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生意兴隆。”陆离照规矩说了句客套话,掌柜的一听这就是同行,就算不同行也是行商的商人。
“哟,老板您发财,您看得上我们这小地方,不知有何贵干?”
“我是和善堂的。”陆离直截了当点明身份,一点弯都不打,掌柜的但凡不傻,就知道他来干嘛。
掌柜的下意识瞧了一眼地上还没收的药材,饶是他早有心里准备,也被来人的身份震了一下脑神经。和善堂是他们药铺行当的领头羊,但凡干他们这一行的,听到和善堂三个字都要恭恭敬敬,平白就要矮一辈。再看这少年人的气度,十有八九是哪个分铺的掌柜,说不定还是总铺来的人。
“哎呦小的眼拙,光看公子您气度不凡,压根没敢猜您的身份,原来是和善堂,您快上座,我给您沏茶。”掌柜的忙吩咐小徒弟去沏了茶端上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陆离端起茶碗意思的闻了一下,这小地方的茶叶他也喝不下去,原封不动又放下,算是给掌柜个面子。
“我也不绕弯子,掌柜的手上有好东西,我预备高价收了,你原来卖多少钱我给你另加三成,但货源你要给我截住了,要是我发现有第二家……”
跟小人物没有必要费心思,给点好处再吓唬吓唬就够用了,陆离是谈大事的人,自然不会浪费心神。掌柜的也心知肚明,被和善堂看上,他今后不说财源广进也差不多了。于是掌柜的也就做样子似的为难了一下,最后也就答应了。
陆离满意的笑笑,起身出了药铺,他看看天色,就往里长家走去。
第九章中毒
且说江梓涵心满意足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跟司无双带着蕨菜到镇子上摆摊。司无双不大明白江梓涵为什么亏本换来一套针灸,虽然掌柜的也给了银子,但远远没有上一次多,比起这不能吃不能和的针灸,他们家总归还是需要吃喝拉撒。
“娘子,你换针来有什么用处吗?”
“当然有用,这个可以给你给梓汐治病,银子咱可以再赚,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梓涵沉着冷静的性子俨然成了司无双的主心骨,她说什么他都觉的放心。于是司无双又可呵呵的干起了活。
不过他们这次的情况比上一次没好多少,依旧是无人问津。最主要的还是这蕨菜没人认得,就是有人来看也不敢买,江梓涵虽然有耐心,但也一时不知道怎么打开销路才好。
就在江梓涵做好无功而返的时候,摊子前面突然来了个人,江梓涵抬头一看就认出来了,正是里长大人家的那位管家。
“这位小娘子可让我找到你了,前两天我们里长大人叫我去药铺找人酬谢,掌柜的说你是他远房亲戚,已经走了,所以我就把酬金交给他了,没想到你又来了,不知小娘子可有见到掌柜的?”
江梓涵笑笑,心说果然她预想的不错,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含糊的点点头,“不知管家大人这是要去哪?”
“哦,我这不是护送我家夫人去庙里还愿去了吗,我家小少爷大病痊愈,夫人一心要去庙里还愿,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哎你这卖的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的?”
“这叫蕨菜,管家大人没吃过么,要不带点回去尝尝?”江梓涵没有市井气,也不像大家小姐夫人那样高高在上瞧不起人,说起话来让人爱听。
管家连忙摆手,“这哪行,你们夫妻俩就靠这点小营生糊口,我哪好意思讨你们的巧,这样,你稍等,我去回一下我们夫人。”
管家说着就跑到不远处一顶轿子跟前,低声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没一会就又跑回来,笑呵呵的说,“小娘子劳烦你把这些菜都包起来吧,我们夫人说全都要了,还让小的带句话,说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江梓涵礼貌性的往轿子那看了一眼,客气的道谢,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喜不自禁的样子,管家一看她这样宠辱不惊的,越发不敢低看她。照数付了银钱,客客气气的把蕨菜都打包走了。
江梓涵嘴角终于展了个笑容,虽然日子苦,但却有些小满足,她心里也越发坚定,以后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无双我们回家。”
“嗯,娘子真好。”司无双又傻兮兮的笑笑,江梓涵摇头失笑,拉着他往家走。
他们刚一进村就听到村子里有人吵闹,江梓涵跟司无双对视一眼,都仔细听了一耳朵。原来是村里老王家地里的菜被偷了。
江梓涵没打算多问,平常偷菜这种事,通常都会怪到她头上,就算她心安理得,但也没有往上凑的道理,所以没准备多管闲事。
“呸!偷菜的贼也真是缺了大德了,我辛辛苦苦种来的菜,回回都无缘无故的被人偷,你们说气不气人,所以这回我往菜里洒了农药,看吃不死那些不要脸的偷儿!”
“老王头,虽说这话说的对,可现在江家老三一家现在吃了你的菜集体中毒,这好歹是活生生的几条人命,你这样万一惹上官司咋办哩!”
“我就觉的老王头干的对,上次我家的瓜也被人偷了,我有心想下毒人家也不吃皮,所以我心里这憋屈啊,没准一是他们家干的,我看啊这回就是报应,吃死拉倒。”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却没有人提出送江老三一家去看太夫的。江梓涵听清了原委,说实话她是没打算救她们。她不是什么圣人,被别人欺负在先还大度的不计较,何况张氏那种人,你就是救了她也未必说你好,何苦吃力不讨好。
江梓涵装作没有听见的拉着司无双回家,但回到家后,司无双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子,三叔他们家都中毒了,你能不能……”
江梓涵眼皮一跳,没想到司无双还是个菩萨心肠,“他们那样欺负我们,你不跟他们计较吗?”
司无双挠挠后脑勺,“我不喜欢他们,但好歹是一家人,三四口人命也挺可怜的,娘子你不是换来了针灸吗,随便扎他们几针好了,大不了扎的狠一点。”
“噗……”江梓涵无奈的笑笑,没想到这司无双心里蔫坏蔫坏的。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她还真想到个法子治他们,于是勉为其难点点头,算是看在司无双面子上。
于是江梓涵跟司无双来到江家老三家,这会他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村民,都抻着脖子往里瞧人死了没有。看见江梓涵夫妻俩进去,都更加好奇的往里瞧,甚至好事的还跟着进了院子往屋里瞧。
江家老三家可比江梓涵他们家富裕多了,院子屋子建的像模像样的,院子还养了鸡鸭,屋子里的炕盘的也好,还有那么几样家什物件。在农村这里已经算的上不错的人家了。
江梓涵只打量了一眼就看着炕上地上打滚吐白沫的一家人。张氏一儿一女年纪小,估计抗不住已经晕死过去了,剩下张氏两口子还清醒。她家三叔好一些,只是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直打滚,张氏就有些不大好了,估计是贪嘴吃得多,这会已经口吐白沫直打挺了,身子一抽一抽的翻着白眼,形容十分可怖。
第十章有何贵干
“哎呦这恐怕是不行了吧,这两小的都不动了看到没,作孽啊真是。”
“就是,大人不学好,娃娃先倒霉。”
趴在门口站在窗户外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江梓涵先是去翻了翻两小孩的眼皮,探了探颈动脉,虽然微弱,倒还有气。于是她先替他俩扎了几针,算是先保住一口气。
“哎没听说过江家老二的闺女会医术啊,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哩。”
“别是糊弄人来的吧。”
江梓涵没理睬他们,只是准备了几碗水,然后让司无双去外面鸡窝里掏了些鸡粉来,又从灶台底下掏了一些锅底灰。江梓涵把鸡粪跟锅底灰用水搅合了两大碗,然后剩下的两碗她放了一些从家带来的药材跟蛇蜕粉。
虽然江梓涵瞧不上张氏两口子,也有心整他们一整,但两个小孩子到底年纪还小,而且也相对比较严重,所以她把搀和了药材的水先给两个小的灌了下去。
然后司无双那边,学着江梓涵的样子,把搀和了鸡粪锅底灰的水给张氏两口子灌了下去,其实这东西别看恶心。在古代民间可是救人解毒的好法子,只要把脏东西吐出来,这命就算是保住了。
张氏两口子各喝了一大碗鸡粪水下肚,没一会就扑在地上狂吐,简直吐得天昏地暗臭气熏天,一时间屋子里弥漫着呕吐物的味道,立面难免还夹杂着鸡粪味,熏的屋外的人都退避三舍。
江梓涵等到两个小娃娃也吐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跟司无双出了屋子。估计他们吐完了也就好的差不多了,至于屋子里的一团糟,就由着他们两口子收拾去吧。
江梓涵两口子出来的时候,村里的人在看他们简直像看神医一样,不再是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说他们偷东西什么的,都是夸赞他们医术高明的。江梓涵照旧没说什么,拉着司无双回了家。
等他们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待吃过饭后,江梓涵叫司无双坐在炕上,准备给他施针。她先是准备好了一碗药让他喝下,然后让司无双平躺在炕上。司无双也相信她,没有问什么,很是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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