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北琳轩只是随意的一说,便把目光移回了馥玲的身上,忐忑不安的询问道,“玲儿,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去看戏吗?”
馥玲点头,“既然王爷要去,我们自然是很欢迎的。”
就算是心里一万个不情愿,馥玲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以后,指不定她还有好多地方需要他呢!
可怜的北琳轩看到自己的女神同意自己进去和她一起看戏,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若不是在大街上,他估计都得高兴的跳起来。
馥玲转念一想,进去也不错。好歹若是看到那两个贱人再怼她,好歹也能帮腔一声。
等馥玲他们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戏就要开场了,北璃夜才搂着刘婉儿进来。
身形高大的男子,几日不见,个子更高了。棱角分明的脸,虽然冷酷,却在看向怀里娇小可人的女子的时候笑的温柔。
馥玲发现,北璃夜的衣服大都是黑色的。一如既往,他今日身着黑色的亮色绸缎长袍,上面是上好的苏绣,勾勒出宽肩窄臀的美好身材。腰束环佩,脚踩长靴,很气派。
馥玲不觉看痴了去,以前怎得就没有发现北璃夜还挺好呢!
“璃王爷真好看。”
冷不防的,馥玲听到一句赞叹。
转过头,就看到苏白娥花痴的盯着北璃夜。
馥玲冷哼一声,“苏小姐,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苏白娥涨红了一张俏脸,呐呐的低下了头。
看一个男子发呆,这要是放在民间,估计是没什么。可是要是放在这个大家闺秀,高门贵女的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在她们还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被灌输三从四德,礼仪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些高门贵女之中,凤清歌却是个奇葩。不仅三从四德不知,礼仪未学。就是识文断字,她也一概不会。
所以不管是这辈子也好,上辈子也罢,凤清歌在燕京所有人的眼里。凤清歌就是一个恶霸,就是一个笑话。
“玲儿和十二弟也来听戏?”
北璃夜发现了他们,走过来,揽着刘婉儿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不等北琳轩说话,馥玲已经过去,一把推开刘婉儿。
“夜,你怎么也过来了?”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馥玲此时温柔如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北璃夜一愣,玲儿以往在他的面前,要么是不卑不亢,要么是趾高气昂。
反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样子的玲儿,与这里的每个女子都不同。那么的引人注目,让人无法自拔。可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那样的玲儿也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他堂堂一个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被她一个小女子指挥来指挥去的。怎么说,他的心里都不会舒服。
可是,今日,这态度,变化的有些大啊!
北璃夜冷酷的眉眼掠过馥玲的脸,那张脸还是那么的美,还是深深地吸引着他。可是,她的笑容,却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以前的笑,带着虚假,带着一丝的不耐烦。可是今日,那笑容里,多多少少带了一丝的少女的怀春之意。
“玲儿今日是捡钱了,这么开心?”北璃夜顺势抽回自己的袖子,走到一边的北琳轩面前,“怎么十二弟和玲儿会碰到一起?”
“我……”
“我和轩王爷是偶然遇上的,并没有相邀约。”馥玲打断北琳轩的话,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北琳轩的眸光暗了暗,那张一直桀骜不驯的娃娃脸上,突然间就像是璀璨的烟火瞬间消失了。
本就是偶然间遇上的,可是馥玲如此急急忙忙的解释,反倒是成了欲盖弥彰的掩饰了。
北璃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啊,这戏就快要开始了。”
馥玲再次挤开要往北璃夜身边凑的刘婉儿,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
北琳轩张可张嘴,可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馥玲为北璃夜殷勤的倒了杯茶,双眸含笑道,“夜,走了这么远的路,口渴了吧,来,喝点茶。”
北璃夜受宠若惊,接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玲儿想多了,王府距离这里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倒是不怎么感觉到口渴。”
馥玲讪讪的坐下,看到一旁的糕点,“夜,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对吧,来尝尝这个。”
北璃夜推开她的手,“玲儿莫不是又忘了,本王最不爱吃的就是甜点。倒是七弟最喜欢吃甜食了。”
馥玲有些尴尬,呐呐的收回手。
刘婉儿一直注意着这边,手帕在手里绞了又绞。
至于苏白娥,在看到刘婉儿的那一刻,就把她当成了对手,暗暗的打量。
这说漂亮吧,也就一般,说身段吧,还比不上她。这说家世吧,听说也就是一个太守之女。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么一无是处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就入了王爷的眼。
还有那个馥玲,平时对她说什么接近王爷都是为了以后让她顺利嫁进王府。什么那小道消息不要听信,王爷派人给她是因为朝中紧要的事。
狗屁,她现在看来,这个馥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她那冒着绿光的眼睛,说她对王爷没想法,傻子都不相信。
苏白娥心里愤愤不平,这个馥玲的这心机,也忒沉了些。竟然把她给耍的团团转。
哼,咱们以后走着瞧,看是本小姐嫁入璃王府做得璃王妃,还是你这个孤女。
北琳轩被彻底隔绝在外,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三个女人的心里世界,那比一台戏可丰富多彩多了。
台子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馥玲听的只打瞌睡。听习惯了流行歌曲,对于戏曲一窍不通的馥玲,确实听的挺累的。
倒是其他人,却都听的津津有味。他们时不时的感叹武大郎的命运,时不时的骂潘金莲的不守妇道。
“唉,如此妇人,真是恶毒至极,怎的一点女子的礼义廉耻都不知。”北璃夜摇头叹息道,“就算是生的再如何貌美如花,也难以隐瞒她风.流的本质。”
“是啊,这个女子着实是太过于可恶了。武大郎娶了她,真是可怜了。”
苏白娥看的忍不住落泪,听到北璃夜如此说,忙接腔道。
一边的刘婉儿不甘落后,也跟着道,“这样恶毒的女子,世间少有。”
就连北琳轩也跟着点头,可见他们对潘金莲的不待见了。
“她那是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敢于向不公平对抗,是值得尊敬的。”
哪知,一声慵懒的声音,不和谐的响起。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馥玲。
值得尊敬?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值得别人尊敬,看到她不打死就算了,还尊敬?简直是天方夜谭,天大的笑话。
馥玲打了个哈欠,懒懒的从靠椅上坐直身子,道,“你们想想看,她为何会嫁给武大郎,她那么美貌的一个女子,却嫁了个又矮又没钱的男人。还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馥玲说着,喝了杯水,清了清嗓子,“所以说啊,她是敢于冲破束缚,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爱情,这是难能可贵的。这样的一位奇女子,难道说,不应该尊敬吗?”
几人听的年年相遇。
最终,北璃夜和北琳轩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冲馥玲点了点头。
馥玲以为是他们赞同了她的话,洋洋得意的坐下。
殊不知,他们都是不屑与她争辩。什么追求爱情,什么冲破束缚。玲儿果真是太天真了,太异想天开了些。那样的女子,必是千夫所指,受人唾骂的。
一个时代一个思想,馥玲不知,她的一番话,在北璃夜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台子上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空旷的戏园子就做了他们五个人。其他的都不过是一些伺候的丫头罢了。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伺候的丫头换了一波人。
她们依旧是端正的在一旁伺候着,可是,她们会在忙里偷闲,拿出纸币写一些东西,记一些东西。
听到馥玲说话的内容,她们更是兴奋不已,眼睛晶亮晶亮的。
好呀,这燕京第一才女说出如此的话来,可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啊!妙哉妙哉,多说些这样的傻话吧,我们社长可是最喜欢看你犯傻了。
至于那个北琳轩,竟然敢骂社长。好呀,你皮痒了是吧。定要抖出点你的破事,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那闹市纵马伤人之事,可是足够让你的屁股开花了。
众人都知道凤清歌开了间杂志社,也都知道她们是专门扒八卦。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八卦的人员的分布有多广。
上至八十岁的老太,下至嗷嗷待哺的小儿。咳咳咳,夸张了。总之,八卦社的社员那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馥玲该不该笑上一笑,在凤清歌的这报纸上,她的出现率可是不少啊!
一场戏看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看着揽着刘婉儿的腰上了马车的北璃夜。馥玲虽然眼里含笑,殊不知,暗暗的咬碎了银牙。
第二百一十章 她说,她心眼太小,只装得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