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她曾经傻过,所以能逃得过?
慕冥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君梓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此刻她正侧倒于地,一动不动,仿佛是被自己打晕了。
但是,方才那隔空一掌,乃是最轻的劲力施出,且因身中毒,慕冥并不敢真的拼内力,以免剧毒在身体扩散。
可就这小小的一击,她便昏过去了?
忒脆弱!
慕冥微微俯身,修长苍白的指尖落在君梓琳的肩部,想将她提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地上之人蓦地纵起,一把雪亮的小刀片在瞳孔中擦过。慕冥抿唇,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夹往君梓琳的手中的刀片,往身后微微一扯。
小小的君傻子,太弱了。
慕冥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以至于制住她时,他并没有防备其他,可哪料到下一瞬他感到自己的腿根处就抵了一个尖尖的东西,似乎是……银针?
“不要动哦,这是毒针!”
君梓琳戏谑一笑,一只手的解剖刀被慕冥捏住,可是她另一只手却没闲着,捏着银针抵着这人的关键之处。而这银毒,根本不是毒针,不过在这种危机时间,也只有诈他了。
“君傻子,你在摸我?”慕冥微微蹙眉,感到自己腿根处的那只小手在威胁地抵了抵,他不解地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怀疑道:“你这个傻子,当真是君大将军的女儿,不是青楼老鸨所出?”
君梓琳一向对此不敏感,男人的那玩意儿,除了周烬的,其他都是摆设都是木头,在她眼里什么都不算。
所以,她现在这样做不仅最方便,而且也是最快速的。否则她总不可能拿银针抵着对手的大腿吧,那算什么?那是威胁吗?
“情非得已。”
君梓琳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看起来赖皮极了。
慕冥却是皱紧眉头,这个君傻子,一点不像尊贵的晋王妃,她像极了市井的泼皮无赖。
现在慕冥甚至怀疑是不是另外一个人,其实是披上了君梓琳的面具赶来赴约。
在慕冥心中思虑时,君梓琳却抓紧时间来问,机会难得,既然威胁到他,就要套到更多的消息才可以:“慕冥,为什么你们幽冥一脉要杀那么多人?得到大理石矿脉是只为了银子还是其他。掠夺那么多银子,都是用来做甚?还有你,既然活不长了,不如陪我们回帝都城。如果你再诚实一点,可以到咱们这边,那幽冥一脉什么好的……”
“王妃娘娘!”
冷轩带着人赶来!
小一等人在客栈内守护王爷,冷轩是刚刚从乘筝城赶来的。
听说了此事,抛下王爷,急急地沿着射箭的方向摸到这里来,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没想到真被找到了人。
“王妃!”
冷轩没见看王妃的银针,也没见着那银针所抵之处。他只看到慕冥捏住了王妃的刀,麻烦,王妃处在危险之中。
不给君梓琳阻止的时间,冷轩一个飞扑,手中的刀从空中撼天拔地地震势挥下。
冷轩惧于君梓琳手中的银针,当场将她一推,推向刀锋之中,自己在黑暗中一滚,瞬间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栏杆之后。
大刀落地,冷轩忙上前扶起王妃,“娘娘,没事?”
“快去追他!”
君梓琳急忙吩咐,“他中了毒,跑不远的,追上他,抓活的!”
☆、第1217章 以后不走那边
冷轩身后的随从听令,飞快散开。
吩咐罢后,君梓琳下了楼,往回走。
赶回到客栈之中,赶紧去查看周烬的情况。
而周烬早已经喝了药,现在正躺着。
君梓琳摸了她的脉,之前她还以为是慕冥那伙人向他下了毒。可是现在看来,他身上的毒乃是他自己催动内力导致的。
现在已经流经他身体的筋脉各种,即使是吃下解药,暂时也需要多养一段时间。
将身上的余毒尽数驱除。
陪了周烬一晚上,天将将亮时,他睁开了眼睛。
君梓琳连忙上前来查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爱妃,你没睡吗?”
周烬朝君梓琳看过来,露出意外之色,似乎是想到了昏过去之前所发生的,他立时不再说话,默默地起身。
夫妻二人谁都没说话,周烬是小心翼翼地掩饰,但有些掩饰无能地无力。而君梓琳却是偷偷地打量他,甚至是想看透他的骨血。
最后还是君梓琳先说了话,“之前你说与慕冥的一日一夜的战斗,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亲自动手了?”
在乘筝城的大森林之中,周烬的二十名手下人斗慕冥。
君梓琳以为他没有插手的,但现在看来,他毒发得那么厉害,必定是动了内力吧。
“慕冥?”周烬反问。
君梓琳问了话,可是也暴露了自己的所知。
无奈她只得把昨日发生的挑了重点告诉他,“那个人自称是幽冥一脉。不知是什么意思。他自称叫做慕冥。我以为昨日他的到来,是为了夺到解药,更是为了促使你毒发。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早知道你会毒发。”
最后这句话,君梓琳饱含埋怨之意。
周烬沉默。
“你不说话,我再不理你了。”君梓琳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周烬一伸手,便捉住了她的小手,温声道:“爱妃,那时是不得已的。”
“虽然不得已,但你可知道,一旦促使毒发,你就会丧命!他们是故意这么对付你的!想让你死,你知不知道?!”君梓琳红了眼,回头朝他厉吼。
周烬:“……”从来没见过爱妃母老虎一面,好可怕。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就去死啊,没人拦着你!”君梓琳甩开他的手,红着眼跑了出去。
外头的侍卫听见王爷王妃吵架,个个闭目养神,装睡着。
周烬看着爱妃离开,轻轻叹息一声,喃喃:“就因为舍不得撇下你,才留着这口气的,傻瓜。”
外头洛畴早赶了过来,昨夜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所以这才等着王爷或者是王妃哪个出现,他再回禀案情的事情。
现在王妃出来,他连忙上前禀报。
君梓琳深吸口气,把情绪摁了摁,听洛畴说纪真金回来了,她敛容前去看看这人。
纪真金是刚刚赶回来,听说了娘和媳妇的事情后,赶回家里拜了拜,又被提溜到这客栈外头侯着。
拜见了王妃娘娘,就听见对方问了自己几个问题。
纪真金拱拱手答道,“小人只是跟着那张大公子做生意,那是在三年之前了。就那么一次,但张大公子不牢靠,小人觉得他总有事情瞒着我,于是便赌气自己干。这不,一干就干到现在。”
听罢话,君梓琳瞧了一眼纪真金,只道,“你说的话,可都属实?”
“小人若是说谎,便也死了罢,反正活着也没甚意思!”纪真金别开头。
沉默,冗长的沉默。
洛畴看看王妃,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纪真金,偷偷地伸出脚,在这纪真金身后狠狠地踢了下。
都什么时候,居然敢对王妃使脸色,真是欠教训!
纪真金是个倔性子,揍了自己,他也不哼声,还硬拽着脑袋,一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样子。
——这件事与纪真金没关系。
他活着回来,便是极好的证明。
君梓琳望着清晨凄凉的崖县街头,心里一遍遍地思索着。死的纪老婆子与纪小妇人两个人,必定都知道些什么,与慕冥有关系的,所以才招致死亡。而纪真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是真的与张大公子做生意,也只能追溯到三年之前。
这件事情与纪真没什么关系。
“带我去你家的菜地里走走。”
君梓琳幽幽地说道,不等纪真金反应,她已经先而朝前走去。
昨日的路,她闭着眼也能走来。纪真金被洛大人给教训了,当下飞快赶到前头,给王爷带路。
“平日里都是你母亲来这菜地?你的妻子呢?”
“这菜田的四下都是些什么人种地?”
“你最后一次见你母亲,她可曾与你说令你听不懂的话了?”
一路上,君梓琳对纪真金一番询问。
纪真金低着脑袋,如实回答,“这菜地是我母亲在种,娘子总是喜爱打牌,输多赢少的,不过看在她老实孝顺我娘亲的份上,便也容了她,其他的婆娘不一定有她这般孝顺……”
“菜地四下都是些什么人种地?”君梓琳打断他没营养的话,继续问。
纪真金想了想道,“东面是狗二蛋的,西面是田留家的……”
似乎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
君梓琳暗暗想道,但是这块地却一定都是纪老婆子来耕种。
到了田地之后,纪真金找了一圈,发现那有一弧青青绿绿青菜的那块地,是自己的。
君梓琳观察着他,这个纪真金站在地头处,却是张望着不往里走。
这个人就在原地转悠了一圈,跟着却是绕了出去,直接这块菜地的尽头处的位置,再进入菜地。
洛畴也瞧出了异样来,这地上又没有设限,纪真金怎么会不从这近处入,反而从对面入呢,这得走多少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