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书点点头,示意无事,孙毅对身边一名兄弟说道:“方才此人已经承认,青阳县的火是他着人放的,三爷在那边也查不出什么,现在府里出了这种事,你连夜前往青阳,请三爷回来!”
项名闻言,牙龈咬得咯咯作响,他双眼瞪着项书,目眦欲裂:“项书!你是朝廷命官又如何?我朝素来重孝悌!我是你的兄长,你怎敢对我不敬?你就不怕传出去,丢了官职吗?”
项书鼻翼里旖出一声冷嗤,目光淡淡的落在项名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兄长?俗话说得好,兄友弟恭!这么多年来,你身为兄长,可有对我和三弟友爱过?今日,你又有何脸面,来跟我们要恭敬?”
想想儿时,他和项竹身为庶出,在府里受的那些排挤欺负,便对项名半分客气不起来!
项书指一指项名,对孙毅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食皇家俸禄,仰朝廷恩惠!奈何家门不幸,兄长蓄意纵火,伤人性命,觊觎庶弟财产,我心虽痛,却也不得不大义没亲!先将项名押至京兆尹衙门,余下的事,等三弟回来再做商议!”
孙毅恭敬领命:“是!二爷!”
说罢,孙毅带上两个兄弟,押着项名前往京兆尹衙门,其余人则留下继续看护修竹院!
看着项名被带走,项书转而对沈欢笑笑,出言安抚道:“无事了!”
沈欢木讷的点点头,心里头紧绷着的那根弦,恍然崩断,整个人脱力的靠在成璧怀里。
项书看一眼院上方缀满繁星的长夜,长长吁出一口气:“我和三弟,同何氏母子攒了三十多年的帐,是时候清算了!”
说罢,他对成璧说道:“好生扶弟妹回去休息,若有事,立刻着人来找我!”
成璧扶着沈欢向项书行下一礼,目送项书出了修竹院!
这一夜,项府里乱作一团!
项肃德最看重的嫡长子,就这么被送去了衙门,他焦心万分,在何氏的催促下,忙去项书院里求情!
项书以明日要上早朝,须得早睡为由,避而不见!急得项肃德和何氏,在院门前直跳脚,但是项书始终不见他们,他们只能悻悻的回了自己房中。
第二日晨起时,项肃德嘴角起了个大水泡!
孙毅派出去的人,第二日清晨赶到青阳,将头一晚府里发生的事,细细报给了项竹。
项名是如何纵火引他离开,又是如何在修竹院,为了他的财产胁迫沈欢就范,以及沈欢险些自尽一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项竹!
项竹听闻后,心中怒火与揪痛齐聚,直逼得他恨不得立刻回到金陵!回到沈欢身边!
他本是留在青阳查失火一事,既然现在已经知道纵火之人不在青阳,多呆无益!他留了人在青阳善后,便快马加鞭赶回金陵。
自昨夜开始,沈欢便一直缩在房里,白天也一直没有出来!
前世梦魇般的记忆,一直在她脑海中翻涌,而昨夜,她险些再次失去他,就这般,在恐惧与后怕中,一直在房里蜷缩到夜幕降临!
房里没有掌灯,她的泪水也一直没有停过,忽而听到外间的门响起,随后,便是项竹熟悉的脚步声。
静谧的夜里,他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恍如天降甘露,将她的恐惧一点点的扫去……
沈欢急忙下榻,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朝他的脚步声跑去。
项竹刚掀起卧室的帘子,沈欢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手摸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吻上了熟悉温软的唇!
她不断的吻他,泪水全然沾在他的脸颊上,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有这般,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才能感觉到重生不是一场梦!
她该有多怕?
项竹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身子,任由小姑娘亲他吻他!他的心里,仿佛有万蚁啃食,既心疼又愧疚!
沈欢在他的唇上流连许久,直到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方才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喜极而泣的泪水决堤而下!
项竹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轻抚她得后脑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来晚了!别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出现!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都忘掉吧……”
还好早早做了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耳畔沈欢的抽泣声,项竹眸中的神色,渐渐寒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何氏母子,一直算计着他,一次次的兵来将挡,却总有挡不住的时候。
这一次,项竹清晰的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和欢儿要想有个安定的生活,仅仅只有明义二字还是不够,他需要将始终依附在身边的蛀虫,一个个的除掉才行!
不是他狠心,而是从小到大,他们不给他活路!
项竹低着头,瞥见沈欢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忙俯身将沈欢横抱在怀,抱她回了榻上。
让她在塌边坐好,点起了烛火,屋内一下子亮了起来。
沈欢红肿的双眼,在她惨白的脸色衬托下愈发的显眼,项竹看着,心头蓦然一疼,他俯身蹲在沈欢身边,取过她的绣鞋,捏着她细细的脚腕,给她穿上!
穿好后,项竹长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握紧了她的手:“饿吗?我喊人传饭!”
沈欢摇摇头,摸索着起来,双臂吊着他的脖颈,窝进了他的怀里,温热的体温混着熟悉的松木香传来,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想吃饭,我只想你抱着我!”
项竹笑笑,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哄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闹性子不吃饭。一旦已经有了呢?”
“有什么?”沈欢尚未反应过来,抽泣着问道。
项竹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唇角笑意温软:“你说呢!”
沈欢看着眼前他温柔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蓦然一紧,忽对未来的生活有了莫名的期待,她不由失笑,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住眼睛,自己去擦眼泪!
项竹见哄笑她了,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温柔的说道:“我去喊人传饭。”
不消片刻,晚饭送至房中。
项竹心里清楚,以她的习惯,他不在的这两日,定是不会好好用饭,尤其昨晚又出了这种事,更是吃不下,于是,他连哄带亲手喂,让她吃下了不少。
吃过饭,陪着她沐浴,然后一起睡下!
这期间,项竹没有多提一句前夜的事,尽量将生活往从前的轨迹上拉,从头至尾,他的行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笑的时候笑,该严肃的时候依旧严肃。
被衾中,项竹一直搂着她,直到怀中人,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小心的将自己手臂从她脖颈下抽了出来。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榻,穿好鞋,取过外衫穿戴整齐,将散落的头发用绑带随意扎住,拉开门,命成璧在卧室外守着,自己前去了项书院中。
他本打算和项书商量下接下来的事,结果尚未走到院门处,便远远看见两个人影在项书院门外!
他微微蹙眉,狐疑的走上前去。
项书院门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项肃德与何氏。
何氏一见项竹,脸色当下就变了,她强撑着,才忍住没发作。
项肃德看清眼前的人是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好似垂死之人见到了希望,他连忙上前握住项竹的手臂,推心置腹道:“竹儿啊,爹知道名儿对不起你!可他是你哥哥,是咱们成安县伯的嫡长子,你万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下了大狱!竹儿,爹求求你,原谅你哥哥这一次吧!啊?”
项竹听罢这些话,心内连连冷笑,他再也不想跟项肃德维持这表面上的父子之情!
想着,项竹冷笑一声,手握住项肃德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然后一用力,抽出了自己手臂。
项肃德愣住,手被甩下,凝固在腹前,他的心底,渗出一片凉意。
项竹的目光落在项肃德脸上,眸中寒意逼人:“你口口声声让我放过兄长,请问父亲,项名何曾拿我当过弟弟?还有你……何曾拿我当过儿子?”
项肃德闻言愣住,何氏见项肃德不回话,在一旁接过话,骂道:“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知不知礼数?”
项竹扫了一眼何氏,未作理会,接着对项肃德说道:“项名,我绝不会放过他!念在养育之恩,今日,我给你选择!何氏早已被休,送她出府,改扶薛姨娘为正室,让二哥袭爵!如此这般,你就还是我的父亲,从此让你衣食无忧,颐养天年!假如,你还要像从前一般向着何氏母子,明日我和二哥便出府,而何氏母子欠下我们的,定会一一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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