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接他手上的酒杯、白慎行偏开,他落空。
是啊!顾言跟以往不同了,她在也不是那个惹了祸就知道找自己顶包的顾言了,再也不是那个每次考试他第一,她第二的顾言了。
他的言言去哪里了?还能找回来吗?一杯杯酒下肚,他终是将自己灌醉。
往日商场霸主不见了,现有的只是一个被女人抛弃的男人;众人见他喝醉,均不知怎么办。
“难道是因为顾言”?有人问道。
“应该是吧!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失态过?好在这里都是朋友、不然明天可得有头版头条了”。
标题是:大财阀深夜夜总会买醉。
众人一商量,将他弄到夜色上面的总统套房休息一晚,他们都知白慎行坐拥山水居,可是那里、他们谁也进不去。
哪怕是多年好友。
次日、顾言醒来头疼欲裂,打开房门、许忧宁端上醒酒汤,两人很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任何事情。
她洗漱好,许忧宁做好早餐端上桌子,她随手拿过桌面上今天的报纸。
“汉江大桥于下月初通车,顾轻舟市长将亲自赴现场剪彩”。
放下报纸,喝了口牛奶。
“我爸是顾轻舟,我妈叫梁意、我六岁的时候他们俩离婚,后来成立各自的家庭,我继父是你们院长陈兴海、陈默是他女儿,他们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七岁,我继母叫白鹭、是一名音乐家,他们有个儿子,今年应该八岁,白慎行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后来我出国、是因为白慎行和白鹭,整个汉城的上流圈子、只要是我们这个年纪的我几乎认识一半、但我不想与他们交好、、、、、、”。
“别说了”。许忧宁打断她。
“你不想说就别说,明明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说的那么轻松”?难怪她从不提起自己的家庭,父母离异再婚重组家庭,双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夹在中间像什么?夹缝生存?
“对不起”。许忧宁在为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道歉。
她不该妄下定论的、不该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贸然去评价她。她背景显赫,却在国外艰难生存,如今她怎么会不能理解她的那些撕心裂肺,那些无声痛息的过往。
顾言、我不瞎,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
谁也没在说话,默默的吃完这顿早餐,顾言开车送她去医院、自己去公司。
昨晚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露西见她进办公室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她。
“露西、你考虑一下回洛杉矶”。她不需要不忠诚的人。
露西一愣、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她认为,错并不在自己。
外界传言风风火火,传她与白慎行之间的佳话、传他两人的过往;可是、她知道,作为一名秘书,自己越矩了。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以为一名秘书最基本的职责就是保护老板的隐私,或者说、我需要在去请一位保镖来维护我的人生安全”?她声音毫无波澜。
随手搅拌着她端进来的咖啡,露西站在办公桌前、冬日晨阳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桌边的一盆仙人掌上,绿意暗然、浑身透满金光,那些锋利的小刺迎着阳光变的更加尖利。
“我很抱歉”。又是是这句话。
她抬手,将一杯上好的蓝山倒入仙人掌盆;露西惶恐不安,感觉自己就是那盆仙人掌,她大惊失色,冷汗涔涔、双腿不可抑制的颤抖,她的上司现在犹如魔鬼。
她站如针毡、诚惶诚恐的盯着。
顾言抬眸、:“许是我平常太好说话了、竟让你越了距”。
她嗓音平淡,像是在跟你谈论今晚吃什么一样,可听在露西耳里,却是心惊肉跳。
是她自己忘了、自己的老板本身就不是一个善人,她有手段、有本事,有能力。能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就将一个百年集团彻底洗牌,能在会议室上谈笑风生的将人送进监狱,回国不过两月,能推算出国内警察的办事效率。
这样的人怎么回事一个善人?她以前没招惹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好像触犯了她的禁忌。
一个老板不需要一个太过关注与自己私生活的员工。
露西缄口不言、她不知现在应该说什么。
“出去吧”!她突然间如释重负,又揣揣不安。
她不认为她的老板会这么好过的放过自己。
她战战兢兢的出了办公室,进入秘书办顿觉气氛尤为紧张,大气也不敢喘。
她与顾言共事许久,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不动神色的对付他人,仅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有余悸。
下午三点,她将公司整合的文件送进去、顾言随手翻阅、圈出些地方、给意见。然后交给她。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下午五点、她准时下班、去医院接许忧宁下班,却碰见蒋逸等人从医院出来,她刍眉。
“过来看慎行”?蒋逸问道。
“不是”,她直接了当回答。
“大家都听说你回来了,想聚聚尼!没想到聚到医院门口来”。昨晚白慎行胃出血,他们连夜将人送到医院,才从手术室出来。白家人来了、他们才走。
“有空吧!”并不想跟她们多做交流,抬脚准备走。
蒋逸一把拉住她,:“你的心是铁做的”?
“我不明白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白董住院与我有关”?
“我不知道他住院与你有关无关、但是最起码,你不看在你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也该看在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他护你多年的份上”。蒋逸声音微怒,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言竟然会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些话。
她看着这群高中同学、抬眸一一扫过他们,只见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罪犯一般,他们在审视自己。
一行五人,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很快就引人注目起来。
“竟然蒋先生这么说,那我确实是应该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去看看他”。她扭头、示意蒋逸他们带路。
“多年未见、你还知道我们叫什么不”?其余三人跟在身后好笑的问她。
“李波、徐离、陈志远”。她一一报出其余三人的名字。对方一愣、显然不会想到她海记得他们。
怎么会忘记、当初白慎行抱花求交往的骚主意,就是他们几个人出的。
至今让她在一中的那些学弟学妹的圈子里头还享誉盛名。
一路跟着蒋逸到白慎行的病房、蒋逸开门进去;白母和白朗坐在病房两侧,见到去而复返的的人微微诧异。
“楼下碰到个老同学、一起上来看看慎行”。说这他往旁边挪一步、顾言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白母本身就对顾言印象不好、如今在这种环境下见面、更是冷眼相待,何况她刚刚听他们几个小孩子谈话、说白慎行住院可能与她有关。
顾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蒋逸等人这么也没有想到温润的白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顾言,
“你们聊、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在上来”。白朗拉着自家夫人退出病房,他自然是知道白慎行跟顾言交往过的事情,也知道白慎行在顾言走后的许久都萎靡不振,只是他的妻子被蒙在鼓里许久。
他混迹商场多余年、如今五十出头了,也该看清一切事实了。白家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孩子的婚姻由他们自己选择。
顾言看着蒋逸、很明显的意思、如今我过来看过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以为、你回来,会看到你跟慎行和好如初”。蒋逸随手倒了杯水递给她说道。
顾言接过水杯、坐到外间的沙发上;“我与白慎行、和好不易、如初太难”。
“你出国多年、他等了你多年、这不该是他多年等待的结果”。
“我从未让他等不是吗”?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出国的理由是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心狠手辣的抛弃了他。
你的朋友们,一个个的站在道德巅峰指责自己,白慎行你看见没有,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却不说出来,让他们误会我八年。
“我倒是无比想念以前的顾言、总是会跟着白慎行转悠、总是会闯祸,但也好歹心性单纯、天真烂漫”。徐离抚着手中的杯子说道、他想用过往来让她难堪。
如果换作是以前、她会觉得很难堪、现在、呵呵,算不得什么了。
“如今我圆滑世故、手段狠辣,不近人情、身上再无半点当初的影子、俨然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
“你们接下来想这么说对吗?不用诧异、我回国这两个月听了太多这样的话语了,全都是出自想你们这样的圣母婊之口,不过我并不在意、如果你们不嫌累、可以随意说”。
她慷慨大方、毫无半点做作的模样,欢迎他们对自己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指责自己,辱骂自己。
蒋逸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