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时候,白瑞豪找她蹭吃蹭喝是家常便饭,如今两人又成了邻居,可想而知她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鬼样子,人家搬出来住为的就是图个清静嘛,可结果……
唉!安瑶郁闷的一整晚都没睡踏实。
0055:民国弃妇10
这天,安瑶正在公司的店面中打理衣料,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极其令人讨厌的声音。
“沈小姐,我给你介绍贵客来了。”棉里藏针,殿,今天她拉来梁太太来岚裳定制衣服,表面是给她引荐客人,实际上是暗中摆了她一道。
众所周知岚裳从来不做重样的服装,今天若是给梁太太按照郭可薇的裙子制作一套一样的,就会打破公司一直以来的承诺,但如果拒绝势必会驳了梁太太的面子惹她不高兴,那二哥工作上也会受牵连,好歌一石二鸟之计。
安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太太应该也知道,岚裳一直奉行的宗旨是独一无二,您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欸,这哪算难题啊?岚裳是不卖款式重样的衣服不假,但我这件是从买的,您只要照样子做一件就可以,又没让您做两件,其实也不算违背宗旨嘛。”郭可薇继续胡搅蛮缠。
一旁静听地梁太太大致听出了些门道,开口道:“既然沈小姐为难,那就作罢。”
“梁太太请听我说,”安瑶担心这位上司夫人生气,赶紧解释,“梁太太初到上海,岚裳又是初初创办,难免您对岚裳会有所不了解,岚裳秉承对每位顾客负责的理念为避免造成客人撞衫每套服装只生产一件,所以对于您的要求爱莫能助,望您见谅。”
“哼,”郭可薇阴阳怪气儿道:“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安瑶就猜到她会落井下石、火上浇油,淡淡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道“徐太太这件裙子是买的?”
“是啊,货真价实的货!”郭可薇一脸得意,小胸脯听得高高的。
安瑶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在生活了两年多,回国也有将近一年时间了,当初我还在的时候这种样式的裙子在当地就已经稍稍过时,到如今怕是只有拿来压箱底的份儿了。”
“你说什么!”郭可薇立刻羞恼,竟然说她的衣服压箱底,这是文柏最近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好不好,不识货的东西!
安瑶无视她几欲喷火的眼睛,继续说道:“徐太太是咬文嚼字的文化人,大概是比较容易怀旧才会将几年前流行的旧款式拿出来穿,我是做服装生意的,难免世俗了些,实在是对于过时的衣服提不起兴趣。”
梁太太听了安瑶这话有些怀疑地打量着郭可薇的裙子,似在犹豫,如果真如安瑶所说郭可薇穿的是旧款,自己又何必破费去做一件已经过了时的衣服,穿出去自己丢脸事小,丈夫是有头有脸的人,丢了丈夫的脸事大。
安瑶察觉出梁太太的态度,趁热打铁,“梁太太秀外慧中,气质高雅脱俗,您有独属于您自己的人格魅力,是其他人无法跟风效仿的,我带表岚裳向您保证,一定会为您设计一套独属于您梁太太的流行装。”
“哈哈……”听了安瑶的赞美梁太太明知她有所奉承但还是美得直乐,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会不喜欢听好话,梁太太也不例外,“那就劳沈小姐费心了。”
“梁太太说得哪里话,想必您还不太了解,我二哥都在梁部长手下工作,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最近公司新进来几匹难得的进口布料,可谓千金难求,如今天气渐渐转凉,正好给您做件风衣。”
“哦?”梁太太欣喜异常,“那可真是太好了!”
郭可薇被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成功视为空气,吃瘪地站在一旁,“梁太太,您……您这件裙子还做不做了?”
梁太太长舒一口气,在郭可薇与安瑶说话间的异常氛围中,她已经感觉到这二人之间似有什么过节恩怨,自己大概是被蒙在鼓里遭人利用了,于是略有几分埋怨地望着郭可薇,“既然沈小姐的公司有理念如此,我又何必强人所难?还有,我不是迂腐的榆木疙瘩,不会被有心之人当枪使!”
郭可薇听了这话心里一惊,自己的如意算盘不仅没打响还被人识破,想开口狡辩却又无从狡辩,谎称回家照看孩子灰头土脸地离开。
安瑶看着郭可薇走远,转身很是钦佩地朝梁太太点了点头,“梁太太心清眼亮,安瑶佩服。”
梁太太轻笑着摆摆手,“沈小姐过奖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梁太太才离开。
这次郭可薇本想借部长太太这尊大佛对安瑶使绊子,却不想阴差阳错倒帮了她的大忙,能搭上梁部长这门关系可谓求之不得。
安瑶有事没事就扯着做衣服的引子去找梁太太喝茶聊天,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梁太太也是隔三差五地去安瑶店里找她闲话家常,一次梁太太的小侄子生病,很长时间不见好转,还是安瑶介绍白瑞豪这个医术超群的儿科医生给治好的,虽然安瑶与梁太太两人之间差着不小的岁数,但依旧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0056:民国弃妇11
后来安瑶了解到,梁太太其实跟郭可薇不是很熟悉,只是因为丈夫酷爱文学,喜好结交大文豪,而徐文柏便在其列,因此才与郭可薇有几面之缘。
梁太太已经了解到郭可薇与人争抢丈夫的恶劣行径,对她的人品更加不敢恭维,连同对徐文柏也心存芥蒂,她十分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与抛弃妻子的渣男有来往。
梁部长与太太结婚二十周年纪念,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不计其数,安瑶与徐文柏同在受邀行列,郭可薇不用说出风头的地方总少不了她。
宴会上,安瑶左右逢源,除了梁太太这位女主角就属她最风光无限,郭可薇没想到如今的沈安瑶已经声名鹊起到这个地步,眼眶都气的红了,她一直不远不近地在安瑶周围徘徊,偷偷留意她与其他人在谈论些什么。
郭可薇发自内心的不甘,自己比这个女人各方面不知强了多少倍,凭什么她就一副高高在上受人仰望的姿态,而自己却无人问津不被重视?自己好歹也是出过两本诗集的学者,不比她一个旧社会的小脚女人有气质!
安瑶感官敏锐,她早就察觉到郭可薇在围着自己打转,料想这小蹄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于是三言两语间抽身离开众人的包围,闪身到一边静静等候郭可薇愿者上钩,然后她在见招拆招。
郭可薇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嫉妒与愤恨,她现在急需找一个突破口发泄,不用说,矛头指向安瑶,她要沈安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洋相颜面扫地!
郭可薇一见安瑶落了单身体先于脑子运作,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指着安瑶,却发现准备不足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已经举起的手怎么好再放下?已经走过来的身体怎么好再退回去?心里顿时慌乱作一团。
安瑶看着快要戳到她秀气的鼻尖的手指真想一下子掰断,但在公共场合她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她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郭可薇,这个傻叉。
触到安瑶鄙视带讽的目光,郭可薇意识到自己的窘态,下一瞬将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强装镇定地回视安瑶,“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别以为自己生意做出点儿成绩,就可以高高在上藐视一切,人和人都是平等的,真正能体现一个人价值的是她的内涵,像你这种深宅大院出来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安瑶嘴角不自觉上翘,面对她平白无故的指责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可笑,“就凭你也配说内涵二字?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郭可薇听出安瑶是在暗讽自己跟她抢丈夫,气得气血直涌,把理智抛在一边,开始不管不顾信口胡言,“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情吗?像你这种不懂得体贴丈夫,只会贪图富贵爱慕虚荣的女人,就算你再抛头露面也没有用,照样会被抛弃!”
安瑶就等着郭可薇说这话呢,她轻轻咋舌,斜眼打量着郭可薇,“你倒是懂得体贴别人的丈夫,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介入我和文柏或许不会离婚,如果我们没有离婚,我又怎么会重新找到自我创办岚裳,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啊?。”安瑶声音不高不低,周围的来宾全都听了一耳朵,惊讶地面面相觑,当初徐文柏与郭可薇狼狈为奸是在国外,并没有在国内闹出些风言风语,所以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知之者甚少,大家正疑惑安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听到那位徐太太大声的反驳。
“才不是!”郭可薇怒目瞪着安瑶,“我和文柏之间才是真爱,是你用婚姻的枷锁锁住了他,一切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横在我们中间,是你咎由自取,活该文柏不要你!”郭可薇越说越激动,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喊叫,整个宴会厅的人全部朝这边望过来,并且向这边靠拢。
徐文柏发现是郭可薇与安瑶闹起来了,心里又惊又怒,暗骂郭可薇太冲动没脑子。
“好不知廉耻!”梁太太走到安瑶身边,一脸唾弃的望着郭可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