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消息最灵通的京都百姓,对江浅夏这个女夜叉贵女去滇州也这么暴力的行径,竟然没有如白云道长预料中的引起民愤和恐慌,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淡然。
女夜叉么,去了滇州那种蛮荒之地,杀人不是正常的吗?再说了,死的全是骨利人,又不是大干百姓,死的再惨那也是应得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封奏疏,就像一枚落入池中的石子,虽然的水花只有一点点,但无形的波纹,却扩散出去很远、很远……
“滇州的人,真的统统都死了?那可是王帐的精锐!”
“呵,我早就说过,那个江浅夏不简单,不是百十个精锐刺客就能解决的角色。现在惹怒了她,使出雷霆手段,滇州附近的都匆忙往外撤了,那些个山民也对外来人警惕了许多,再想动手,怕是难上加难了。”
“你这是把错都推到我头上了?可别忘了,一开始挑衅她的可是你!”
“不错,可是白云道长现在依旧怀疑她是祸星,她们发现我的任何蛛丝马迹了吗?哼,反倒是你,这次折损了如此多的精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大人交代。”
“……不用你操心,大人已经传讯前来,让我们先隐匿起来,不要在此时强行出头了。不过只要有机会能把江浅夏和古黎分开,那我就有把握,能借刀杀人!”
“想把他两分开可不容易,更关键的是,你确定要是不能把他两一起杀死,丧妻之痛的古黎,不会惊天血雨?”
“就算他发疯又如何,咱们的皇帝陛下,可不是个能随他发疯的傀儡皇帝。”
“希望如此吧。唉,这段日子咱两别在联系了,暗内的那些个阴人搜查的越来越紧了,要是此时被发现,大人十多年来的布置,可就功亏一篑了。”
“唉,大干真是气运延绵,怎么连个区区的贵女,也如此难缠呢?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一家转为底层地痞准备的内,相邻的厢房中,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一粗壮一瘦弱,就这么贴着墙坐下,把墙上的一枚砖取下,低声交流一番,又重新把砖塞回去。
两个满身狼藉,被的浑身青紫的卖身女,已经筋疲力尽的昏睡过去,甚至小小的打着呼噜。
瘦弱男人嫌恶的看了女人一眼,掏出一块和他身上的衣着完全不符的真丝帕子,沾着清水,仔细擦拭身体,然后毫不留恋的在半夜离去,带着一身酒气。
壮硕男子倒是混不介意屋里这姿容平平的女子,把桌上的浑浊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走到床边,把昏睡的女子翻过身来,嘿嘿笑着压身上去。
带着痛楚的再度传出,巡楼的婆子听的眉开眼笑,心中又暗暗多记上几枚铜板。
只是隔日,后边儿又被折腾了一番的女人,揉着酸楚的腰身,暗自咒骂着,把一枚缺了个口的铜板,若无其事的夹在床头缝里。
来收拾的老婆子自然的把铺盖换上干净的,离去时,那枚铜板也不见了踪影。
黑夜降临,明月阁里歌舞升平,文人世子吟诗作对,千娇百媚的女眷们若即若离的引诱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的往自己身上一掷千金。
月琼大家倚着窗沿,纤纤素手中,着的,恰是那枚缺了一个口的铜板。
来无影去无踪的柳红娘,穿着明月阁最普通的婢女衣裳,慵懒的半趟在月琼的,惊人的细腰和胸间的丰盈,划出一道让人口干舌燥的弧线。
“哈啊——”
以手掩口,魅惑万千的打个哈欠,柳红娘有气无力的道:“那两人的背后的主子是谁,你到底查出来了没有啊?”
月琼没好气的扭头瞪她一眼,娇嗔道:“哪儿是这么容易的?要不是他们在滇州没稳住,竟然一下子放了百多个骨利刺客去找浅夏的麻烦,我也没法儿顺藤摸瓜,把他们两人给抓出来。”
“说来也有意思,一个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修书着文的清贫小官,到底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背后的人难道是那批想换太子的皇亲贵胄?”
柳眉微簇,月琼不是太确定的摇了摇头。
“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说不通呀?他们从一开始就针对浅夏,那时候浅夏可还不是太子的先生。”
“而且那具消失的强弩,到底会去哪儿呢?”
“谁知道呢,难说就在将门,就在军中?”柳红娘耸耸肩,无聊的着自己的发丝道:“能做强弩的匠人,不在军中就在宫中。”
“以浅夏那受宠的程度,和暗内跟咱们特意打招呼的情谊,应该不是宫中那位下的令,剩下的,不就只有将门里的人了?”
“可浅夏是将门大妇,弄死她,对整个将门都没好处的啊?”
“想不通,想不通啊……唉,想不通也得想,查不到也得查!”
柳红娘翻身坐起,苦笑道:“咱们一天查不出来,浅夏就一天不敢回来。滇州的匪患除的差不多了,要是古黎那恶人被迫领命回京……”
“天啊,就特意跟咱们打过招呼的,潜伏进京的鬼奴都高达两百人了!为了让浅夏能安心回来,两百鬼奴得在京都弄出多少起‘意外’?”
“唉,京都不能乱,咱们不能给古黎发疯的机会啊!”
第213章、步入正轨
对自己给京都的文官们造成了多大的震动,江浅夏都满不在乎。
三月开春,滇州的气温已经上升的厉害,她连稍微厚一些的轻裘都穿不住了,恨不得直接穿上夏天的轻衫。
经过活体路标事例后,被拉来做苦工的们消停了,每当江浅夏来巡查时,都用一种豁出命的热情,来努力劳作,生怕被她看出自己的不努力来。
江浅夏也清楚一直采用是行不通的,所以人性化的给们排了班,保证他们每六日能彻底休息一日,在休闲室里玩玩麻将棋牌,或者去固定的温泉里泡澡,在下游的小溪边打猎钓鱼。
吃喝不愁,小日子过的也还算滋润,虽然没有姑娘抱让他们很是躁动,但随后有个全是姑娘的小寨子的“固定”出游,也顺利的帮江浅夏解决了这个麻烦。
看着那些个被姑娘们挑挑拣拣,恨不得服让姑娘们“验货”的,江浅夏真是心情复杂。
每次听到他们喜滋滋的说哪个姑娘怀了他们的种,她心情就更复杂了——这些到底知不知道,人家这个寨子是只要女孩的,男娃生下来交给父亲领走,女孩才留下好好养。
而且别指望人家姑娘会一辈子给你当老婆,今年给你生孩子,明年可就不一定了……
看破不说破,反正江浅夏觉着吧,这些没前途的能有人给他们生孩子,生个带把的还能领走,已经算祖宗保佑了,还有啥要求啊是不?
只是估计从明年起,工地旁边就得多办个育婴所之类的了……不然指望这些当的糙老爷们儿领孩子……
想想就觉得糟蹋了。
想要富,先修路。在们的积极配合、山民们知趣明理,主动从规划下来的路线旁边搬离、滇州刺史杜飞白虽然不管事,但精神上的大力支持下,修路的基本工程重回正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形式一片大好。
这也就是在滇州才能这么顺利,要搁在比较有见识,相对来说也很清楚不同的地价钱也不一样的其他富裕州府来大肆修路,那遇到钉子户的几率就大得多了,绝对没现在这么顺利。
修路没问题了,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没地要种的商贾们简直和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兢兢业业的从大江南北,往滇州潮涌而来。
万宝阁和冯家两边牵的头,冯望舒的辈分又比江浅夏要大,所以招呼、整合同行的事儿,就责无旁贷的落到了他身上。
五十多的“老人”天天忙五六个时辰,比江浅夏这种成天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和“前夫”甜甜蜜蜜的败家娘们儿要敬业多了!
当然,来这儿的商贾们情愿她天天不管事,因为她一出来管事,就惹人嫌。
“做木材生意的,砍一棵成木要在原地种三棵小树,砍那种实在是太粗了,中心都空了的,可以优惠点,原地种两棵就成,但得在空白处补上草坪,加足肥料,也不许一片一片的砍,不然山光秃秃的难看。”
封山育林,这事儿大家都清楚得很,也知道她的要求合情合理,但什么叫“山光秃秃的难看得很”?这话听着就别扭,让人舒坦不起来。
“滇州的水果多得很,你们可以自己找头人、首领圈地专门整个山头的移栽成年果木,今年麻烦点儿,来年省事儿。但和伐木的一样,不许一片一片的移,野象群和山猴动物平常吃的份,你们得留出来不许动,本地人自己摘了吃的,你们也得留出来,别人家的地盘,吃个水果还得花钱了。”
看看,前边儿给建议好好的,大家伙都仔细听着记下,准备回去商量份额了,她又整幺蛾子!
野象群在当地简直是一霸,低矮点儿的地方,连庄稼都要被糟蹋,还有理没地儿说,山民们都恨不得全开梯田,让野象犯懒别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