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文也是浙党人。”他也会给妹妹解惑。
这个人,李甜知道。在空间中的明史资料说此人书法不凡,娟秀清逸。有《益城集》传世。
万历三十年进士,方首辅派他到辽东检阅军马,他不懂军务。与辽东经略熊廷弼不合,句朝廷告熊大人的状,引起朝中改任东林党哀应泰经略辽东。
好嘛,袁应泰更差,对战后金,大败身死,坑了大明朝满脸的血。
从此后,大明朝辽东的土地像块鲜美的蛋糕,努尔哈赤想吃哪块就吃哪块。估计在后金努尔哈赤眼中,姚宗文心比他亲儿子还给力。
大明朝人才是有的,可用的人专业不口,害人害国的也不少。书法家,文学家,让他去干军事家的活,他能行才怪!
李甜转为认真听大哥讲,大哥在朝事的讲解就比三哥专业。
“据传闻讲红封教的头子是郑国泰和宫内的某大太监。郑国泰急,还因为两年前就是万历四十一年,曾发生过奸人勾结内侍诅咒皇太子的事。
查来查去,大火烧到了郑贵妃,因为内侍是她宫里人。上月福王才就藩,在百官等着朝见皇帝的端午节前一日,发生刺杀太子梃击案,能不让人往郑贵妃身上去想吗?”
李甜点头,要不是她看过《懿安皇后秘史》,她都要信那是郑贵妃干的。其实历史上没有明确证据指出是郑贵妃干的这事,全是那些言官嚷嚷的。
“张差先是说他因为柴草被邻人烧了,才要进京告状。胡士相问他为什么不去县衙呀?他回答不知县衙在哪儿,是有人指点他进京找皇帝老子告状,还说怕人家不认得他是进宫告状,就用一根枣木棍你标志,宫里的人就不会拦他了。”张泽风用故事的语调述出。
“完全是胡言乱语嘛,除非他是大傻子,别人这么说他都信。还进宫找皇帝告状,让皇帝给他做主。他都不知道县衙的门朝哪开,又怎么知道皇宫内苑怎么走?”张泽云忍不住插嘴。
李甜看她三哥一眼,心说你才傻呢,人家张差是具有小民式的狡诈,胡言乱语企图蒙混过关。
张泽风接着说:“主审官当然不信他,吓他一吓,他也就改口说别人以为他张差是红封教的人,会少林棍法和拳脚,功夫很是利害!当然是他自个吹出来的。
有人听了找上门,有公公带他进京说是到宫里做个杂役。因为大旱,村中颗粒无收,他的柴草本可以卖钱,可与人吵几句嘴又被邻人烧了。
有人给他活路,他当然心动。
进了京后又来了一个更大官的公公,让他好吃好喝,然后到了时间进宫给那个公公做事。”
“那公公是什么人?”张泽云又抢着问。
“三弟你的问题陪审官也抢着问,可你猜后来张差答什么?”张泽风笑着问。
张泽云忙问:“答什么?”
“哈哈哈,张差什么都没答,因为胡士相不让他答,也制止了陪审的官员再问。胡士相只大声说,张差,你前言不搭后语。同一件事招得颠三倒四,你是不是有疯癫之症啊?”张泽风模仿胡士相语气。
14章 我们要的不是真相
李甜听得笑,民间有疯癫的人做错事,时人大多宽恕其罪。农民张差一定深知这一点,李甜猜他会顺坡下。
她凑趣说:“张差一定会说他有疯癫之症。”
“小妹真聪明!那张差听后眼珠子一转,忙磕头说他是有疯癫之症,那是因为柴草被烧气的。疯病时好时坏,一受刺激就发病。求大老爷宽恕他的罪,到现在他也不知怎么会进了宫里乱来。”张泽风摸了李甜头一下。
李甜头被虎摸了,呃,大哥求离我远一点。我可是成年人!
“大哥你快接着讲!”张泽云急等真相。
“胡士相惊堂木一拍啪一声后结案说,张差,你刺杀太子,罪大恶极,当凌迟处死,满门抄斩。不过本官念你有疯癫之症,故只判你个斩立决!你可认罪画押?”张泽风越讲越有气氛。
“张差认罪啦?”张泽云问。一件恶劣的刺杀太子案件,这就审完了?他表示不服,估计外面那然儒生们也不会服。
“张差忙说,大老爷我不懂斩立决是个什么罪?你快点判完我好回家收集柴草去!”张泽风抖出重点一句,听着两弟妹异口同声:“啊?”
张泽风看向老爹。
老爹,你看出梃击案的问题出哪儿了吗?
张顺不语,左右摸一下两片小胡子,抬手示意大儿往下讲。他不表态,那是最后压轴的。
“刑部郎中一声令下,左右把案犯张差押入死牢!张差听明白死牢不是好地方,立刻流口水,手乱揉头发,扯衣襟说,大人,大人!我疯病又犯了,你快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然后把张差押下后,胡士相等人以张差疯癫为由结案上呈内阁。”张泽风讲得口干,朝妹妹一伸手。
李甜忙递上茶水,接下来是到分析案件背后是否有阴谋的时候了。
“妹妹的青果酒楼里,今天可出现了不少朝中官员,郑国泰、刘廷元、姚宗文以及他们浙党一派的很多人。还有文逸茶楼也出现东林吏部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刑部主事王之寀。那两地方真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
张顺赞赏地说:“璐娘果然是有福气的人,自从收了个汪旺财,确实置办了不少好产业。
看到我们的璐娘九岁就能帮到家里,爹很高兴。不过大儿你们可别老使唤璐娘的人,要收消息自个培养人去,抢妹妹的东西,那是不对的。
三儿,明天开始你学学怎么识人用人,你妹妹这方面比你强多了!你看看你还靠着父兄吃饭,你妹妹早给你爹我送孝顺银两了。快点给我中个举人回来,吃饭费用就不用爹给你出了。”
兄弟两忙低头,老爹,你是不知道妹妹多利害,世上有几人比得上她。我们是儒生,不谈银子的。
李甜忙向老爹撒娇,把歪楼的众人拖回案件讨论中。
她的空间可是金手指,产出的鸡呀、牛羊呀、山珍野味呀、鲜嫩农产品那是这世间少有的美味,还不时拿出里面的珍藏名贵酒去引老酒虫们。开酒楼当然红火。
茶楼靠的是空间自带的野生茶,空间出品,自然是珍品。爱茶的文儒还不趋之若鹜,茶楼想不出名都不行。
当然不管酒楼还是茶楼都有贵宾房,保密措施是大明朝一流的,不然也引不来那些上层人物。
至于为什么她哥哥会知道那些人的密秘,咳,咳!授权大哥可以进她专修的密室中的密室,果然帮到他的忙。
好了,案件又继续分解。
“皇上派司礼监陈矩公公亲自去的内阁,爹你也知道首辅方大人有个外号叫和稀泥,皇上也是看他比较温和,才赶走激进的叶向高,让他做了独相。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违了皇上的意的。在方大人眼里,张差之流只是跳梁小丑,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不值得他关注。”
张顺点头,方从哲要不是温和派,也做不了这么久的首辅。万历朝换首辅也是很频繁的,目前皇上还是能相对的忍得下方从哲。
方从哲虽然是浙党,但他却不是首头,浙党的首领是沈一贯,在野摇控京中的浙党。沈一贯曾两次为首辅,一度权倾朝野,但结党营私,与叶向高斗得两败俱伤。
皇上提方从哲为首辅,朝中的动荡才稍微安稳下来。
刺杀太子的梃击案一出,处理不好,朝中又要起大风浪。张顺估计方首辅一定会压下案件,从速结案,不给那些想兴风作浪的人机会。
“皇上的旨意,大概正合方大人的心意,内阁和皇上都主在以疯癫结案。刑部尚书张问达定会往下传达上意,梃击案就犯人以疯癫为由结案挺好。”张顺随口说。
李甜心说,你们放心太早啦!有人想把事情搞大,好从中得利。
她说:“大哥,杨涟他们又在茶楼密议什么事?”
张泽风正想向老爹说这一出:“杨涟他们那是以为只要胸中有正气,出口就成刀。一刀砍向郑贵妃,在太子面前挣得政治资本。可惜,他们中还有一个明白人就是王之寀。”
张泽云问:“大哥,这怎么个说法?”
“王之寀认为只是上书制造舆论,那还不能让郑贵妃受到伤害。凭着皇上宠她的层度,舆论只能是挠痒痒。必须有确实的证据,张差的口供很重要。”张泽风又看向老爹。
张顺开问点评:“刑部主事王之寀精于律法,别看他只是个六品小官,这人办事的能力比他的上官胡士相都强。东林要闹事,这人是关键!”
老爹您老太利害了!
没错,王之寀很快就把梃击案闹出一个新高度。东林得利了,他王之寀出名了,皇上牢牢记住他了。两年后,以贪污罪名罢官,在天启朝东林党把持朝政时又风光而归。
张泽风对老爹说的很佩服,他接着说:“王之寀说,他已经安排好,不出三天,准能砸出证据打打浙党的脸。胡士相算什么?他从没放眼里,只是火候不到,先让那浙党得意。他们会有机会迎回首辅叶向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