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闻言,转瞬便明白了,小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却忍不住去看吴瑕手里的衣服。
是质地极为轻薄的软纱,透过它,吴瑕衣服上的花纹清晰可见。且这衣服上绣着鸳鸯图案,正好遮住重点部位。
难不成,明晚她就要穿着这个,等项竹宴过宾客回来?
不想还好,一想心底便腾起一股热浪,羞得她伸手捂脸,白皙的手将她的脸衬得愈发的红,拖着长长的尾音无奈道:“瑕婶子……”
吴瑕见她这般反应,不由失笑,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将衣服放在腿面上,硬扳着她的手腕将她手拉下来,捏捏她的小脸,笑道:“习惯就好啦。”
沈欢看看她腿面上的衣服,小声儿问她:“瑕婶子……你也一直这般穿吗?”
吴瑕抿唇笑笑:“头两年是,后来偶尔穿穿。”
沈欢微微咬唇,不免陷入遐想,她明日穿着这衣服,项竹回来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般想着,心里头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的同时,她也有些害怕,她伸手拽一拽吴瑕衣摆,小声儿探问道:“瑕婶子……会不会很疼啊?”
吴瑕含笑,低语给她解释:“刚开始,总会疼一些。你到时候别害羞,若是实在受不了就跟他说,让他轻些。”
沈欢点点头,复又问道:“会疼多久啊?”
吴瑕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不会太久,次数多了就好了。”
次数多了就好了?沈欢闻言,陷入自己的小心思里。
她记得,前世项竹手札写的话,他说自己于风月上天生就比较寡淡,估计不会太频繁,那她大概得疼一阵子……
吴瑕见她出神,笑道:“想什么呢?别想了,试试衣服,然后……有些人事,瑕婶子得负责给你教教。”
沈欢闻言,方才好了一点儿脸颊,复又羞得通红,别别扭扭得脱了内里的中衣中裤,身上只余一条小裤,她将吴瑕递来的衣服,接过穿在身上。
待沈欢穿上后,吴瑕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不由抬袖,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这么一副美好的外相,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跳,等明晚项三爷见了,还不知怎么折腾欢儿,她怕是要受大罪了。
沈欢见吴瑕笑的这般暧昧,赶紧将衣服脱了,草草穿回了自己的中衣中裤。
第二日,不到卯时,沈欢便被拉了起来。
草草用了些早饭,便开始开面儿、绾发、上妆,忙活了整整一上午。
沈欢特意将当年阮氏给她的那对金镶玉镯子戴上,将她一身婚服,衬得愈发华贵。
期间,请来给沈欢上妆的嬷嬷,连连感叹:“给别家新娘子上妆,总是眼泪哗哗的,一个妆啊,得反复做两三回。姑娘倒是老身见着的头一个,一滴眼泪没流的。”
沈欢闻言苦笑,她能哭什么啊?她的夫家跟娘家没啥区别,别说哭了,离开修竹院这么久,她还特别的想家,巴不得赶紧回自己家去。
宋氏和离过,算不得全福人,自是不能陪她去夫家,而吴瑕作为义母,更是没办法去。没法子,最后还是文氏指派了素娥嬷嬷,暂且陪沈欢嫁去项府。
毕竟新婚之夜,房里头需得有个有经验的人,在新郎来之前帮忙打理着。
沈欢局促不安的等在房里,傍晚时分,迎亲的礼乐声渐渐传来,且越来越清晰,最后,在她房门前停下。
素娥听得礼乐声停,便取过羽翎却扇,递到沈欢手里。
沈欢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手持却扇遮面,静静的站在门后,一众丫鬟手持各种礼器,长长的排在她的身后。
门外,项竹浑雅的嗓音响起,催妆诗清晰的落入沈欢耳中:
夙夕梦至凤衔钗,
箫引鸾舞把轿抬。
望妻怜夫夜难寐,
早辞妆镜向夫来。
待项竹三遍催妆诗念完,房内的人缓缓将门打开,从却扇羽翎的空隙里,沈欢隐隐瞥见前方身着婚服的项竹,他的身形,依旧是熟悉的俊逸颀长,可是今日看起来,竟远比往日任何时候都高大。
这一刻,一直没有落泪的沈欢,忽地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
前世因为她的怯懦,眼睁睁的看着他迎娶别人,这一世,总算是凭着努力,成全了自己。
沈欢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回了眼眶里,她可不想除下却扇后,项竹看到的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项竹见沈欢出来,展颜一笑,露出一排皓齿,眸中神色缱绻温柔。
人群里有人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在三爷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回见三爷笑成这样。”
沈欢和项竹并肩走出院门,离府告双亲,两人一起恭敬的给萧朗玉和吴瑕敬了茶。
萧朗玉接过项竹递来的茶时,脸上的得意之色,让项竹万分的想踹他。
繁琐的礼节过后,总算将人请上了花轿,萧府派出去抬嫁妆的人,长长的跟随在花轿后面,金陵城众,饶是见过之前项竹送聘的手笔,这一次,也没法不惊讶,萧家这姑娘出嫁的陪嫁,若说十里红妆,怕是也不为过。
项府里,许安早就按照三爷的吩咐,在项肃德身旁的椅子上,高高摆上了阮氏的牌位,并且一直守在旁边。
何氏盛装打扮出来见到后,气的险些晕厥过去,奈何如今项竹的身份,她不敢有半点异议,且在项竹眼里,她早已被休弃,自是不会认她这个嫡母。
新娘进府时,面上遮着却扇,谁也没有看清新娘的长相。
对着项肃德和阮氏的牌位,项竹和沈欢拜了堂,共饮了合卺酒。
拜堂过后,将新人迎进了修竹院。
项竹的房间,沈欢来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让她心里踏实。
新房经过了重新的装点,涂了椒墙,室内的帷幔烛火,全部换成了大红喜色。
项竹和沈欢,并肩在塌边坐下,项竹念过却扇诗后,沈欢将却扇除下。
少女明艳又娇嫩的容颜,出现在项竹眼前。
几月未见,再见之时,她身着婚服的样子,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的目光恍如陷阱了沼泽地里,再难从她身上移开。
素娥见此,不由失笑,递上缠着丝绸红花的剪刀,提醒道:“三爷,请行结发礼。”
项竹伸手接过剪刀,从脑后抽出一缕头发,拉到身前剪下,复又将剪刀递给沈欢。
沈欢低眉一笑,取下发后的一枚金簪,亦剪下一缕。有萧府侍女端着托盘上前,里面呈着一对红绳。
项竹正欲去拿,却被沈欢拦下,项竹不解的看向她。
沈欢偷偷笑笑,从腰封边缘处,取出一根红绳。
项竹见此,微微有些眼熟,他忽地想起,这是当年月老庙里,那根意外缠上他们俩人手指的红绳,她居然还留着?
一时间,深邃缱绻的笑意漫上他的脸颊……当年那老婆婆还说,他二十九岁前不宜成亲,而今年,他正好二十九。
这一刻,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的项竹,心里头不免也有些犯嘀咕,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注定?
沈欢将自己的头发系在红绳的一端,从他手里取过他的那缕头发,系在红绳的另一端,然后放在早已备好的匣子里,好生收了起来。
她抬眼看看项竹,面上不由挂上一抹羞涩且会心的笑意。
到此,礼成。
项竹须得先到前厅陪宾客,他在沈欢耳边低声道:“等我!”然后与她相视一笑,便先起身出了门。
项竹离去后,素娥叫人传了饭,陪着沈欢一起用了些,便催促她沐浴换衣。
待她沐浴出来后,素娥将她繁琐的发髻拆下,瀑布般的黑发垂在单薄的纱衣上,然后只把额前的头发简单的挽起,用一枚金簪固定住。
又重新给她上了以娇嫩的粉色为主的桃花妆,使少女的明艳里多了一份婉转柔和的娇态,万分的动人。
待一切准备妥当,素娥扶着她在塌边坐好,将榻前的红色纱帐放下,在外头点上龙凤花烛,便行礼,离开了新房。
花烛的火光,透过红纱照进来,亦被染成了红色,将整个睡榻,笼在红色光晕下,气氛既喜庆又迷离。
沈欢屏气凝神的坐在塌边,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单薄的纱衣,不免有些局促。
半晌后,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榻上有鸳鸯暗纹的床单,心里头,既紧张又欣喜。
去前厅前,项竹便让许安去给准备醒酒汤,席间又有萧朗玉不断帮他挡酒,饶是如此,逮着他就灌酒的人,还是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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