奴婢说啊……”白芷左顾右盼半天,才在江浅夏狐疑的催促下,小声嗫嚅道:“将军估计是怕您看见穆汐不乐意,已经带着她离开拾慧馆,搬回古府了……”
没有想象中的哭闹伤心,江浅夏只是愣了一瞬,就没事人似得笑笑,“挺好挺好,去占古府的房子,总好过来我地盘上炫耀。”
嘴上说的挺淡定,可看她捏着筷子的手都在抖,白芷和鬼一就知道她这话说的有多逞强了。
唉,怎么好端端一对璧人,要闹成这样呢?
“行了,别一副死了人的模样,穆汐就算住进古府,想抢我位置也早着呢。”
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江浅夏冷淡道:“派人去盯着,让古府的老仆们也都仔细着,发现什么不对劲的随时找我汇报。”
“啧,无涯伤的还真不是时候,既然他现在连床都下不了,那就去把林渊找来,明天我带上厚礼,让他和我一起去找骨利人赔礼,道歉!”
第419章、上门赔礼
上一次和林渊碰面是什么时候,江浅夏已经记不清了。
手底下出了个牛靖,让林帅一直躲着江浅夏不说,还连累了林渊,有什么事想找江浅夏,回去就会被自家内疚的要死的老子给一顿暴揍。
加上后边儿皇帝时不时的有搞事情的意思,林渊这个和江浅夏一开始就生死与共的老朋友,时隔许久再见面时,竟然都有些陌生了。
江浅夏一脸怀念的上下打量着林渊,林渊同样也仔细的端详着她,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看了好半天,林渊突然洒然一笑,冲她敞开怀抱。
抽了抽鼻子,江浅夏“噗嗤”一声笑出来,扑过去紧紧的抱他一下,然后马上跳出来,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头。
“啧啧啧,才多久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一眼白过去,林渊展开招牌式的纸扇摇两下,斜睨着她努努嘴,“别说我了,你看看你那憔悴沧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婶子呢。”
“呸!会不会说话!”
“论伶牙俐齿肯定没你厉害,但要把事情说清楚,还是没问题的。”
谈到正题,两人齐齐沉默,在院中坐下,江浅夏示意林渊仔细说说。
“贺鲁是有备而来的。”
一开口,林渊的脸就沉了下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次大朝见,贺鲁本来是没有资格来的,但骨利这一年多的内乱过后,原先老可汗留下来的势力基本已经被三个大部族分割完了,贺鲁也成功的从被警惕的普通皇族,一跃成为草原三王之一。”
“老可汗原来的子孙呢?”江浅夏问的有点不抱希望,果然,林渊马上就摇摇头,“老可汗一死,就被贺鲁给全部派去当炮灰,耗死了。他甚至连老可汗留下的女儿都没放过,全部强行杀了陪葬。”
“原来的可敦更是被他送给手下的大将,丝毫不顾老可汗的威严,所以另外两个王就凭这一点,拒绝承认他正统的位置,裂土自立。”
江浅夏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贺鲁也真是个奇葩,抢了可汗的位置不说,还杀人家儿子,埋人家女儿,最后把人家老婆都拿去送人了。
就算骨利女人地位低,经常一位可敦服侍前后两个可汗,这也过分了点啊?
“占着手里有草原金令,他才抛开另外两个王独自来大朝见,他带来的地图也有猫腻,上边儿圈出来的,说好要献给咱们的土地,竟然不是他自己的地盘,而是另一个和他比较远的王的土地!”
“聪明啊!先借着大干的手把远处的敌人干掉,再和大干两面夹击,趁机吃下和他连在一起的那个王的土地,大干要脸,不好跟他翻脸抢,这一进一出的,那别人的地盘给自己谋福利,要真成功了,他的势力远比现在的要大啊!”
“你原来会兵法?这都能看出来?”
对林渊的诧异,江浅夏报之以不屑的耻笑,“别小看我好不好?不会带兵打仗,这种纸上谈兵的事儿我还不懂了?”
“哎哟能的你?那你说说,他还能从中捞什么好处啊?”林渊兴致来了,干脆展开随身带的简易地图,让她来说说。
瞥都不往地图上瞥,江浅夏端起茶杯喝一口,冷漠摇头。
“树大招风,我这两年风头太劲,贺鲁这是准备打我的主意呢。”
“大月就在骨利的西边,和咱们大干的西南相连,只不过大月一直和大干交好,所以咱们的西南安静,有两边同时镇压骨利蛮子的功劳。”
“现在因为月人那小子不知道抽什么疯,我在大月的人气大家都清楚,不瞒你说,我这次离京之前,陛下还想推着我带大月的兵马,推选太子直接继位呢,好在是被我给糊弄过去了。”
“还有这事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林渊蹭的跳起来,像屁股着了火的猪。
“说什么啊说?这事儿也就是过去了我才能跟你说两句提个醒,当时我连古黎都没告诉,否则你们心里有刺了,陛下对我不是更有意见了?”
轻叹一声,江浅夏捧着茶杯继续道:“我和月人的联系,估计让贺鲁更加警惕,生怕大干和大月正式联手对付他,所以这次来,一则是借力打力,二来也是挑拨离间——只要他归顺大干,那大月和大干的合作关系就会比原来弱许多。”
“他不知道陛下已经打过逼我造反的主意了,所以先用琉璃公主逼的将门和陛下不合,再等着月人来了,图谋图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