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松为什么突然生气, 林正其实能猜到个大概,当初他为了知道自己穿到什么朝代,曾经在藏经阁把历朝历代的史书翻了个遍,而这一翻, 林正才发现,他穿的居然不是自己前世知道的历史,而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后宋。
当然这个朝代也不是完全陌生,林正惊奇的发现,在后宋之前,居然是南宋,而这个南宋,就是他前世在历史课本上曾经学过那个,甚至南宋之前的各个朝代,都和他当初历史课背的一点不差。
林正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八成是南宋末年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了后面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历史,因此林正当初特地花了大半年的时候,仔细的看了南宋末年和后宋初年的一些记载,想研究一下到底是哪个时间点或者哪个事件,导致了历史的改变。
林正想的虽好,可他一个理科生,本来对历史研究就不多,朝代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他连原来的历史都弄不清,更何况具体的时间点或者事件,所以自然无功而返,不过却让林正注意到两个人,一个后宋的开国□□赵昺,另一个就是定远侯冯武。
对于赵昺,林正居然还真知道这个皇帝,这个皇帝在历史上死的时候虽然才八岁,可却很是出名,原因就是他是跳海死的,当然他出名还因为他是南宋的末帝。
可在这一世,林正惊奇的发现,赵昺在八岁时不但没死成,还在一年后,突然出现中原,并且手里还有了一只军队,最终凭着这支军队把元朝铁骑赶出了中原,而这支军队,就是后来定远侯手中冯家军的雏形。定远侯冯武,是当初最早跟着后宋□□打天下的心腹!
所以哪怕后来后宋□□打下了天下,开始重文轻武,学北宋□□杯酒释兵权,可对于定远侯冯武的冯家军,后宋□□却从没有动过,反而派定远侯去驻扎北部边关,并把定远侯改为定北侯,用来防备元军南下,也就是现在的外族。
因此张松一提起冯家军,林正立刻就想起来了。想到二十年前,镇守了北方上百年冯家军,因为最后一代定北侯过世,后继无人,朝廷下令解散冯家军,曾经为后宋立下汗马功劳,为边疆维持百年稳定的冯家军,终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林正就能明白张松提起昔日的冯家军,是多么无奈和憋屈。
林正正想的出神,突然感觉旁边有人戳他,转头一看,就看到大胖眼巴巴的看着,不由小声问道:“怎么了?”
大胖凑过来,在林正的耳边低声问道:“冯家军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林正想到当初冯家军刚解散时,大胖也就才记事,而大胖心思又都在吃上,哪怕无意中听了,只怕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记不到心里,就趴在大胖的耳朵上,把冯家军的事迹给大胖嘀咕了一遍。
“这么厉害!”大胖听完,直接吃惊的说。
林正点点头,说:“定北侯和冯家军曾被誉为北方的定海神针,也是北方的最后一道屏障。”
大胖听了,也露出崇拜的眼神,想到冯家军现在没了,不由可惜的说:“可惜定北侯当初没有子嗣,要不冯家军就不会被解散,现在咱也不用因为担心外族南下而逃命了。”
林正摇摇头,说:“其实和子嗣无关,听说当初定北侯选了传人,只不过朝廷不承认,朝廷觉得外族早已不足为患,养着冯家军反而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浪费户部银两,所以就借口定北侯无嗣,把冯家军解散了。当然,这只是一些书中的记载,真实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看样子,岳父应该知道。”
大胖看着前面的张叔,缩了缩脖子,张叔现在正阴着脸想心事,他可不敢去触眉头。
大胖又对着林正小声嘀咕:“那张叔说外族会打过来,岂不是真的。”
林正点点头,说:“岳父既然在冯家军中呆过,那北方的情形,肯定比我们了解的清楚,他觉得有危险,我们还是躲躲的好,毕竟命是最重要的!”
大胖点点头,其实他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酒楼的活哪都能找,可命却只有一条,哪怕这次是个乌龙,他大不了换一个酒楼就是了。
不过,想到林正,大胖有些担忧道:“我们几个的活丢了还好找,可你的活,万一这次外族没打过来,你岂不是亏大了。”
“没事,”林正轻松的说道:“如今秋税早已入库,账房本来就没有什么活,马上又是中秋了,县太爷要真只是去南山游玩,外族打不过来,过两天也得放假,就当旷两天工,大不了被王先生骂一顿而已,你老弟我如今好歹也是衙门的正式账房先生,他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撵了我的。
不过今天我扯着嗓子喊的那个有点麻烦,好在我年纪小,到时装装糊涂,就说被吓傻了,他们也不会好意思和我计较。”
大胖听了,这才放心下来。
林正和大胖两人正在一起头对头小声嘀咕的欢,突然张松一拉缰绳,马车直接减速,林正和大胖两人身子一歪,砰的一下撞到了一起。
“哎吆~我的头~”
“哎吆~头好痛~”
林正和大胖两人捂着头,痛呼道。
赵硅和慧儿也身子前倾,好在两人坐的正,很快稳住,慧儿忙对前面的张松问道:“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松在前面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说:“咱们,好像遇到打劫的了。”
“什么,打劫的!”马车里的四个人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
官道上还能遇到打劫的?
张松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眼花,直接挪了挪身子,把前面露出来,让里面的四人看看。
林正四人伸头一看,果然看到两个大汉拿着木棒站在路中央,死死的盯着他们这辆马车。
“还真是打劫的!”四个人脑中同时冒出这句话。
不过知道是打劫的,几个人也没慌张,毕竟对方只有两个,而他们车上四个壮丁,还都当过和尚,要知道和尚除了念经,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会一些棍棒拳术,哪怕林正,也会两套拳法防身。
前面那两个壮丁看着张松的马车停下,还以为他们想要逃跑,直接提着木棒追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说:“前面的,你们要敢跑,等我们抓到,一定打断你们的腿,你们要是不跑,我们只求财,不伤性命,留下买路钱,我们就放你们过去。”
林正一听,顿时乐了,这两个打劫的,居然没念“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么经典抢劫词,不过想到这是官道,咳咳,看来这两个也挺实际的,没敢把朝廷修的官路说成自己的!
林正几个看着两个大汉跑过来,也不由暗暗拿起趁手的家伙,赵硅拿了手边的锄头,慧儿摸出带的短刀,张松手也放到长矛上,大胖抱起锅,打算等会照着一锅砸上去,林正手无寸铁,不过也握紧拳头,打算等会帮忙来上两拳。
近了,近了,当两个大汉跑到马前,林正四个男的刚要出手时,就听到一声娇喝:“看刀!”
就看到慧儿直接从马车里窜出来,然后在马车上边上用力一蹬,直接腾空而起,一脚踢向前面那个大汉的心口窝,同时借力转身,另一只脚直接扫向后面那个大汉的脖子。
“砰”
“砰”
两个大汉应声而倒,慧儿轻巧落地后,直接拿着短刀架到两个大汉脖子上。
林正、大胖、赵硅:………
然后三人猛然转头,看着一旁的张松。
张松避开林正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微叹:
闺女,咱能低调点不,你男人在旁边看着呢!
第二十八章
慧儿还浑然不觉的对张松开心的说:“爹, 你看我一招就制住了这两个家伙, 我的身手是不是又提高了。”
张松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扶着车, 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慧儿一看, 也顾不得秀身手,忙直接一脚一个, 把两个壮汉踢到赵硅身前, 对赵硅说:“赵叔,你把他们绑了,我先去看看我爹!”
说完, 忙收了刀,跑去扶张松, 关切的问:“爹,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舒服?”
张松睁开眼,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 然后说道:“刚才驾车时不小心喝了风,没事!”
慧儿听张松说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孝顺的在旁边帮张松揉揉肚子, 顿时又变成了那个温婉孝顺的女儿。
林正三人在一旁看的暴汗,不过看到地上的两个劫匪,三人也没心思想别的,忙去马车里拿了绳子, 把两个大汉绑了个结实。
等绑好以后,那边的张松也不咳嗽,直接走过来,对着两个大汉一人一脚,说:“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大汉被绑起来本来还骂骂咧咧,被张松一脚直接噤了声,听到张松问,年纪大一些的直接说:“问什么问,我们就是两个打劫的。”
“打劫的,到官道来打劫?”张松冷哼一声,又直接踹了两脚,说:“我老张可脾气不好,说什么,先想明白,要不小心我踹断你们腿!”
两个大汉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被张松踹了几脚,又看到张松冷着脸,杀气腾腾的,顿时心里怕了,后面那个小的忙说:“您老饶命,我说我说,我们只是想来捡捡便宜,我们没干什么坏事,就是图点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