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翻个白眼:“这不是为了把那姓聂的早点赶走,把你身上的这枷锁都去了吗?来,我看看,今日还没给你上药。”
她和乐文智商量了,今夜之后,她要交出一份“屈打成招”的信函,内容就是确实没有方子,但是要求邓博见到信,立刻把所有的如意膏交出来,同时令人继续去找。
越往北越冷,现在骑马握着缰绳的手,都有些冻僵的感觉,聂明行早就开始诉苦了。
如果让清风、明月吹吹枕边风,给他出主意,让他装病留下,然后带着信函提前回去跟太子邀功,他恐怕立马就答应下来。
乐文智今日举动过分,手下估计会劝解他。到时候他“幡然悔悟”,给顾采薇一些安抚,把宋铎脚上的铁镣去了,也是情理之中。
顾采薇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没毛病,就是乐文智也一再称好。
“没事,好好躺着你的。”
宋铎把人抱在怀里,忍不住上下摩挲着她光洁如玉的皮肤。顾采薇乖乖地腻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们行程有了一小半了吧,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生活了。”
“悯敏在,我不觉得难熬。”宋铎道,轻轻摸着她面庞。
只是辽东苦寒,委屈她了。
“我带了许多银票呢。”顾采薇眼中笑意璀璨,“我们可以在那里置办一个新家,然后生几个孩子,我教他们医术,你教他们武艺,夏天一起去摘花采浆果,冬日一起踏雪撵兔子……”
“好。”
宋铎一口应下。
“天色快亮了,咱们再来一次。喊出来——”
顾采薇没有反应过来,宋铎已经再次翻身而上。很快,女人的苦苦压抑但是又控制不住,似乎极度痛苦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粗喘以及身体碰撞的声音,传了出去……
“好了,快起来。”
顾采薇没好气地推了一把还结结实实压着她的宋铎:“我是没脸见人了。以后乐文智怎么想我……”
宋铎慢条斯理地从她身上下来,手却捏着她胸前舍不得放开,道:“他也不是毛头小子,早就成婚了。”
顾采薇有些好奇,做细作也没耽误成婚。就是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否则她真的很想问问,他的妻子是谁,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云云。
“对了,表哥,”顾采薇伸手从旁边拿起被宋铎得不像样子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小声问,“乐文智,和我生母乐氏有关系吗?”
宋铎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问。有一点儿关系,但是关系不大。他也是当初受乐氏一族的事情牵累,只是被我看中所以挑出来的。你和他,算是隔了几层的表兄妹吧。”
“原来他是我表哥啊。”顾采薇吐吐舌头。
“不准胡说。我才是你唯一的表哥!”宋铎伸手在她脑后轻轻拍了一记。“他是顾采薇的表哥,不是悯敏的。”
两人最亲密的时候,她的一声“表哥”,对他而言,销魂蚀骨。他不想她口中,再喊任何一个其他男人做表哥。
“说的也是。”顾采薇摸摸头,“好了,你快穿衣服,我都听见乐文智在隔壁咳嗽的声音了,是想提醒你,又不好意思吧……”
宋铎慢慢腾腾先把她的衣服给她拢好,对着她故意衣领的行为有几分不悦,却知道这是计划中的一环,于是只能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自己穿衣。
“进来吧。”
宋铎站到墙边,轻轻拍了拍墙壁。
乐文智很快进来。
宋铎正在用碎布条绑着顾采薇的手腕,顾采薇不断让他紧一些。
“算了,你让开,让乐文智来。”
顾采薇他,打的绳扣,竟然她轻轻一挣,就能挣脱开。
乐文智哪里敢上前,垂首站在一旁。
宋铎瞪了她一眼,一狠心,使劲系上,又疼得顾采薇龇牙咧嘴。
“好了,你快走吧。天亮了,都该醒了,乐文智还得把你送回去。”顾采薇催促道,自己往床的一角缩去,酝酿着感情。
乐文智无意中瞥见她拼命挤眼泪的样子,嘴角不由带上几分笑意,扶着宋铎,两人轻声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冲顾采薇点点头,复又拿起桌上的马鞭。
顾采薇用力咬了咬嘴唇,借着刚才酝酿出的几分泪意,开始抽噎起来。
第四百二十九章演戏(二)
天亮之后,聂明行犹自抱着清风、明月两人酣睡,其余众人陆续起床,来到大堂用早膳,听着楼上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女人的求饶声,不由面色都有些同情。
“传纸笔来。”
乐文智踢开房门,对着外面冷冷道。
有几个亲近的侍卫立刻让小二准备纸笔,一起上楼。
顾采薇眼睛哭得红肿,衣衫不整,在外面的脖颈、手臂上有隐隐血痕,在墙角缩成一团,双手被捆缚,眼神无光,带着深深的恐惧……
“放在那里。”
乐文智指着桌上,小二放下后,连忙点头哈腰地退下去。
“还等我去请你吗?”
听到他冷厉的声音,顾采薇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用沙哑的声音道:“不敢,不敢。”忙手脚并用往外挪。
可能因为手被缚住,所以她动作很是忙乱,下床的时候险些跌倒,带着惧意走到桌前,怯怯地看看乐文智。
“给她解开。我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撞柱的勇气。”乐文智手中的马鞭,一下一下轻轻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
“别打我,我不敢了。”顾采薇嗫嚅着道,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出来。
旁边的侍卫给她解了束缚。
顾采薇揉了揉手腕,乖乖走到桌前,有些颤抖地拿起笔,一滴浓墨滴到纸上留下污迹,她吓了一大跳,怯懦地看着乐文智。
“还不快写。”站在她旁边的侍卫见状,伸手把最上面几张弄脏了的宣纸扯到一边呵斥道。
“你倒是学会了怜香惜玉。”乐文智冷哼一声。
“跟她个小女子,计较什么。”侍卫呵呵陪笑。
顾采薇忙不迭地开始写,写完后拿起来吹干,双手恭恭敬敬递给乐首领:“我写完了,您看……”
乐首领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皮笑肉不笑道:“敬酒不吃,罚酒滋味可好?”
顾采薇局促地站在他面前,伸手拢着自己有些遮不住脖颈的衣领,瑟瑟发抖。
“滚吧。”
顾采薇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如蒙大赦,向他蹲身行礼,才敢逃一般地往外跑。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她的痛哭声,该是回到宋铎身边了。
聂明行搂着两个女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仓皇出去的顾采薇,见她的惨状,不由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大摇大摆进门道:“没看出来,乐兄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嘛!”
乐文智收起手中的纸,放到胸前,没有回应,道:“出去用膳吧,一会儿早点上路,我看这天,这几天能变。”
聂明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有些鼓囊的胸前,没有作声,转身走了出去。
“首领,您看这姓聂的,会不会打这信函的主意?”
待他走后,乐文智的心腹侍卫忍不住小声问道。
“我自有数。”乐文智挥挥手道。
顾采薇没有用早膳,从客栈出去的时候,急急低下头上了马车,面上似乎有红肿,一上午都没有掀帘子。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她下来喂宋铎干粮,后者面色十分不虞,望着她的眼神几欲喷火,咬着干粮的时候,似乎带着十分的狠意。
顾采薇不敢抬头看他,喂完他又匆匆上了马车。
“宋文扬狠着呢。”看守他的差役一边喝着众人支起炉灶自己熬的热汤,一边在跟旁人八卦,“看到那女人被乐首领得了手,一脚就踢过去,要不是被绊着,那一脚下去,那女人不死也去层皮。”
“你这是嫉妒。人家就是落到这步田地,也有女人死心塌地。”有人嬉笑着道。
“那倒是。从前可以说人家是将军,咱啥都不是。现在阶下囚,还能这样,不得不服。这女人,也真是可怜可悲……”
待到晚上,清风和明月在聂明行屋里伺候。
“聂爷,我今天给你探听了大消息,聂爷可有赏?”清风的声音甜腻得发齁,整个人都黏在聂明行身上。
聂明行一边把手伸进去着她白腻的肌肤,一边笑道:“今晚只赏你一个好不好?”
清风大着胆子攀上他的胸膛,一边用指尖在他胸前打圈一边撒娇:“那可不行,今天可是大事。”
“不就是喜欢银子吗?说来听听,真是大功,爷重重有赏。”
明月在一旁吃醋道:“还不就是乐首领收到信的那件事情么?我也知道。”
清风见状咬牙切齿道:“你个小蹄子,偷听我和旁人说话。”
“我还用偷听,你浪笑的声音都传出几里外了……”
“赶紧给爷说正事!”